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坛美酒都妥善窖藏之后,白锦墨才想起自己来找白锦葵的目的,于是便开口道:“小妹,酒楼要招的伙计,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
“二哥的意思是不用招伙计?”白锦葵知道白锦书一直对招伙计这事执反对意见的,但没有想过白锦墨也是一样。
“嗯。”白锦墨点了点头,开口解释,“咱这酒楼又不大,再者说了,便是招伙计,也不过是一个店小二和一个掌柜的,这两样我们谁不能胜任。”
“可是……”白锦葵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她也不是非得花银子请伙计,只是考虑到白锦书三人的年纪,总觉得不怎么放心。
“而且就算大哥要考秀才不能帮忙酒楼,还有我跟你三哥在呢,你三哥为人机灵,当个店小二绰绰有余,而我以前便经常跟着二虎叔买卖,算账很有一手,当个掌柜一点都没有问题。”
见到白锦葵犹豫,白锦墨又继续努力说服白锦葵道:“而且你三哥都已经十岁了,也不能再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啊。”
白锦葵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一世的一切,但是却还是被前世的观念深深影响着。
诚然,以前世的观点,便是年纪最大的白锦书也不过是个初中生,但是在这个世界,十六七岁便喜当爹的多了去了,若是家里条件富贵些的,十三四岁成亲的也是大有人在,所以十岁的白锦乐和十二岁的白锦墨还真不能将他们当成小孩子。
“我知道了,那就依二哥的意思,伙计就不招了吧。”白锦葵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见白锦葵答应不再招伙计,白锦墨顿时松了口气,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说服自家小妹,因为他知道自家小妹的脾气,特别是自从小妹大病一场之后,性格上似乎也变得更加的强势,也变得比他们三个当哥哥的更显得成熟,他甚至有时候都没法猜透自家小妹心中的想法。
“对了,二哥,我想将这酒楼的名字给换换,你觉得怎么样?”就在白锦墨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白锦葵这么问道。
“换名字?”白锦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换名字?”
“我觉得‘闻香居’这个名字并不怎么样,单看名字,还以为是一家胭脂铺呢。”白锦葵皱着眉头,她对“闻香居”这个酒楼名一点都不感觉,她觉得一家酒楼的名字还是通俗易懂一点比较好,特别是她这酒楼又不大,来的也大多是普通百姓,又有几个是真正诗书满腹的才子?
“那你想换成什么名字?”白锦墨问道。
“这个……”白锦葵想了想,顿时有了好主意,于是便一拍手掌,笑着便奔了出去,不多时便传来她的声音,“我去找大哥。”
白锦书彼时正酒楼后的一间小屋子中读书,忽然听到白锦葵的声音传来,便忙放下了书卷,打开门,然后便见白锦葵犹如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白锦书有些宠溺的摸了摸自家小妹的头,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这么激动?”
“大哥,你帮忙给写几个字吧?”白锦葵拉了拉白锦书的手,笑道。
“写字?”白锦书挑了挑眉,也没多问,直接便道:“要写什么字?”
“写副对联,再写个横批。”白锦葵道。
“对联?”白锦书听了,便寻出了一张硕大的宣纸,“说吧,什么内容?”
“上联是‘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饮杯茶去’,下联是‘劳心苦,劳力苦,苦中寻乐,拿壶酒来’,横批为‘食为先’。”白锦葵摇晃着脑袋,背出了前世自己所看到一副经典老对联。
“唔?”白锦书一边听一边写,等写完这副对联,细细品味了一番,只觉得这副对联虽然用词直白,但是却颇具深意,不由得双眼精光大放,问白锦葵道:“小妹,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白锦葵听了,连忙摇头,她哪有这般的才华啊,要真有这般的才华,当初她高考语文考试作文也不会扣那么多分了,想到这里,白锦葵就不由得泪流满面,她当初还没考进大学的时候,什么数学物理化学历史之类都难不倒她,唯一的弱项就是作文,为此,她不知道几次被语文老师痛心疾首的斥骂,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所以听到白锦书这话,白锦葵想也没想的摇头,她可不想被传出个才女的名头,不然改天有人逮住她让她作诗,难道还要剽窃?虽然这是那些穿越女常干的事,但她可不想这么做。
见白锦葵不肯承认,白锦书也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于是便也就不再多问,只等墨迹一干,便将写好的对联给了白锦葵。
白锦葵看了一眼白锦书的字,不由得心中赞叹,她虽然不懂书法,但她觉得,白锦书这一笔字比她前世所见的那些所谓的书法家的字要看上去好得多,也有味道得多了,拿来照着刻匾绰绰有余了。
这么想着的白锦葵便拿着对联到了离闻香居,不,是被白锦葵改作叫做食为先的酒楼不远处的一家木工店里,结果却意外的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熟人。
“二虎叔?”白锦葵看着店里一个腰圆膀阔,皮肤黧黑的五大三粗汉子,不由得惊叫出声。
“哟,这不是小葵花儿么?怎么今儿有空到叔叔这店里来。”许二虎转过头,看到白锦葵,不由得笑道。
小葵花儿是白锦葵的小名,梨花村的长辈人人都这么喊她,白锦葵一开始听着觉得有些幼稚,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因此,对于许二虎这么喊她,白锦葵倒也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在意的是另一个事情:“二虎叔,这是你的店?”
“咦,你不知道?”许二虎有些讶异。
“嗯,前段时间我们兄妹兑了一个酒楼,最近一直在忙着酒楼开张的事情呢,也没回村子去,可能错过消息了吧。”白锦葵笑着说,她没有说这酒楼是买下,只说是兑,毕竟要是说买下了酒楼的话,说不得村子有些人眼红,到时候来捣乱也说不定。
“你们兑了酒楼?”许二虎更惊讶了,便是说话也因为不敢相信而变得有些口吃,“不,不是,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卖啥冰糖葫芦么?”
白锦葵听了,便笑了笑:“那只是一时的,再者冰糖葫芦过了这个月就没法做着卖了,所以我们兄妹便商量了兑个店铺,结果正好有家酒楼要出兑,价格也合适,便兑下来了。”
说着,便扬了扬手中的纸:“这不,我拿了我大哥写的字来做门口的牌匾,只没有想到这店里二虎叔你的,还离我们兑下的酒楼挺近。”
许二虎听了,不由得感叹一声,之前他还在叹息白锦书兄妹四人爹娘双双去世还不知将来过得怎么悲惨呢,没想过没过多久,兄妹四人便摆脱了困境,看来这白锦书四兄妹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许二虎正这么想着,忽然便听白锦葵嘱咐道:“二虎叔,我们兄妹四人在城中兑酒楼的事儿,您可别说出去啊。”
许二虎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白锦葵话里的意思,于是一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小葵花儿,难道还不放心你二虎叔的为人么?”
许二虎这话倒不假,他这人虽然看似憨傻,但实际上心中自有着一杆秤,而且嘴也严,又讲信义,所以朋友从来都不少,不然也不会有本事有这城中开了家木匠铺子了。
“那就谢谢二虎叔了。”白锦葵见许二虎答应,便笑着谢道:“改天酒楼开张,我给二虎下帖子,到时候请二虎叔过去喝顿水酒。”
“成,你二虎叔别的不贪,就好酒。”许二虎哈哈大笑着说道。
两人说笑完毕,白锦葵便将手中白锦书写的对联递给许二虎:“二虎叔,这是我大哥写的对联,开张那日得挂上去的,您瞧瞧,几日能给做出来?”
许二虎听了,便接过看了,然后便笑着说道:“无需几日,最多三天功夫,到时候你二虎叔亲自带人给你送去。”
“嗯,那就谢谢二虎叔了,做好了便送到前面的闻香居吧,那便是我们兄妹兑下的铺子。”白锦葵说着,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闻香居,这酒楼之前不是说生意不好关门了么,怎么把这酒楼给兑下来了?”许二虎等到白锦葵离开,不由得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着,但很快他便一拍巴掌,“唉,我费这心干嘛,这小丫头说话间便能看出是个精明的主儿,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其中一定有隐情,我还是不要多管了。”
说着,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对联,转过身便去寻合适的木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