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鳄与人决斗时,从未有过主动进攻之举,他的一贯做法是先截断对手后路,今天他一语不出尽全力扑上,可见心中愤懑。
六顺似乎并未有怕准备,吓的连连后退。一连绕了好几个圈子,方才稳住阵脚。六顺道:“你这老儿好生下流,我还没取出随身家伙。你就想暗算我?若传出去,江湖人忌不笑话你浪得虚名?”
残鳄心想:也是,我不必为一时之气毁了名声。今天是在我的地盘上,看这油嘴滑舌的小子能跑到哪儿去。厉声道:“老夫容你准备,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六顺道:“痛快。残鳄老儿,你道爷先喝两口酒暖暖身子再和你打斗。”
残鳄:“休耍花样。老夫有耐心等。”
六顺取出背上大葫芦咕咚喝上几大口,嘴一抹,抽出绑在后腰上的两把柳叶尖刀对敲两声,喝到:“来罢。”
残鳄不应声,抡杖劈头砸来。若是一般人,自会挡住或闪身躲开。六顺全然不惧,竟然直顾直地应声迎上,两把刀直刺残鳄胸口。残鳄暗惊:想不到这小子看上去不堪一击,像只病猴。却心思比我还狠,竟想和老夫同归于尽。若是和这小子拼了,忌不是让江湖上的兄弟笑话!心想到此,就势将杖在柳叶刀上一架,用力一蹬,一个“大鹞翻身”从六顺头顶上掠过。一个照面过去,残鳄就换了招式,改刚劲凶猛的招式为轻巧的点、刺、杵、架、格。残鳄心想:这小子除了敢玩命,未见有其它之长。我如能用杖把他的刀给弄落,他忌不速手就擒?
残鳄在打斗中盘算着如何将眼前的的对手的双刀给打落。他想了想:这小子瘦如病猴,我只需用鬼头杖将他手中柳叶刀绞住,让他动弹不得,这小子必败无疑。
两人战至五六个回合,六顺一个“就地十八滚”溜到残鳄脚下,双刀直刺残鳄的独脚。残鳄独脚暴起一纵,仅用一杖之力将身体都倒立起来;六顺顺势将两把刀往上划过来,只要残鳄不放手,柳叶刀必定将他手指头削下来;若是松手,残鳄人忌不掉下来?
这只是他的一厢想法,当他把刀贴着杖杆划上去时。刀突然被卡住了,原来鬼头杖上有玄机!
只要残鳄触动机关,鬼头杖上的鬼面老人就会将脸上钢须全部张开。一般的短兵刃若被缠住,就只能松手放弃。这也是残鳄纵横江湖数十年,不惧短兵刃贴身进战的一大法宝。
就此,两人兵刃缠绕在一起。本来六顺的内力远不及残鳄。今他又拿的是短兵器,残鳄拿的是重达四十多兵的鬼头杖。架在一起时,六顺就直觉得对方一股沉闷的劲道直逼全身,而自己已双臂发麻。
元章和沈老头此时虽动弹不得,但看得清楚。若僵持下去,六顺只怕撑不了,不免心中暗暗。而在一旁的离水似乎并不着急,绕有兴趣地观看这场好戏,还不时地捻着胡须,嘴里不停地评头论足。
残鳄心中那个气啊,我得加紧将这病猴拿下,再找这个离水牛鼻子道人算帐。于是将全身力气都压在杖上,恨不得一下将六顺顶到地皮下去。
突然,六顺嘴一张。一口酒水直喷残鳄脸上,且那酒水迎风都瞬间起火了。也就是六顺张口喷出一串火苗!
关键时刻,残鳄哪能想到对手还能有江湖艺人这一招?急急侧身躲过,就算是他快。身上衣服也被火粘上,烧出几个洞。那火苗都没有落空,残鳄虽躲过,却喷在后面桌上那三朵毒花上,当即三朵毒花都着火燃烧,在火中发出绿萤萤的光,一阵“噼啪”声之后,一股恶臭传入鼻中。再一看,三朵花都化为灰烬了。
六顺此举早有预谋,他故意溜到三朵毒花面前喷出含在口中的药酒,一时都将三盆花烧死。
残鳄惊的目瞪口呆,直到三盆花烧光才回过神来。此花都已陪伴他数年,平日似花如同性命一般。
残鳄如发疯一般,提着鬼头杖嚎叫一声扑上来。
六顺见大功告成,笑嘻嘻地迎上去。两人缠在一起打斗,但六顺此时并无恋战之意,只是游离在残鳄身边来回转悠。且不时与离水两人一唱一合地数落起残鳄:
“这残鳄老儿功夫其实也很稀烂,只不过是杖着这毒花。若不是这花,徒儿早就将他拿下绑起来献给师父。”
“为师就知道。难怪他躲在这锁龙山庄数十年不在江湖上露面,只不过是不能随身带着那毒花走江湖罢了。也就只能躲在这小山沟里面做此下流之事。”
“师你所言极是,徒儿待会将这老儿打的满地找牙。看他还改吃人肉,喝人血不?”
……
此时残鳄已快神智错乱,只顾胡乱将鬼头杖劈头盖脸向六顺身上招呼。
而那中花毒四人,元章、离水师徒四人已慢慢恢复。那毒花虽毒性强,但不致人于死,也只能麻住身体。若是不吸花香,一柱香时间就能与常人无异。众人等纷纷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残鳄,不由得围住残鳄,一场混战。
元章并没有加入,他根本还不是这个级别。心想:如今把恩人的宝书也毁了,他们必定记恨于我,那沈老头看架势视书如命,那还不会打死我。与其坐以待罚,不如先走,此时欠的人情,只有将来将功补过以报答救命之恩。
元章悄悄地溜走了,众人似乎没有发觉。只有六顺好像看到了,他惊讶地眨巴着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