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拉斯维加斯地下格斗场内座无虚席,场中央的铁笼中一名黄种人拳手正与一名黑人拳手进行着激烈的搏斗。
黄种人拳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浑身肌肉线条优美劲爆,动作迅捷灵敏,出拳出腿快如电闪,他不断地试探攻击,找寻对手的破绽。
黑人拳手身高接近两米,利用手长腿长的优势,不时踢出一记快速鞭腿,或鞭腿佯攻接一记刺拳,始终保持着与对手的距离。
地下格斗的规则就是无规则限制,膝顶、肘击、头槌、甚至用手指戳刺都可以使用,身体每个部位都可以攻击,胜负往往一瞬间就分出。
这是一个考验杀人技巧的场所,要吗赢,要吗残废,或者是死。
输了的拳手能否活下来,全看对方与观众的心情。
铁笼边,一名白人解说员正以极快的语速,声嘶力竭的解说。
“看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双方在不断地试探着对方。”
“看看谁先打开局面,是来自巴西的杀人狂魔,血腥卡玛能够获胜?还是我们格斗场的不败神话,连胜九十八场的无敌温九?”
“血腥卡玛能不能打破温九的神话,答案就在接下来三十分钟内发生,想要找点刺激的观众们,拿出你们的钞票,来赌一赌谁才是这里的王者!”
在解说员的烘托之下,格斗场内不断有观众涌向赌盘下注。
正在这时,场上情况风云突变。
血腥卡玛一个鞭腿想要逼开温九,被温九侧身跳起躲开,顺势踏在身侧的铁笼上,一个回旋踢,打在血腥卡玛的面门上。
“温用一个漂亮的弹网回旋踢狠狠击中了血腥卡玛的脸部,噢~我的天,这下看起来真疼,血腥卡玛被打倒在地。”
“温快速跟上一记断头台锁住了血腥卡玛的头部,血腥卡玛还在拼命挣扎,他能不能挣脱温的断头台?”
“难道这场比赛就此失去了悬念?”
“被赌场开出重注的血腥卡玛已经无力挣扎了,我们即将见证格斗之王温九的九十九场胜利。”解说员已经满脸涨红。
“格斗神话依然不败,获胜者是温~~~~~~~~~~~~~~~~~~~~~~~~~~~~~~”
卡玛的脑袋软软的歪向一旁,生死不知,比赛自此失去悬念。
温九握拳高举,庆祝这场胜利。
~
“天啊,温九简直就是怪物,谁能打赢他。”一位青年双手抱头。
“管他是什么,我都爱他。这个怪物这个月已经帮我赢了5000美元了,哈哈哈哈~~”他的同伴得意的大笑。
“你爱的是钱,温九的盘口已经被压到1比1。06了,压他赢得实在是太少了。”
“哈哈哈~如果你连压了二十场温九,每次压一万美元,那就是一万两千美元的回报。”
“妈的~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赢,下场我继续买他输,只要他输一场,我就能赢回以前输的所有的钱。”
~
格斗场二楼的豪华包厢内,一名肥胖的白人带着墨镜,拿着一杯红酒,叼着一根雪茄,冷冷的看着下面倒地不起的血腥卡玛沉默许久。
“东尼,东尼,亲爱的东尼~~~又是一场不赚钱的闹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只见一名身穿粉红西装的花花公子,摊着两手走进房间。
“亲爱的科尔表弟,如果不是怕我那可怜的姨妈伤心,我一定把你的脑袋塞进你花大钱从巴西请来的那位血腥卡玛的屁股里。”胖子东尼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给了花花公子科尔一个拥抱。
两人生于意大利黑手党世家,曾经经营着家族庞大的犯罪帝国,在美国八十年代末期大力打击黑手党之后隐于地下,转型经营拉斯维加斯地下赌城与色情行业。
“这个三合会的中国小子已经让我们的博彩业渐渐变的乏味无趣起来,我们却拿他毫无办法。”花花公子科尔低头看着表哥,满脸幽怨的抱怨。
“他是三合会的金牌杀手,非正常手段去动他,将会引发一场火并,你知道我们现在不能太高调,我们承担不起三合会火并与美国政府的双重打击,那样只会让我们双方两败俱伤。”东尼恼怒的扶着额头瘫在沙发里。
“除非我们能撇清关系。”科尔拿起红酒瓶,一通猛灌,看着东尼淡淡的说。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们大半年时间,现在依然找不到解决方案。”东尼说道。
“今天我去见了一位医学专家,他给我推荐了一种药物,服用之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剧烈运动的时候,药物会随着血液进入心脏,造成无法忍受的剧痛,随后将撕破心脏的血管。”花花公子科尔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
“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良药?”东尼稍稍打起精神。
“是的,我亲爱的表哥,我想这种药应该能治好你的心病。”科尔抬了抬手中酒瓶,向东尼示意。
“我们应该派谁出面?这里不应该有黑手党的身影。”
“我们派去山口组卧底的一只夜猫,已经控制了三合会一位生活窘迫的瘾君子,这位瘾君子恰恰能接触到温九。”
“亲爱的科尔表弟,你可真是一位阴险的混蛋。”东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狠狠吸了一口雪茄,使劲吐出来,仿佛吐出了心中的郁闷。
“多谢夸奖。”两人相视而笑。
~
三天之后,唐人街一家中国餐厅的后院内鸟语花香,各种花草铺满了院子,炽热的阳光透过一棚葡萄树照进院子,温暖着院内的花草,几只鸟笼挂在葡萄树上,鸟儿在欢快的啼鸣,温九与一位老人对坐葡萄树下饮茶聊天。
“陶叔,您的气色还是那么好。”温九斟上一杯茶,递给老人。
“呵呵,没有那些烦心事打搅,饭吃得香,觉也睡的好,生活过的舒适安逸,气色自然会好。”老人坐在一把摇椅上,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一声,我们这些晚辈会尽力办好。”温九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哎,当年温老大从中国孤儿院挑了你们九个人带回美国,教你们格斗、枪法、医学、管理,想将你们培养成三合会的顶梁柱。如今只剩下你这柄最锋利的刀还在,其余那几个孩子死的死,残的残,三合会一直亏欠着你们呐。”老人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
“哎呀,陶叔!您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我可是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我在孤儿院就喜欢打架,温老大不带我出来的话,恐怕我现在应该在中国监狱里呆着呢。”温九站起身来,对着空气打了几个劲拳,又踢了几脚。
“你前年给收留你的那家孤儿院捐了一笔款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去年和今年,会里都拨了一笔款,专门组建了一个专项基金,帮助那家孤儿院修缮了房舍与餐厅,今年准备再扩大规模建一所学校,让那里的孤儿也可以读书,能帮助他们的地方,会里都在尽力照顾。”陶叔看着温九认真的说道。
“让您老费心了,这些应该我来做的,谢谢陶叔关怀。”温九郑重的向陶叔鞠了一躬。
“这些不光是为了你们,做慈善能让我心里得到慰藉,我们非法移民来到美国,组建帮派也是迫不得已。美国社会对有色人种的偏见一直存在,这种偏见在将来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战斗,才能给这些唐人街的同胞们打出一片天空,才能在美国的主流社会中立住脚。”老人一口气喝光杯中香茗,将茶垢倒在花草之间。
“陶叔,这我知道。”温九重新坐下,今天老人说了这么多,肯定还有后话。
“小九,我知道你最近一年一直参加铁笼格斗,你是我们三合会的头牌打手,已经不需要去那种地方证明什么了,我很担心你会迷失在杀戮带来的快感中。这违背武道精神的初衷,我们努力变强,不是为了欺压弱者,而是为了保护我们心中所珍重的人或者事物。”老人终于说出心中的担忧。
“多谢陶叔点醒。我参加铁笼格斗的初衷是为了磨练格斗技巧,现在确实有违初衷,今天晚上将是我参加的最后一场铁笼格斗。”温九沉思片刻后说道。
“以后三合会会慢慢的向正当行业转型,我安排你下个月去哈佛大学读工商管理,以后帮会就交给你来打理了,你要承担更多责任,我们应该努力使我们的后代不会生活在我们所经历过的暴力恐怖中。”陶叔语重心长的说。
“陶叔,您知道我一直不擅长念书,您儿子的公司一直运营的很好,我们可以把三合会交给您儿子陶涛来打理。”温九想了想说道。
“这个就不要再提了,这边的环境你也清楚,陶涛出生在美国,自小没有吃过苦,他可以作为我们的投资顾问,帮会交给他,我可不放心,我得为那些老兄弟负责。”陶叔摇了摇头,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陶叔,我时间快到了,改天再来听您的教诲。”温九看了看时间,告辞离开。
“你这个臭小子,从明天起收起你的玩心,好好的承担会里的责任。”老人看着温九的背影笑骂道。
“我尽力把,反正有您顶着呢。”温九没有回头,对空挥了挥手。
陶涛坐在餐厅的经理办公室内,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眉头紧皱,他思索着父亲与温九的谈话,他的拳头不知不觉中紧握起来,指甲深陷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