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紫晶跟大家道别一声,带莫默离开。
艾凡尔对着紫晶消失的身影大叫,“莫默,别忘了明天的约会啊。”
站在大厅,紫晶看着莫默,说道,“来学校第一个周末就有约会,看不出来啊。”
莫默莫若其妙地看着紫晶说,“什么约会?和谁?”
米里亚姆斯站在旁边也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走的时候艾凡尔说你们明天有约会,”紫晶答道。
“噢,”莫默恍然醒悟,“你是说明天啊,那是我们一起约好去逛街。”他没敢把要去魔法协会的事情说出来,要不肯定又要挨批。
“原来是要和大家一起去玩啊,”米里亚姆斯赞成地说,“是得和同学多交流交流感情,也需要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牵着莫默的手向楼梯走去,说药早已煎好。
莫默对米里亚姆斯这样自然地牵着他的手,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可是高中生了,还让人这样牵着,别扭极了,何况俩人都是男人,但是这情境让莫默有种熟悉的感觉。莫默不好意思挣脱,只是一路让米里亚姆斯牵着,进入他的房间。紫晶也跟进来。
直到进了门,米里亚姆斯才松开他的手,去端药。
莫默对紫晶说,“你的房间在前面,你走过了。”
“这还用你教我吗?”紫晶瞪他一眼。
莫默不再开口,多说多错,他已经知道了。
米里亚姆斯把药端出来,说道,“这药还真苦,你以前一直都喝这个吗?”
莫默点点头。
紫晶接过来,用舌头舔了一下,立刻皱起眉头,但什么都没说,递给莫默。
莫默端起药,一饮而尽。喝完了,还砸砸嘴,“为什么这次的药是甜的。”
米里亚姆斯和紫晶盯着他。
紫晶说道,“你有味觉吗?”
米里亚姆斯说,“我往里面加了些我自酿的百花蜜,我问过莫冰了,对药没影响,所以苦味减轻了。”
紫晶这才知道药原本更苦。
莫默高兴地说道,“以后我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
米里亚姆斯有些担心地看着莫默,“白梅说这次的药比以前份量加重,喝了后可能会有些反应,你要有心理准备。”
紫晶听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嘴上却说,“他命硬的很,死不了。”
莫默答道,“我还不想死,我才刚刚交上朋友呢?何况我还想上大学。”一提到未来,莫默眼睛发亮,脸上的表情变得神采飞扬,“我还要上大学,过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才不要死。”
米里亚姆斯过来摸着他的头,说,“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在心里下定决心,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换取莫默的命,也无所谓。原以为这个自小乖巧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谁知上天再次让他们相遇。
紫晶听了,背过身去,什么也没再说,走了出去,过了会听见前面的房间传来关门声。
米里亚姆斯让莫默先回房洗澡,洗好了到餐厅来饭。
莫默感激地说,“我觉得你比我妈妈白梅还更象妈妈。”
米里亚姆斯听了笑笑,说道,“别以为她冷落了你,她只是有自己表达爱的方式。”
莫默洗好澡,走进大厅,发现桌子旁边早已围了好几个人。有人已经不耐烦地说道,“饿死了饿死了,亚姆斯,你什么时候开饿啊。”其他人都说饿了。
米里亚姆斯不慌不忙地说,“小默下来就开始。”
“小默是谁?”叫饿的那个人问。
莫默一看,原来是杰洛克。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着米里亚姆斯。
“你们叫他莫默就行”。米里亚姆斯回答。
“为什么你就可以叫小默,我们就叫他莫默。”杰洛克不满地大叫。
“因为做饭的我人是,所以我有决定的权力。”米里亚姆斯温柔地回答。
大家一听都泄了气。
杰洛克切了声,“莫默就莫默吧,反正我觉得莫默比小默叫的顺口。”
弗朗西斯看见了正在一边站着的莫默,招手让他过去,又对米里亚姆斯大叫可以开饭了。
莫默发现蹭饭的大多时间是这几个人。
米里亚姆斯往空中招招手,作了个端盘的动作,手上出现一个托盘,他从托盘里拿出一一盘盘又一碗碗吃的喝的,不一会就满满一桌。
莫默看着米里亚姆斯象变魔术般拿出一样又一样,仿佛那个盘子是聚宝盘,东西永远都拿不完。
最后米里亚姆斯放了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在莫默面前,还有几样炒菜,莫默一看全是他喜欢的菜,有小炒肉,红烧鱼,蒜泥空心菜。
米里亚姆斯对莫默说,“我学着你们的做法做了几样菜,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莫默看了大喜,这几天吃的都是这边的什么点心啊,烤肉啊,好吃是好吃,没吃米饭却总有种没吃正餐的感觉,看见米饭和炒菜,觉得肚子饿的难以忍受,也不管其他人,立即动筷。先夹了块肉片放嘴里,便说好吃。
米里亚姆斯在旁边等他吃,听见他说好吃才放心,让他多吃些,说米饭还有很多。又拿了一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给小毛吃,小毛一心一意吃点心去了。
“那是什么新品种,我也要吃,”杰洛克马上大叫,“这样不公平,亚姆斯。莫默一人吃新品。”
莫默加快吃饭的速度,他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这几天他一直在怀念米饭。
杰洛克用手在莫默前面的盘子里拿起一点菜,刚好拿了块青椒。他拿在手上,问,“这是什么点心,看起来怪怪的。”
莫默没理他,只是一个劲吃,他知道这群人吃东西的速度,虽然在家练习过抢食,但跟他们比,他还是菜鸟级别。
杰洛克把青椒拿在手中,瞧了好一会,最后不管不顾地扔进嘴里一咬,马上吐了出来,“哇哇哇,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感觉,好难受。”双手抱着身体在大厅里乱跳,大家都当看猴一样看他跳来跳去。
莫默刚把饭吃完,米里亚姆斯马上给他添了碗。
莫默好心地告诉杰洛克,“这叫辣椒,你感觉到的滋味叫辣。”
“我靠,原来这就是辣啊,太难受了。”杰洛克猛喝饮料,又拿起点心大吃特吃,辣味终于淡了。他对着那盘小炒肉说,“我堂堂一男子汉,连道菜也挑战不了,还不如当女人算了。”又拿起一片往嘴里扔,吃完赶紧喝饮料吃点心。这样重复四五次,再吃时,说道,“为什么不辣了,感觉越吃越上瘾。”便跟米里亚姆斯要米饭。
米里亚姆斯给莫默添了三碗了,问他还要不。莫默摇摇头,说,“差不多饱了,再吃点点心喝点饮料就行了。”
米里亚姆斯给杰洛克一碗米饭和一双筷子。
杰洛克拿着筷子瞧了半天,学莫默用筷子夹菜吃饭,结果一片肉夹了半天也没夹起,他火了,把菜倒进碗里,跟饭一拌,用拳头握着筷子,端起碗往嘴里扒饭。大家看他样子都笑了。杰洛克吃完了,还直嚷,“这是人类的米饭吗?没想到这么好吃,还有辣椒。亚姆斯,给我十碗米饭和十盘菜。”
莫默听了在心里鄙视,一头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吧。照你这吃饭,世界很快会被你吃穷。
米里亚姆斯干脆拿了个大盆,先盛上饭,再把菜倒在上面。
杰洛克想了想,拿了个勺子吃起来。
大家吃杰洛克吃的这么起劲,也动了心,跟着尝尝。
弗朗西斯先尝,另外三个人问他味道如何?弗朗西斯没说话,点点头,喝饮料。阿普达尼跟着吃,吃过后脸丝毫没变。
第三个人见他也没反应,也跟着吃,吃完了学着杰洛克开始的样子,发跳。这时,弗朗西斯和阿普达尼才叫道“好辣好辣”。
莫默见这群人为了相互暗算,能如此忍耐,暗自佩服。但看见他们在大厅跳来跳去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紫晶下来了,奇怪地看着他们,那四个人马上对紫晶推荐,说米里亚姆斯学会一道新菜,味道好极了,让他尝尝。从杰洛克奋斗的大盆里盛了一碗给紫晶,还殷勤地摆上筷子。紫晶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他们在旁边等紫晶的反应,可是紫晶把饭全部吃完,也没见他有反应。
弗朗西斯忍不住了,问道,“你吃了就没反应吗?”
紫晶看他一眼,“很好吃啊。亚姆斯的手艺不错。”
弗朗西斯不甘心,“难道没什么特别滋味吗?”
“没有。”紫晶答完,跟米里亚姆斯继续要刚刚的饭菜。
弗朗西斯恍然大悟地说,“我今天才知道你没味觉。”
“你们是想看我吃辣椒出丑的反应吧,”紫晶不慌不忙地说,“我去那边时经常吃。”
“唉,”那四个人一副失望地表情,暗算错了人。“不知道我们里面还有没有人没吃过辣椒的。”他们开始商量下一个去暗算谁?
其中一个人,莫默没见过,他眼睛轱辘一转,“你们说梅利莎吃过辣椒没有?”
莫默插嘴道,“她不需要吃辣椒,本身就够辣。”
紫晶听了点点头,说,“原来你这么幽默啊。”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莫默,问什么意思。
莫默有些后悔多嘴,心想果然言多必失。
米里亚姆斯说话了,“我在寻找中国菜的时候,看到了辣椒的字眼,说形容女的很泼辣,叫辣妹,大概就是跟你们吃在嘴上的味道差不多吧。”
那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思了一会,都猛点头,“这形容太准确了。莫默,你果真有幽默素质。”
杰洛克终于吃完了,放下盆心满意足地拍拍肚说,“真好吃。亚姆斯,以后我天天都要吃辣椒。”
“这位就是新来的有名住房莫默啊,早闻其名,今日才见着人,果真是如传说中般有意思啊。”那位莫默不曾见过的人说。
莫默扪心自问,我有这么有名吗?我也就才来几天,听他的话感觉我象来了几十年一样。想归想,嘴上却问了好,作了自我介绍。
“我叫哈里森,学校里打杂的。”这人大大咧咧地作了自我介绍。
莫默刚刚忙着吃饭,没仔细看,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很新潮的青年。头发跟当下那些很时髦的年青人一样,金黄的头发挑染了几缕绿色。耳朵上有好几个耳洞,上面挂满了耳钉。衣服也很新潮,T恤花花绿绿,牛仔裤,上面裤腿处有几个洞,休闲鞋。脖子上挂了一串玉石项链,手腕上戴了一串彩色玛瑙石。看着哈里森,莫默感觉象回到了杭州。
杰洛克吃饱了,所以很闲,他问大家,“下次由谁设计让梅利莎吃辣椒?”
“我们来打牌吧,输了的人向梅利莎挑战。”阿普达尼提议道。
莫默这才发现阿普达尼的的形象,一副深紫色的变色眼睛,头发弄的逢松松的,有点流氓大享的感觉。
阿普达尼见莫默盯着他看,用手抚抚头发,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这个形象跟我相符了吧。”
莫默管不住嘴巴,说道,“是感觉挺符合,只是象个流氓大享。”说到流氓大享,莫默想,杰奎琳的父亲大概就是那这模样吧。
“象流氓大享啊,”阿普达尼却对这个评价很中意,“我喜欢。”
莫默开始还担心阿普达尼生气,见他自我表达很喜欢,眼神里便写着我懒得吐槽的意思。
紫晶见了,瞥了莫默一眼,点点头,眼睛里的意思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莫默赶紧把目光移开,听杰洛克他们在商量的事情。
莫默觉得这类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参与地好,身为弱者的他,没有任何能赢的机会,虽然对打牌他有点心得。于是他站起来说要回房学习,不顾大家的阻拦,先走了。米里亚姆斯全力支持他,其他人只好作罢。
回到房里,莫默看了一会魔法原理,觉得犯困,便盘腿在床上坐下,想静下心来感受风元素和水元素,不料药效上来了。开始只是有些难受,慢慢地觉得胃火烧火燎般焦灼,他只得起床喝水,谁知没有开水,他只好去敲米里亚姆斯的门。
米里亚姆斯见莫默脸色难看,让他进去,坐下,倒水。
莫默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还是觉得渴的难受。米里亚姆斯又给他倒了一杯。莫默越发觉得难受,头上开始冒汗,觉得这样呆在米里亚姆斯房里不好,要回房。米里亚姆斯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见他坚持要回房,只得扶他回到床上躺下。
紫晶走了进来。
莫默觉得越来越难受,浑身象有无数条虫子在噬咬他的心和肉,头上的汗如泉水般涌出来。
米里亚姆斯不停地用毛巾给他擦汗,紫晶锁紧眉头,盯着莫默,却束手无策,最后他只是握住莫默的一只手。
哇,莫默吐了一口血在地上,血象墨汁般乌黑。
米里亚姆斯在手心燃起一摄小火苗,用火把血慢慢烘干,又小心地把血斑收集起来。
紫晶坚持不住了,要给莫冰打电话。米里亚姆斯拦住他拔电话的手,说道,“白梅说了反应会比较大,只要他能坚持住就没事,这次坚持住,往后会好很多。”
莫默在挣扎中不知何时睡去,在梦中,他看见了地下藏书室里,野史书说的故事,那位美丽的精灵公主死了,深爱着她的魔王自杀了。又梦见很多人在追杀自己,一个恶魔用手淋淋地大手朝他抓来,他吓的大叫一声,把正在照顾他的俩人吓了一跳,才发现是他在做梦。
“上次的梦魇不可能跟来百花馆,他也没有回杭州,为什么还会做噩梦。”紫晶对着莫默念了几个古老的安神咒语,那如歌唱般的声音让莫默慢慢平复情绪,脸上的汗珠慢慢少了。
米里亚姆斯说,“我跟白梅说了这事,她让雷兽查了,本体没在家中,不知是在哪沾惹上的。”
紫晶对着莫默喃喃念了一长串地咒语,从莫默脑中抽出一条又细又长的白色虫子,他把虫子拿给小毛,“你敢吃吗?”
小毛爬在床边,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莫默。它一口把虫子吞了,叫着真难吃。
米里亚姆斯安慰它,“你能不能从这虫子里找出点东西,等你主人好了,我做点心给你吃。”
小毛点点头说,“小毛会加油的。”小毛往窗外窜去,消失在黑暗中。
莫冰打电话来了,问情况如何。
紫晶跟他说了莫默的反应。
莫冰在电话那头说道,“以前我都会喂他吃另一种药减轻他的反应,但药效也会减轻,这次就让他靠自身的毅力去克服。我相信他,他可是我莫冰的儿子。”
紫晶听莫冰说是他的儿子时,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只是轻声说,“我和米里亚姆斯会照顾好他的。”
“他吐出黑血,身上的毒才会流出来,看来这次药效不错。明天早上我再打电话。”莫冰说完,挂了电话。
莫默在床上滚来滚去,偶尔吐出一两口黑血,折腾了大半夜才平静下来。米里亚姆斯小心翼翼地把所有黑血收集好。
后来,俩人合力吟唱,“伟大的精灵之主啊,请您倾听您后代子孙的祈祷,愿您在天之灵显灵,庇佑您的子孙平安健康!”
莫默在歌声中呼吸渐渐平静,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殿下,您竟然不告诉我。”米里亚姆斯用带点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以为你看见蛇戒便能明白。”紫晶淡淡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默。“十六岁,必须等过了十六岁,才可以。”
米里亚姆斯点点头说,“我有太多的疑问,不过我会耐心等候。”
俩人在旁边照看着,见莫默没什么问题了,在他周身设好结界,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