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言早晨起床,伸了伸懒腰,像往常一样等着丫环端水来给他洗脸,正在穿戴,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头也不抬,道:“水放下,你出去吧。”
一个熟悉的女声道:“我想服侍公子您洗。”
张昊言惊喜地看到冷月站在门口,正微笑地望着自己。冷月见他正在扣衣衫,便走过去帮他,她离他那样近,近的彼此可以听得到呼吸。张昊言闻着冷月身上散出的阵阵幽香,看着她微红的双颊,心中顿时柔情无限,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她,想往她的樱唇上吻去。冷月娇羞地别过脸,挣脱张昊言的怀抱,低头道:“公子,你该洗脸了。”
张昊言顿感手足无措,道:“小月,我,我方才,我,我。。。。。。”
话未讲完,只觉自己的右颊被轻吻了一下,张昊言立时呆如木鸡,一种幸福的感觉刹那间充盈了他的整个心灵,回过神来时,冷月已跑得不见人影,他站在那儿不由得傻笑起来。
张昊言回过神,满面笑容地去了小院,见着蓝,陆二人,笑道:“蓝若、思瑶,这几日玩得可尽兴?”
蓝若道:“承蒙你照顾,这几日过的甚是愉快。”
张昊言为昨日的事向蓝、陆两人道了歉,并说但愿那黑衣人没有搅了他们两位的雅兴,承诺一定会亲自将此事审问出个结果,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蓝若道:“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张昊言道:“你说哪里话,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们是我八方居的贵客,决然不能让你们受到丝毫伤害。”
陆思瑶试图想通过张昊言得知一些有关林雨轩的情况,然而他却也不知,八方居历来的规矩便是从不问客人来历。
陆思瑶暗想:难道不怕会有恶人来吗,如若有人想对八方居不利他们要怎么办?
张昊言看出陆思瑶的疑惑,笑道:“八方居这许多年来,能始终屹立不倒,全是拜这里独特的美丽所赐,江湖中人被深深吸引,因而对此间所有均是小心保护,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有任何对八方居不利的行为。”
三人正闲谈,忽有一人跑进来,附在张昊言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突然异常震惊,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待那人说完,道:“知道了,你出去吧!”来人应声出去。
张昊言严肃道:“两位,昨日,昨日那个黑衣人死了!”
蓝、陆二人齐声惊道:“什么?死了?怎么会死呢?”
张昊言道:“还不知晓,不如二位随我一起去瞧瞧,也许会有发现。”
三人一起来到八方居地牢,一但走进,便有一股死尸的腐烂气息扑面而至,陆思瑶还未看见尸体,却已忍不住跑出去呕吐。
牢门旁站着秦宏,此刻低头不语,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全身发黑,已腐烂不堪,无法辨认出容颜,还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显然是中毒致死。
张昊言与蓝若两人用银针在尸体上试探了一下,果不其然。两人又将牢里所有事物查验一番,未发现任何异常。
“少主,属下昨晚除了上茅厕,其余时间均在这里,没有离开过半步,今早给他送饭时,发现已是气绝身亡,属下实是不知他如何会死,请少主降罪!”
蓝若这才瞧见秦宏身边还有一人,现正跪在地上,此人瘦骨嶙峋,眼窝深陷,颧骨异常突出,让人望之只觉不寒而栗。
张昊言道:“去找仵作验尸。”听见牢外有人飞奔而去,他才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徐昆,你的罪过咱们稍后再议。”
张昊言与蓝若从地牢一出来,方才觉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陆思瑶见他两人出来,问道:“如何?”
蓝若道:“应该是中毒,但究竟是何人下毒,下得什么毒,怎样下毒的都还不知,只有待仵作前来。”
陆思瑶点点头,心想连对毒药一向颇有研究的蓝若都不知,这害死黑衣人的毒当真厉害。
三人正欲回转,迎面碰上林雨轩与楚幽二人正向此地走来,楚幽依然先是给陆思瑶打招呼,陆思瑶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幽轻摇折扇道:“我兄弟二人听得庄内出事,特前来瞧瞧,看有什么咱们能帮上忙的。”
张昊言道:“在下多谢二位,让你们费心了,我们还是自己解决吧,不敢劳烦两位客人。”
楚幽道:“少主不必客气,既然你把咱们当朋友,容我二人住下,那少主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方才无意中听到少主想找人验尸,在下不才乃是一名小有名声的仵作,如果少主信得过我,就让在下试试,如何?”
张昊言略一迟疑,道:“那好吧,就劳烦先生了。”
楚幽道:“烦少主命里面的人暂且回避,另需要一张干净桌子、一盏油灯和几片白布。”
张昊言依从楚幽所说,一切吩咐停当,楚幽这才进入地牢,其余人均在外等候。陆思瑶偷偷望了一眼林雨轩,他依旧一脸冷酷,站在一边,不与任何人搭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楚幽从地牢出来,将手里握着的一块白布展开在众人眼前,布里是几颗饭粒。
陆思瑶暗想:难道就是这几粒饭毒死的黑衣人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楚幽道:“这是尸体胃里残留下来的几颗饭粒,大家瞧。”说着用银针插在其中一颗饭粒上,银针霎时间变成黑色,众人皆暗自心惊,好霸道的毒!
张昊言道:“先生可知这到底是何种毒药?”
楚幽道:“这个请恕在下不知,在下对毒物并无甚研究。”
张昊言对楚幽,依然好一番感谢,楚幽将包着饭粒的白布交给他,便随林雨轩离开。
陆思瑶又看了一眼林雨轩,楚幽回头正好瞧见,冲她坏笑,她登时满脸通红。蓝若瞅着林、楚二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张昊言吩咐秦宏带人离开,向蓝、陆两人道:“蓝若、思瑶,我有件事想要与你们商议,请随我来。”
张昊言带蓝若与陆思瑶来到他房间,并吩咐门口仆人别让任何人来打搅他们,他转动桌上一盏油灯,墙壁立时出现一道门,三人陆续进入,里面是一间密室,密室里摆着一张石桌,三人在顺次坐下。
张昊言道:“在下自第一次见到两位,就觉得咱们甚是有缘,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更认为两位是我能信得过的朋友。”
蓝若道:“我二人也有同感,如若昊言你有事,但讲无妨。”
张昊言道:“在下现确有求于你们,还望两位能够伸出援手,帮在下铲除内贼。”
原来张昊言一月前接到庄内一忠诚之士飞鸽传书,上写到:“庄内有变,请少主速回。”
他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回来,给他传书之人秘密交给他一封信,信上说:“少主:庄内管家秦宏为夺庄主之位,便在饮食中下毒,庄主已被秦宏狗贼所擒,现不知囚在何处,庄内许多忠义之人尽皆被害,属下假意投靠于他们,才得以保住性命,幸而这一切他是隐秘进行,庄内仆人均不知晓,否则少主恐难进得庄内,地牢看守徐昆与他勾结甚深,少主须得小心,属下定会暗中保护您。”
张昊言道:“这两个狗贼,我恨不得立时杀了他们,但凭我一人之力,恐难救出我爹爹,这几日他们还不敢动我,定是看到我回来还带着你们,怕你们是厉害人物,因而派人监视你们,想弄清楚,现在黑衣人死了,定是他们杀人灭口。”说到这里,他恨恨地拍着石桌,“只恨我无能,无法保护我爹爹,还有娘亲留下的庄园。”
蓝若与陆思瑶听着亦愤愤不平,蓝若道:“昊言你放心,我们定会拼尽全力帮你,不把令尊救出,不惩治那两个恶人便不会离开。”
陆思瑶点头附和,张昊言哽咽道:“谢谢你们!今后两位如有吩咐,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