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舒轻捏他的鼻子,“小阳最好了。”
等进了屋子,青舒一眼就看到了坐的四平八稳的周伯彥,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招呼着让青阳赶紧去洗手。
青阳说自己刚洗过手,并报告起来,“是彥哥哥接我回来的,卢先生说有人请他喝酒,不喝醉不回来。”
青舒嗯了一声,带着小鱼走到桌边,一边从小鱼端的托盘上拿了一个空碟子摆上,一边问,“中午吃的什么?在哪里吃的?”
青阳不好意思地笑,“我要留肚子吃姐姐做的点心,没跟先生去酒楼。”
青舒觉得好笑,将一双筷子放下,又亲手把切片的两盘蛋糕摆到桌子上,“来,快吃,垫垫肚子,姐姐这就让厨房给你煮碗面端过来,很快的。”
青阳答应着,欢快地坐下,“彥哥哥也吃。”
青舒点他的鼻子,“吃你的吧,少不了他的。”然后吩咐小鱼,“去拿碟子和筷子。”不知道周伯彥也在,自然没准备他的。
青阳不动筷子,只是闻着点心的香味儿说:“真香。”
青舒笑看他,“怎么不吃?”
青阳表态,“不急,我要和彥哥哥一起吃。”
周伯彥从位子上起来,走到青阳的对面坐下,“哥哥吃过午饭,不急。你没吃午饭,赶紧吃。”
青舒吩咐元宝为他们沏茶倒水后,自己去了厨房。
等小鱼送了碟子和筷子过来,青阳先夹了一片点心放到周伯彥面前的碟子里,“哥哥吃。”
周伯彥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吃青阳为他夹的一片点心。
青阳这才自己夹过去吃,尝到香甜的味道,立刻就笑眯了眼,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真好吃”,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周伯彥吃第一口尝到味道的时候,目光一闪,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青阳并没有注意到。眼瞅着一盘点心要见底了,他推了水杯过去,“不烫嘴了,喝口水。”
吃的正高兴的青阳含糊不清地答应一声,放下筷子,端了茶杯喝一口水,放下杯子赶紧又埋头吃起点心来。
周伯彥失笑,将没动过的一盘点心推到一边去,“这个留着过后慢慢吃,现在你得留肚子吃面条。”
青阳有点失望,不过乖巧地答应。
“下午卢先生不在,哥哥带你练习射箭。”
青阳的那点小失望立刻消散,“谢谢哥哥。”
周伯彥说话算话,等青阳吃过肉丝面,休息了两刻钟后,立刻叫上青阳去射箭。因为他们不出府,便没让护卫跟着。周伯彥只让顾石头站在对面安全的地方替他们拣箭。
周伯彥一边纠正青阳弯弓拉箭的姿势,一边问:“三皇子有没有要单独召见你?”
青阳认真瞄准目标,一边分神答,“有。我按哥哥教的,假装害怕地抓着卢先生的袖子不放,卢先生说我胆子小,三皇子说无碍,让我上前说话。我一下哭不出来,就说要尿尿。卢先生吹胡子瞪眼睛地打我,我一下就哭出来了。”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
当时他完全可以说要如厕,可彥哥哥说和三皇子说话的时候越不讲规矩越好,这样三皇子就不会再搭理他了,他和姐姐会很安全。于是,他当时一急,又不想说要如厕,于是尿尿便顺嘴出去了。
周伯彥愣了那么一下,不过想到三皇子会有的表情,弯了嘴角,“嗯,表现的不错。”
“可卢先生很生气,从三皇子那里出来,一直拿眼睛瞪人。”他小声告状。
“哥哥会和先生解释,先生不会再瞪你了。”周伯彥给他一颗定心丸。
青阳射出一箭,有点射偏了,不过有射中目标。他微恼,从后背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又开始瞄准,“元宝说,他听到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太监和少卿大人在说话,说是三皇子明日要去我们食铺吃饭。”
“你姐姐知道吗?”
“我有告诉姐姐,姐姐说不用管,假装不知道,按普通客人一样招待便是。”
“若有人故意找麻烦怎么办?”
“姐姐说没关系,不管谁找麻烦都有彥哥哥给兜着。”说完,青阳一脸崇拜地看了周伯彥一眼。
周伯彥有些哭笑不得,“嗯,哥哥兜着。”这样也不错,有些事早晚要挑明的。不过,她为何会如此心安理得地让他出人又出力呢?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青阳不知道周伯彥的心思,一箭射出去,正中目标,立刻高兴地欢呼出声。
晚上宵禁前,卢先生是醉醺醺地被李大郎用马车接回来的。古元河要扶他从马车上下来,他不让人扶,非要自己下来,折腾的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还好古元河动作敏捷、反应又快,在他掉下来的时候及时给抱住了。
古元河兄弟二人将卢先生送回房间,给卢先生喝下厨房刚熬出来的醒酒汤。青阳不放心地在一旁守着,要给卢先生脱衣裳。卢先生不让,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拿酒来。
最后是古元河和顾石头按着他,才给他脱了外衣的。元宝端了洗脚水进来,不知道要如何给喝醉酒的先生洗脚。
周伯彥沉着脸进来,“你们都回去歇着,我来。”说罢,挽了袖子上前,把歪倒在炕上的卢先生给强行扯了起来,“洗脚。”
卢先生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大着舌头说,“哦,是小彥彥啊!先生,先生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周伯彥将愣住的众人都赶出去,只留顾石头在旁,自己扶住了卢先生,让卢先生坐到炕沿上,吩咐顾石头赶紧给醉鬼洗脚。
顾石头将洗脚水端到炕沿下,扯掉卢先生脚上的袜子,把卢先生的双脚按进盆里给洗了起来。
闻着他满身的酒气,周伯彥眉头皱得死紧,口是心非地数落道:“怎么不直接喝死算了,回来做什么?让我们替你收尸吗?”
卢先生含糊不清地骂了句臭小子,不说话了,打起了呼噜。
顾石头一边为卢先生擦脚,一边摇着头叨咕:“这都能睡着,我猜至少喝了两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