如今,他竟然可以成为东方彦的关门弟子,和程昱称兄道弟,也成为了那杨栎的师叔。他并不是一个喜爱攀比之人,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日后当杨栎再在他的面前嘲笑他没有学识的时候,他也有了反击的资本。
“好徒弟!”
“好师弟!”
东方彦与程昱两人很是心满意足的点头,一时间整个病房一扫刚刚的阴霾,变得晴朗开阔,就连窗外,都有喜鹊的叫声。
平国公夫妇自然也是喜上眉梢,对于陈冲的身体虽说忧心,但也没有了绝望。他们现在都很相信,东方彦说的那句话,他们的儿子会长命百岁,身体健健康康。
淮南王府。
展玉在青戈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而梁渊,则是手里挥舞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下来。他们二人刚刚站稳,门前的管家便迎了上来,
管家把梁渊带到了沈桓的院子中,看着梁渊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那日在魏王府被梁渊狠踹的一幕,他可是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因为这件事情,府里的下人可全都在议论他办事不利,就连沈桓也对他训斥了几句,连带着也冷落了他许多。
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见自己不受宠,就开始捧着那个张副管。最近那张副管走起路来也是飘飘然,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更是趾高气扬,说话也是绵里藏针。
他真的很气愤,如果不是因为梁渊故意让他难堪,或许他现在就还是那个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受人尊敬的陈管家!
再说展玉,一走进入王府的大门,就被一个丫鬟领着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走廊,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再看着上面的牌匾,是为“丽华苑”。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基本如果人家有两个儿子,在居住的时候,总是老大住在东边,父母住在中间,小儿子住在西侧房屋这样的习俗。所以,展玉立即明了这丽华苑就是沈桓和连冰的院子。
“展姑娘,到了。”
那丫鬟双手放在腰部的右侧,身子半蹲少刻以后,那丫鬟便缓步退了出去。
像是事前安排好似的,在那丫鬟退身离开以后,立即走出来身穿白色纱裙腰部绣着一朵白莲,步步生花,不过片刻展玉就嗅到了什么清香的莲花香气。
“展玉见过世子妃!”
不管未来两人是不是妯娌,但是现在她还是一个平女。
“展姑娘快快请起!”
连冰扶起展玉,随后便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将她迎进了屋内。
展玉走进那闺阁,环望四周,只见那上好檀木的桌椅雕刻着细致不同的花纹,鸳鸯戏水等等图案,处处流转着属于夫妻房间的幸福甜蜜的感觉。
靠近床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雪梨木书桌,上面刻画着茂密好看却又看不懂的花纹,古朴而又不失典雅。
雪梨木的书桌上,放着一把古琴。连珠式琴,形饱满,黑漆面,具细密流水断。玉徽、玉轸、玉足、龙池圆形、凤沼长方形。琴底颈部刻“天泉”二字,再一仔细看,只见那天泉字的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展玉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些小字。
当她看清楚了以后真是有一种想要捣瞎自己眼睛的感觉,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看呢?
只见那上面刻着:宣武二十年,沈天殊赠送。
宣武二十年……那现在呢?现在是多少年?展玉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再继续打量着连冰的房间,只见墙面挂着很多大小不一的书画,让整个屋子显得更加富贵不凡。
展玉低头,看见了一个绣布,上面正绣着一对交颈的鸳鸯。那针脚看着十分的细密,而且绣的图案也比自己好看的太多太多。
展玉不由得想起自己袖子里沈天殊的手帕,那上面还绣着一个没有表情的小脸。而且那针脚不仅粗而且线还很缭乱。她有些失落,看起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古代的生存法则啊。
“喜欢这个样式吗?”
连冰见展玉一直盯着那对鸳鸯发呆,以为是她不喜欢这个样式。连冰出声询问,在问清楚展玉喜欢什么样的样式以后,或许她还能来得及修改。
“喜欢!当然喜欢啦!”
展玉伸出手去摸那上面的精致的花样,感觉那线也是十分柔软。一点都没有印象中的用线绣花样的死板。
“你喜欢就好,这是我绣来送给你和天殊的枕头,我还怕你会不喜欢呢!”连冰见展玉是真的喜欢,也就放心来了。
“哦?那真的就是太谢谢了。”
展玉看着连冰是一脸的真诚,仿佛对于沈天殊只是嫂子对小叔子的敬意,并不见其他多余的情感现在脸上。
难道连冰真的能够忘记沈天殊吗?难道那次在魏王府后院遇见精神恍惚的沈天殊,就是他已经知道连冰已经不在乎他了吗?
“今日我找你来,也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至给你。”
连冰伸出手拉着展玉坐下,随后她再转身去望了内屋。不一会手里便捧着了一个用着紫檀木做的小木盒。
她走到了正坐之上,让一旁的春儿打开了那小木盒后她唤过展玉:“展姑娘,请你来一下。”
展玉回头看了一眼青戈,见青戈也点头示意她过去,于是便慢慢站起了身,走到连冰的面前,还没有弄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事情,就见连冰拿着一枚金钗,插在了展玉的发髻里。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连冰忙又解释:“原本为你插戴金钗一事该有母妃来做,可如今她老人家正在安山寺照顾体弱多病的父王,你和天殊的婚事,就只有我这个做嫂子的来安排。”
展玉暗暗在心里嘀咕,原来这个戴金钗是代表男方父母接纳的意思啊。
“如果要是有什么感到不满意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我这个做嫂嫂的。”
自从知道沈天殊要大婚的消息后,连冰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消沉。可是后来想通了的她,对于沈天殊和展玉成亲的事情,也祝福了起来。
毕竟这一生,她和沈天殊有缘无分。
“世子妃客气了!承蒙沈世子抬爱不计较展玉的身家背景,答应了我们两人的婚事,更是感激世子妃亲手为我们两人操办婚礼,实在感激不尽。”
其实展玉的内心则是在想,连冰准备的这些东西,她能不能享受还是一说,更别说不会满意了。
“展姑娘不用太过客气,三日后你我二人就是妯娌,这些事情也都是我这个做嫂子该做的本分不是?”
连冰伸出手拉过展玉,像是真的想和展玉亲昵一般。
展玉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而且心里也很是怪异。因为连冰的性情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就像是一个生长在雪山之上的雪莲,她本该纯洁无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而此时她却突然变成了一朵热情的玫瑰,这个转变着实让展玉有些难以消化。
“现在已经午时,我们敢去前厅如何?”这个房间是连冰和沈桓二人院落里的客房,如果只是两对妯娌之间,她会把午膳安排在了内院。但是因为有梁渊的存在,她只能将人都送到了前院。
连冰在走出房间的时候,又吩咐春儿去上贤雅苑,请世子等人去前厅用膳,她则是带着展玉去了前厅。
贤雅苑。
梁渊走进内阁,就看见了沈氏兄弟两人在对弈。走进一看却是在下围棋。沈桓手执白子,沈天殊则是手执黑子。
棋盘上,黑子被白子团团包围,断了后路。想要另辟天地,却只能将之前布好的套路全部撇弃。沈天殊的面色看上去也是有些郁闷,见梁渊近来以后连忙向着沈桓认输:“大哥的棋艺精湛,二弟不敌!佩服佩服!”
“那是因为大哥这几日又在学习新的棋谱,二弟则是在忙着与红粉佳人谈情说爱。棋艺有所退步也是自然,哈哈……”
沈桓的笑声十分爽朗,像是丝毫没有被安国公侯府的事情所影响。
沈天殊被沈桓打趣,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你明知道魏王爷正苦寻嘲笑我的机会,这般调侃与我且还是在魏王爷面前。快快道来,是不是你们二人串通好了,今日故意来嘲笑与我的?”
“二弟误会了。”沈桓摆手拒绝:“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无嘲笑之意,魏王爷,你说是与不是?”
梁渊合上手中的玉骨折扇,连连点头:“沈世子却是实话实说,再者本王要是嘲笑与你,何必苦寻机会?那叫做随口拈来。”
“好哇!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二人今日就是来嘲笑我的!无趣!”
沈天殊站直了身体,双手背后的站立在房屋中间,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内屋的婚床,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桓问着:“大哥,上一次我回来的时候,这婚床是靠在东侧,南北朝向,而今日一见却是放至在西侧,切床头向着西南的方向,这是为何?”
他今日早晨回来,原是想要躺在床上休息,可是当他走向房屋东侧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铜镜与梳妆台,他环视了一圈,总算是看到了放置在西侧的床,只是床头却不是东西向,而是西南朝向。
“这个啊,是你大嫂之前送你和展姑娘的生辰八字去合算,那大师说如果把你们的婚床头向西南,夫妻感情自然甜甜蜜蜜,你大嫂听后,立即派人把这床挪了地。”
沈桓这件事情没有说假,因为他不相信,就单凭这一个床的朝向,就能改变两人的感情?更甚至是人一生的命运?
“倒还不知道,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学问。”
沈天殊轻笑,随后三人又说说笑笑的谈了一些事情。当气氛融洽的时候,梁渊刚想装作不着痕迹的问沈桓和安国公侯府的关系,却听门外有一个丫鬟说着:“世子爷,世子妃命奴婢前来恭请魏王爷以及郡王去前厅用午膳!”
“世子妃不派你提醒,本世子倒是忘记了。你前去告知世子妃,魏王与我们兄弟二人,片刻就到。”
“是!”
春儿退步离去,转向了中路的喜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