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玉将真元力赋予蓝凝剑之上,本就不凡的飞剑此刻更是锋利无比,此外,她左手没忘掐动指诀,时不时来个简单的小术法,直把对手搞得疲惫不堪。
双方过了百余招还未分出胜负,只是身上均挂了彩,斑斑点点的血迹有如红梅绽放,妖艳魅惑。
妃玉柔长的发丝随风轻扬,在月光下美的出尘,她眸色坚毅的看着对方,没有丝毫惧色。
“今夜,就是你的死期。”她喃喃说了几个字,攻击起来更是不要命一般,对手很快招架不住,数十个回合之后,终于败下阵来。妃玉一剑刺在他胸膛上,那人当场死亡。
再看楚楠晨那边,也差不多结束了战斗,他眼神温柔的看向妃玉,里面是道不尽的情意。
从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此时此地,她内心深处也升起一抹柔情,只不知是对是错。前世的她被人伤的太深,明明是自己最爱的男人,最终却将她杀害,故而这一世她不愿再相信爱情。
然而此刻,她内心有一丝动摇了,也许并非所有男人都像大师兄一样,说不定,这世上也存在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她发现,她开始奢求了。
周围是满地死尸,楚楠晨一步步朝妃玉走过来,然后猿臂一伸,将她死死箍在怀里,脑袋也顺势搭在她肩上。
终于,他们终于成功手刃仇人,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妃玉的心跳快了一拍,这让她又喜又气,明明说过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可此时此地,她竟想要依偎在这个男人怀里。
“娘子。”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沙哑与性感。他轻轻嗅着妃玉发间的香味,久久不愿离开。
娘子……三年前他无意之间的戏言,想不到竟一直不曾忘记。
妃玉轻叹一声,缓缓回抱住男人的腰:“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记得我,谢谢你三年前拼尽全力保护我。有些话,她就算不说出来他也懂。
“跟我回去吧。”男人抬起头来,痴迷的捧住她的脸颊,他发现,这三年来他对她的想念一直不曾减少,而见到妃玉之后,更是越来越浓烈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抱紧她,永远不放开。
妃玉摇头,说:“不,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青木堂与君澈关系深远,当初若没有君澈的授意,青木堂怎敢在太子府外就动手?这件事,她一定要去搞清楚。
青木堂是君澈的爪牙这件事她开始并不知道,是后来楚楠晨告诉她的,因此,她要继续对付君澈也是临时决定的。其实就算不对付君澈,她也不愿意就这样跟楚楠晨回去。楚楠晨如今已是大楚的皇帝,她在回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嫁给皇帝,并非她平生所愿。
莫说她被男人伤害太深对其有防备,就是很喜欢、很喜欢楚楠晨,也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她的自尊决定,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否则,她宁愿孤身一人。
而大楚皇帝,又怎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你是要去君澈那里吗?”楚楠晨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妃玉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我与他的恩怨,我一定要搞清楚,当初如果没有他的授意,青木堂怎么敢在府外就动手。当初我拒绝了他的邀请,想必他怀恨在心,抱着自己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吧。”
“我与你一起去。”楚楠晨认真的说道。
“不用,这本不管你的事,七大门派已经灭了,你也该回大楚去,如今你是一国之君,在外面太久也不好,不是吗?”她眼底深处泛起一抹不舍,可是,她的自尊让她不能接受与别人共事一夫,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断绝关系。
楚楠晨思索片刻,握住她的手道:“那我将他们留给你,你找过君澈之后,就来大楚找我好不好?”
妃玉点头,可心里想的却是不会再去找他了。
第八日,妃玉给君澈留了条子,告诉他她今晚会准时取他性命。连续七日灭掉七大门派已经让她和楚楠晨为全天下所瞩目,她也就不在乎多杀一个君澈了。只是,兆南的太子府并不好闯,这是她三年前就知道的。
所以,她决定一个人去。
其实当初她拒绝楚楠晨跟她一起去还因为另一件事,若是楚楠晨的身份在兆南曝光,一定会引来祸事,她不想让这个男人再一次为她身陷囹圄,她已经欠他很多了。
是夜,妃玉一身夜行衣只身来到太子府,凭她筑基中期的修为,根本无人发现她的踪迹。她四处巡视了一圈,敏锐的觉察到守卫并不是很严,难道是君澈的圈套?思及此,她行动起来更加小心,这个狠辣冷厉的男人,并不好对付。
她隐在黑暗最深处,闭上眼睛释放出筑基期特有的感知能力,她现在所能感知的范围只有方圆一百米,不过已经足够了。她想要探测的只是周围是否隐藏有高手,若是没有,她就不必再畏首畏尾。
感知力一放处,周围能活动的东西均被她收入眼底:四面八方共有近十队侍卫在巡逻,暗处藏有不下于六名神力期高手,还有正南面的屋子里,那里也有名神力期高手,且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她撤去感知力,缓缓睁开眼睛,南面那人,一定就是君澈了。
接下来的路程算不上艰难,只要避开那几名神力期高手,她就可以顺利到达君澈的屋子。她蹙了蹙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君澈明知她会来,为何不严密布置一番呢?难不成那些高手连她也没办法感知吗?
她首先排除了这种可能,除非是内壮甚至通灵期高手,否则不可能逃出她的搜寻的。而这样的高手少之又少,真的可能埋伏在此处吗?
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小心些,若真有这样的高手,她还是逃命要紧。
打定注意,她一刻不停的朝君澈所在地奔去,太子府装潢雅致华丽,可她根本没心情赏玩。不多时,她就避过所有人来到了目的地,那是间普普通通的卧房,且里面还亮着灯!
妃玉微微惊讶,要知道,此刻已经子时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可君澈,为何还点着灯?略一思索,她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君澈并不在里面,这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第二:君澈在等她!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觉得不是滋味,懒得再思考,她直接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灯如豆,灯下一人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袍,透着些许贵气。男人长发如墨,剑眉星目,面容姣如冷月,正是太子君澈!
“你来了。”他果然在等她。
妃玉挑了挑眉,顺手关上房门,抱起胳膊说:“你在等我?”
男人露出个笑容,竟是出人意料的好看,他本身面容阴冷,可这一笑,竟如繁花胜放,灿若星辰。他淡淡的说:“是啊,我在等你,等你取我的性命。”
“你不怕?”妃玉有些意外,据她所知,君澈并不是甘愿受死的人。他这么做,只能说明有阴谋。
君澈望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似是不屑她的问题,又像意外她的容貌:“想不到你的真容是这样的,很漂亮。”
他忽然转移话题,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妃玉不悦的蹙眉,冷冷道:“如果你想以说废话来拖延时间就打错算盘了,告诉我,三年前你有没有派人追杀我?”
君澈无奈的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妃玉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个男人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从今夜的不设防就能看出来……又或者,他说的是真的?可青木堂又怎么解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我拒绝成为你的属下,你就动了要杀我之心吧?对你来说,我是个不安定因素,你自己得不到肯定也不愿意让别人得到,所以我一走出太子府你就迫不及待了。君澈,你真卑鄙啊。”
君澈无所谓的说道:“看来你真的不相信……我承认,我对你动过杀心,但还未来得及实施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既然你已经灭了青木堂,那我也没什么再好隐瞒,青木堂左堂主确实是我的人,但我当初并未吩咐他们截杀你。”他忽然苦笑一声,继续说:“也许这就是报应啊,你要杀要剐就尽快动手吧。”
妃玉见他神情不像作伪,以他兆南太子的身份,也没必要说谎话,更何况,只要君澈一声令下,她今晚就算要逃出去也势必非常困难。他并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他说的都是真话。
蓦地,妃玉胸中的怒火就消了一半,眼前人虽说对她起过杀心,但并未真正动手,何况,她已经杀掉他的左堂主,也算是对他的惩罚。
“哼,今夜暂且饶你一命。”妃玉瞪了他一眼,却见对方直勾勾盯着她瞧,不由愤怒的甩了他一巴掌,离开了。
延续三年的仇恨,在今夜终于完全了结。她,南宫妃玉,该开始新生活了。
“鲤鱼风急系轻舟,两岸寒山宿雨收;一抹斜阳归雁尽,白萍红蓼野塘秋。”天高云淡,清澈的浅水河边,一个轻柔的女声随口念道。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异性静静听着,均是一脸微笑。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男孩不解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