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公主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你都看到了什么?”今日六公主不请自来,她本就起了怀疑之心。没想到,这里边果然有问题。
付影便把自己所知的讲了出来。
是香苹引来了古小姐。而后嬷嬷带着假宫女、假太监的五人组堵了古小姐的去路,并二话不说要把古小姐抓走。当时古小姐还喊那嬷嬷为容嬷嬷。她虽不知容嬷嬷是谁,也不知古小姐的身份,可看到小欢,她心里升起一个很荒谬的想法,那就是不能给这位古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趁人不注意,本就躲在人后的她退开,藏了起来。
她和小欢是公子手下唯二的女护卫。对公子而言,唯有重要的人遇到麻烦,公子才会派她们出任务。而且,她和小欢不会同时出任务。一个被分派任务时,另一个肯定会守着山庄。如今,本该守着山庄的小欢出现在此地,明显是在保护古小姐。她虽被召回,可没有被派回山庄,而是召到了京城。这个古小姐,对公子而言不一般。这部分内容,她自是不会说给景阳公主听。朋友归朋友,她不会把主子的底细透露给朋友知道。
在她躲起来的时候,听从嬷嬷的命令,两个假宫女、两个假太监与古小姐的人动了手。之后来了公主府的六个护卫,他们把小欢和容嬷嬷放走了,其余人全部关了起来。门上了锁,奇怪的是六个护卫全都走了,没一个人留下来守着。
她觉得一切都蹊跷的厉害。堂堂公主府,此处本该当值的丫鬟、婆子都去了哪里?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古小姐放出来的时候,就见古小姐和丫鬟开窗逃出来了。不过,中间有些惊险,这主仆二人是放倒了追击的一个假宫女才逃脱的。她见周围没人,便现身。来到打开的窗子前,她一下就闻出了迷香的气味,便立刻捂住口鼻,跟在了古小姐主仆的身后。古小姐躲进了废弃的院子里,不见出来。她忍了又忍,最终接近此院,并翻进了院里,准备表明身份,把古小姐带出来。
可她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半开的门,自门中飘出的极淡的血腥味。她当时吓坏了,以为是古小姐出事了,这才不管不顾地取了藏在裙子里的剑闯了进去。地上倒着胸口插了匕首的男子,她与蒙了面纱的女刺客打了起来。关键时候有两支箭羽破窗射入,她打掉了一支箭,接了女刺客一剑,因而没能躲开另一支箭。
她追到院中,便见关古小姐她们的公主府的一名护卫赶来。她以为是帮手来了,没想到却是个助女刺客逃脱的叛徒。她受了伤,没办法以一敌二,让人给跑了。这就是她所知的全部。她原要跟着公子离开的,顾石头却告诉她,说是公子吩咐下了,她得留下将事情的经过禀明公主,而后才能去见公子。
听罢这些,景阳公主气的浑身哆嗦。有人把她的公主府当成杀人场地,又有人竟敢在她的公主府中试图抓走古青舒,岂有此理!
公子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好,付影和顾石头告别了景阳公主,赶回舒苑。洪威正好护送青阳、青灏回来。顾石头丢下付影,跑到马车前要抱青阳青灏下来。
青阳鼓了小脸,“石头哥哥,小阳长大了,不能让人抱了,那样很丢脸。”
顾石头闻言,立刻一脸失望地蔫了。
青灏看他失望的样子,腼腆地一笑,伸了双手给他,“石头哥哥。”
顾石头见了,立刻笑咧了嘴,一把就把青灏抱下了马车。
青阳小大人地摇头,踩着小厮摆下的马凳下车。
顾石头笑的跟个傻子似的,“两位少爷这是去了哪里?”
青阳不答。
青灏则告诉他,“我们去长公主府玩儿了。周管家拿了好多好玩儿的东西给我们。对了,还有管事大娘,她做了好多点心给我们吃,还问姐姐的口味,然后做了一篮子的点心给姐姐。”
青阳回头,“我们站在秋千上,管家伯伯给我们推的高高的,跟飞起来了一样。”
顾石头忙道,“少爷喜欢站在秋千上玩儿,没问题。过会儿就做个秋千,石头给少爷推秋千,推的一定比管家还好。”
青阳和青灏闻言,立刻一左一右地围住了顾石头,并一脸崇拜地盯着他,“真的给我们做秋千?”
“真的,真的,石头这就去做。”看着他们闪亮的眼,顾石头早把向公子汇报的事情给忘了。他乐颠颠地带着青阳和青灏找做秋千的材料去了。
付影看的下巴差点掉了地。她从不知道,除了公子以外,世上还有人能让顾石头如此卖力讨好的。她张嘴要喊顾石头回来。
洪威却道,“别喊了。这个时候,除了公子,谁也别想叫回他。”“对了,你是?”她见付影穿着宫中三等宫女的衣裳,可是又突兀地出现在舒苑门口,有些奇怪。
付影忙说道,“我姓付,是跟着顾大人来见公子的。”
洪威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顾石头的背影,“付姑娘,请跟我来。”
当了娘的付影也不解释,道了谢,跟着洪威去见周伯彥。
周伯彥的书房之中,付影将昨日无意中发现的事,因关心景阳公主的安危而混进对方之中,之后到达景阳公主府后发生的一切,一一向周伯彥禀明。
周伯彥面色深沉地问付影,“你确定那嬷嬷叫容嬷嬷?”
付影忙道,“古小姐当时喊的便是容嬷嬷。”
周伯彥又问,“死者的面容,你可看清了?”
“属下进门便与蒙了面纱的女子交了手,来不及看死者的长相。”
周伯彥一脸平淡地说道,“那是平伯侯。朝廷派出的官兵将平伯侯府围的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出入。本该困在府中的平伯侯出现在了景阳公主府,还被人给杀了。景阳公主遇上大麻烦了。”
付影一惊,一时无言。
周伯彥缓了脸色,“你的伤势如何?”
付影忙答,“没伤到骨头,只是伤了皮肉,将养几日便可痊愈。”
周伯彥点了点头,起身,“跟我来。”他带着付影出了书房,背了手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一段路,他迈步走入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