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蓝若、陆思瑶分别盯着秦、徐二人,那徐昆得知张昊言带人去了庄园西南角,显得有些惊慌,忙跑去向秦宏报告,秦宏知晓后直奔西南角。
张昊言见他来此,想方设法将他打发走,但秦宏说打扫是下人做的事,张昊言无奈,只得由他。
是夜,蓝若、陆思瑶与张昊言碰面,均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互相便都明白了,今日是一无所获,三人商议,既然白天不行,那就只有深夜再去。
待月上中稍,蓝若未免暴露身份,将自己的佩剑解下,张昊言找来一把普通剑让他带着,三人换上夜行衣,一路飞奔,再次向西南角而去。
这一路上,尽管张昊言全力追赶,却仍然落后于蓝、陆二人,他们两人一边走一边还在谈论,尤其是陆思瑶,更是似乎在有意放慢脚步,他心中暗叹弗如,禁不住想要知晓他们两人究竟是何来头。
张昊言正暗自猜想,已到得昨夜秦宏等人聚集之地,三人从暗处望去,右边一间小屋有微弱的亮光,张昊言回想到,白日在此打扫时,秦宏未让进那间小屋,他说是庄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现在再想时,觉得这里面定有蹊跷,于是向蓝若与陆思瑶扬了扬手,并指了指那小屋,两人当即领会。
三人跃上那间小屋,掀开屋顶瓦片,向下望去,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陈阿虎与另外三人正喝酒吃肉,好不快活。陆思瑶想起昨夜秦宏吩咐陈阿虎好生看管张汉东,看来定是在此没错,她向蓝若与张昊言微一点头。
蓝若低声道:“我从正门进去引开他们一两人,你们两人从屋顶进去出奇不意地将余下之人制住,这样便万无一失。”
陆思瑶与张昊言点头应允,蓝若说完便即跃下,猛得推开小屋门,二话不说挺剑向其中一人刺去,屋内四人大惊,忙拿起武器御敌,却哪里还来得及,立时便有一人受伤,蓝若一剑刺出当即退出,陈阿虎见他欲逃,忙吩咐一人照顾受伤之人,与另一人奋起急追。
受伤之人已然昏迷,另一人正给他处理伤口,突然穴道被点,动弹不得,自是陆、张两人所为,陆思瑶将剑搭在那人颈间,故意粗着嗓子厉声喝道:“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密室?”
那人颤声道:“两位大、大爷,小的什么都不知,只是奉命待在此地,小的实在不知什么密室。”
陆思瑶逼问时,张昊言便四下摸索,果然有一面墙是中空的,她连忙帮着一起寻找开启的机括。
忽听背后一阵暗器破空之声,陆思瑶迅速闪身避过,“叮”的一声,她身旁的墙壁上立时多了一枚钢针,针身泛着黑光,看来还粹了毒。
原来那昏迷之人受伤并不甚重,方才已醒转,见如此情形,便不动声色地解了同伴穴道,同伴迅即转身,扣动腕上暗器射向陆思瑶,而陆、张二人正全意寻找机括,是以并未注意到此。
那人见一击未中,猛然扑向陆思瑶,这一下身法极快,张昊言想要上前解救已是不能。陆思瑶见那人扑来,先是一怔,就在他快要碰到自己时,迅即拔身而起,在空中轻轻打个转,飘然落在那人身后,跟着一掌拍出。
那人只觉眼前一花,身前已无人影,还未来得及回头,背心重重挨了一掌,立足不定,向前趴倒,一口鲜血喷出。
那边,张昊言与另一人也已交上手,那人见同伴受伤,心中甚是惧怕,知自己若再纠缠下去,性命定然不保,想要逃走,却哪里可以,他越是心急,招式越乱,不出十招,已然被擒住。
此人胆小如鼠,陆思瑶与张昊言还未逼迫,他已先开口道:“两位大爷饶命,此间确有密室,开启的机括就是墙上那盏油灯,将灯芯一拽即可。”
张昊言一试之下,果然是真,屋中立时出现一地道入口,他与陆思瑶先将那两人绑了起来,再塞住他们的嘴,然后携油灯一起进入地道。
地道中湿气甚重,还夹杂着一股霉味,越往里面走,霉味越重,陆思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秦宏老贼,你要杀要刮就快些,你要是有种,就来给你爷爷一个痛快!”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张昊言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忙循声上前,瞧见面前放着一狗笼,笼里坐着一老者,花白的头发散乱着,看不清脸庞,他周围放满了长着绿毛的食物,想来那霉味定是自此发出。
张昊言哽咽着跪倒在笼子前,伸出颤抖的双手,拨开那老者额前长发,定睛一瞧,顿时便如被雷击中一般,嘶声道:“爹,孩儿不孝,来救你了。”
老者抬头,陆思瑶注意到,他的满脸如皮包骨头一般,脸色甚是蜡黄,他看了张昊言一眼,竟似根本不认识他,又低头不停地道:“秦宏老贼,我要杀了你。”
张昊言急道:“爹,我是言儿啊,你不认得我了?”
陆思瑶见状,道:“张大哥,蓝若那边不知还能拖多久,我们还是带着前辈快些离开这里吧。”
张昊言忙擦干眼泪,道:“你说的是,我真是鲁莽,险些坏事,可这笼子是纯钢所铸,我们如何能将它打开?”
陆思瑶示意他让开,找到笼子上的铁锁,从头上拔下一直朱钗,用钗在那锁眼里鼓捣一阵,那锁立时便开,张昊言忙开门抱出张汉东,他定是被饿得甚了,身子就如一个孩子般瘦弱,因怕他再大喊招来人,陆思瑶不得不点了他哑穴。
从地道上来,张汉东已昏睡过去,陆思瑶示意张昊言将他与那两人其中一人衣服一换,再将那人点了穴,依样关在笼子里,然后将小屋内所有东西还原,抹去打斗过的痕迹。做完这些,两人带着张汉东及余下那人迅速离开,直奔小院。
回到小院,安顿好张汉东,天色已逐渐明亮,蓝若也已回来,见他平安无事,陆思瑶这才放心,将方才之事一一讲给他听。
蓝若怒道:“这秦宏竟如此毒辣,看来定是要除了他了。”
张昊言恨恨地道:“我定要亲手杀了这狗贼,为我爹讨回公道。”
陆思瑶道:“前辈受此大辱,我们定是要找那秦宏算账的,却也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然仅凭我们三人之力,怕是难以对付他们那么多的人。”
蓝若笑道:“思瑶今日之举,当真令我刮目相看,以前我总觉得你只是一个爱玩的小姑娘。”
陆思瑶“哼”了一声,道:“就你那鼠目寸光的,能看出什么来呀?”
蓝若道:“是,是,大小姐所言极是,都因在下眼拙。”
说完两人都笑了,张昊言被他们所感染,心情好了一些,三人开始商议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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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陈阿虎追人不着,气急败坏地回到小屋,却发现余下那两人都不见了,屋中也不见任何异常,便想他们定是有事出去了。
方才坐下,陈阿虎猛然想起什么,急忙打开地道钻入,见笼中之人还好端端地在那儿,心下稍定,回到上面。
天亮后,秦宏与徐昆前来查看,陈阿虎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二人。
秦宏眸中精光一闪,骂了声“蠢货”,便进入地道,打开笼子一瞧,里面已然不是张汉东,盛怒之下挥剑杀死了笼中之人。
陈阿虎甚是惊恐,忙跪下,道:“卑职该死,请秦总管降罪。”
秦宏眼中杀机一闪,正欲动手,徐昆忙上前道:“大哥,此时看来我们已经事发,也正是我们用人之际,还求大哥先留下他,让他戴罪立功,待我们成事后,再惩治他不迟。”
那陈阿虎上半身均匍匐在地,不敢有半句言语。
秦宏将他一脚跺开,上到小屋,吩咐徐昆立刻召集所有人手,准备一举拿下张昊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