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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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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阻拦,肖恩跟着瓦特森大夫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幽灵般飘荡着的鬼魂消失了。

楼梯十分宽大,呈扇贝形向下张开。瓦特森大夫走在前头,时不时地回头朝空旷幽暗的大厅里张望。瓦特森大夫的举动弄得肖恩也有些紧张,他开始担心身后的黑暗中是否会有什么鬼祟的东西正跟着他们一起上楼。

二楼更是不见光亮。肖恩跟着瓦特森大夫绕着二楼的回廊来到一方隐匿在阴影里的拱顶的门洞,门洞里是一条漆黑的甬道,甬道的尽头隐约透着些光亮。

一路上肖恩没有说话,漆黑的甬道里回荡着两个的脚步声。

“这里通向城堡靠海的一侧,前边的风景优美极了。”瓦特森大夫突然开口说话,他的话语声在甬道里如闷雷一般,隆隆不绝。

肖恩估计这条甬道至少有几十米长,但是走在里面的感觉却像是没有尽头。

迎面有新鲜的海风吹来,甬道外的视界光亮刺目,豁然开朗。连接黑暗甬道的是一段贴附在城堡外壁上的石头栈道,栈道的一边是巨石垒砌的城堡,而另一边则是面向瑟索湾的石头护墙,齐肩高的护墙上布满了弓箭垛口,弧形的护墙绕向城堡的另一侧,从肖恩和瓦特森大夫所站立的位置还看不到栈道另一端的情形。

瓦特森大夫依旧在前头带路,肖恩跟在他的后面。从箭垛的缺口望出去,整个瑟索湾尽收眼底。

沿着栈道,瓦特森大夫领着肖恩绕到了城堡最北端的尖角上,这里高耸着一座圆柱形的白色石塔。石塔用白色的巨石垒砌而成,顶端飘扬着印有凯斯内斯家族盾徽的旗帜。

肖恩发现从白色石塔的顶端垂下来两根细细的绳索,垂下来的一端松松垮垮地套系在栈道的一处箭垛上。他不禁好奇地问道:“这绳子是干嘛用的?”

瓦特森大夫嘿嘿一笑,说道:“那是攀岩用的保护绳索。米苏拉从小就喜欢攀岩,小时候她就能徒手攀爬整座城堡。这座白塔是她最喜欢攀爬的,十几岁的时候她从上面摔下来过一次,险些要了她的命,是我亲手救活了她。于是,伯爵大人就在城堡的许多地方都设置了保护绳索。但我知道,实际上米苏拉从来都不用它们。”

肖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她就住在塔顶的石屋里,”瓦特森大夫仰起头,指了指白塔的高处说道,“那间石屋原本是城堡的瞭望哨,现在是小姐的闺房。”

肖恩抬头向上望去,白色的石塔非常高,靠近塔顶的位置有一圈如栈道般突出的围廊,围廊上似乎也有箭垛,一看便知那是古时候北欧哨兵放哨站岗的地方。

白色石塔的入口是个黑乎乎的拱形的石门洞,肖恩跟着瓦特森大夫走进石塔的内部。石塔的内部空间不算宽敞,圆柱形的中心立柱是用石头垒砌的,直通塔顶。跟在瓦特森大夫的后面肖恩踏上了沿着石塔内壁盘旋而上的石阶。石阶不宽,走势不算平缓,勉强能容下两个人并肩同行,每隔十几阶台阶石塔的内壁上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瞭望孔,可以窥见瑟索湾和瑟索河的入海口。

登上塔顶两个人消耗了不少体力,一扇古朴结实的木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到了,”瓦特森大夫停住脚步,背靠在石柱上不停地喘气。他似乎并不急于开门,而是吃力地抬起胳膊用手指着木门对肖恩说,“就是这儿。喔,可真够累人的。”

肖恩轻轻推了推那扇木门,居然没有推动。他加了把劲,用力再推,木头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了,一股阴凉清涩的石屋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蓟菊的野香。肖恩迈步跨进一间圆形的石屋。

瓦特森大夫喘息了半晌才跟进来。石屋内的摆设十分朴素,多数都是石制和木制的,似乎石屋的主人是有意保留着这间瞭望哨中世纪的原貌。肖恩看到石屋内壁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金属盾牌,盾牌上是凯斯内斯堡的族徽,一眼望去盾牌上的族徽凹凸起伏颇有气魄。盾牌的背后交叉摆放着两柄巨剑,在巨大的盾牌背后只露出了两个硕大的剑柄和两段闪亮的剑尖。

盾牌前的石板地上夸张地搁着一张用石腿支撑的大木桌,木桌的质地十分粗糙,但早已经磨得发亮了。桌面上摆着一台打开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散乱搁置的书籍与杂物。肖恩觉得大木桌上唯一缺少的,是他印象中粗壮的北欧人喝酒用的大木杯子。不过木桌背后那张风格独特、样式古朴的高背椅倒是为这间石屋的氛围凭添了不少气质。

这屋子根本不像是女孩的闺房。石屋的天花板上垂下来一盏圆形的铁制的烛灯,烛灯上原本应该插满蜡烛的地方已然装上了电灯泡,沉重粗矿的烛灯用三根铁链牢牢地拴在拱形的天顶之上。

肖恩发现,围绕着石屋的内壁居然还插着一圈火把,只是没有点燃。他猜想,若在晚上燃起所有的火把,这间古时候粗野的北欧海盗喝酒喧嚣站岗瞭望的石屋倒还真有一派蛮狂雄武的气势。

门口的右侧还有一扇木制的小门,肖恩估计那是通往外面围廊的。

弧形的石壁上端有几方透气的石孔,石孔不大都加装了彩色玻璃的隔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多数石孔的彩色玻璃窗都关上了,只有一扇石孔的窗户敞开着。一束阳光透过这方简朴的小窗射入昏暗的石屋,正好投射在石屋内一张石床旁踏脚用的羊毛小地毯上,在空气里留下一道神迹般圣洁的光亮。

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石头大床从一侧的石壁上伸展出来,占据了石屋内一块不小的地方,床头旁的小木柜上摆着满满一大盆蓟菊花。随着瓦特森大夫的身影步入屋内,肖恩把目光投向石床上躺卧着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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