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山却是识得眼前这两人。这两人原来都是山里的强盗,江湖人送外号“黑白双煞”,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老大黑煞转身投了衙门,数年后竟成为县衙捕头,平日黑白两道耳目众多。如今必是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消息找上门来寻仇。 马连山当初打了那刘三赖,只知他老子是一捕快,却不知就是现在的“黑煞”刘老虎。刘老虎也一年认出了当年的马连山,两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年马连山因灾年家中无粮过夜,妻子撑不住饿死,留下了一个当时只有两三岁大的女儿马婉。马连山心里一横与一帮饥民哄抢了县里的米铺,后来被官兵捉拿,走投无路的他把当时尚小的女儿托付他人,只身一人在外闯荡数年。当他游历到河北大名时,恰逢黄河泛滥,官兵到处征民丁修复黄河故道。马连山刚到这里不明就里就被抓去修黄河。
一天,马连山在和一帮民夫挖河道时,竟挖出一具与真人大小的独眼石人,当时工地上就炸开了锅。因为石人身上还刻了两排字“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当地早就流传了这么两句童谣,今天挖出这么一个石人,莫不是上天有意如此安排?天意如此,还为朝庭挖什么河道,不如就此反了吧。当即工地上的全部民工蜂拥而至冲进河道治理官吏大帐,杀死了全部官员。马连山因妻子饿死,对元朝官吏特别痛恨,他当时就亲自下手杀了一个大官,因此就索性就入了白莲教,加入红巾军。拜在白莲教主韩山童名下,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红巾军头目。
再后来,元朝庭谴承相脱脱领兵镇压。红巾军全军覆没,教主韩山童也死于此役,尸体后被凌迟。据传闻,当时抓到韩山童的就有“黑白双煞”的功劳,他因此功被朝庭特赦,就此成为朝庭的鹰犬四处抓捕白莲教徒,几次与马连山交手,马连山侥幸逃脱,心灰意冷之下,他悄悄地找到女儿,把家迁到数百里之外的青田山里,以打猎终老此生。本以为就此可以太平无事,却因为好抱打不平,惹来这一事端。
黑煞刘老虎认出眼前之人,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的儿子,原来是老朋友啊!当年数次让你逃脱,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今日又重逢了?这可真是巧的紧啊!
白煞刘大豹也插上话:“看来你还过上了几年舒服日子,倒是让我们兄弟找你这逆贼找的好苦啊。今天是你主动将自个儿绑上,还是让弟兄们动手将你锁上啊?”
马连山慨然道:“住口。你们合谋害死我白莲教主,我等白莲教徒众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正要为我教主报此仇。”不及双煞下马,操起镔铁托天叉奋力叉过去。
这一下卒不及防,山道狭窄,无法避开。黑煞大惊,双脚在马背上一夹一招“旱地拔葱”就此跃起三尺躲过,那匹马没有躲过,被一叉刺穿当场毙命,可见马连山当时愤懑之情,恨不得一叉将那双煞叉死。
双煞不敢大意,白煞当即也从马上跳下,他本来也就是步将出身,手上拿的又是短兵器,在马上反不顺手。两人一尺一笔直奔马连山,三人就此战成一团。
马连山因一心要为教主报仇,二者他此战不容有败,否则马婉和文忠有性命之忧。他一开始就使尽浑身招数,托天叉招招直逼双煞身上要害。双煞功夫本来不在马连山之下,但他们使用的是短兵器,况且对手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一时竟占不得丝毫便宜。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煞心想:天色渐黑,若不能及时将他拿住,此人必定会趁黑逃走,我必须尽早将他击败。想到此处,他从腰间摸出三只飞刀,扬手一甩,三道寒光射向马连山上身。马连山正在酣战中,惊闻暗器破风之音,再想躲已来不及了,只得用左手徒手挡住。他抓住了一只镖,打落一只,另一只已经深深地扎入他的小腹中。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马连山只觉得一阵阵火烧似地灼痛。黑白双煞都哈哈大笑:“此镖已喂过毒的,若你肯自已主动绑上,我们是不会让你死的,毕竟你的脑袋还能值个五十两银子……”
马连山此时已经觉得小腹发麻,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疼,他明白这是是毒性开始发作了。他并未打算投降,他相信自己也不怕死,只是死后马婉和文忠无人照料。见马连山半天没有说话,白煞以为他已经垮了,示意两个衙役过去将他锁住。两个衙役拿着铁链准备将他锁住,不防马连山一叉刺过来,两人居然被一叉刺穿在一起!
马连山哈哈大笑:“黑白双煞,你爷爷何时说过会向你投降。爷还要与你战三百回合!”说完,拔出伤口上的飞镖掷于地上,顿时血流如注,连连吼道:“我不认输,我不认输!”声音在山间回荡,惊的一群鸟雀到处乱飞。
黑白双煞等人都骇的目瞪口呆,世上竟有如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