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断岳崖,崖底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自五岳派建派以来,无人能够御空飞行到达崖底,就连当年的玄真道人欲探究崖底境况,飞了十天十夜,最后不得不半途而废,崖底到底有多深,两千年来,无人问津。
然而,两千余年来,关于断岳崖一直有一个谜,无人能解。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时,都会有一道闪电,晴空霹雳,穿越云雾,直插谷底,接着一声巨响,响彻云霄,万丈青光从谷底喷射而出,与万里月华遥相呼映,形成一幅旷世美景。
传说两万年前,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五指落地形成五岳,而开天之神斧就落地于这断岳崖底,中秋月圆之时那道闪电乃天地与神斧对话。然而,传说终究是传说,崖下的万丈深渊有没有底,至今无人知道。
溪水潺潺,鸟声阵阵,云雾缭绕,微风徐徐,香气绵绵,百花争妍斗艳,一间小木屋坐落于百花丛中,修葺整齐,仙气弥漫。
陆小奇紧握的拳头缓缓舒张,嘴角微微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忽然一股寒气由内而外又似乎由外而内,绵绵袭来。陆小奇全身肌肉激烈颤抖了起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张冰床之上,冰床升起的寒气将他紧紧包围。冰床所在的小木屋虽没有雕龙画凤,却简单而精致。
陆小奇心想,难道这就是地狱,但我短短一生并未作恶,为何死后阎王会让我受这酷寒之苦。但是,定神一想,比起剧毒在体内的灼烧剧痛,这酷寒之苦舒服多了。
“你醒了!”一位老翁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只见那老翁着一身白袍,满头白发,却梳理得干净利落,白花花的胡子如银川瀑布直挂胸前。
陆小奇一怔,想必碗里端的就是孟婆汤了吧,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蜷曲双腿大声喊道:“你不要过来,我宁愿受着酷寒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也不喝这孟婆汤,来世不能报的恩师的大恩大德,不能为爹娘报仇雪恨,要来世又何用。”
老翁一愣,奇怪的睁大着眼睛,然后破口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兄弟,你这是胡说什么啊,你见过像我这样风度翩翩的孟婆吗?”说完一手端着碗,一手抚摸着长胡子哈哈大笑。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地狱里?”陆小奇问道。
“你觉得这像地狱吗?这是我的家,你无缘无故沿着溪流飘到我家门前,我不救你起来,难道要你在我家门口腐烂恶臭了不成。”老翁打趣道。
陆小奇抱着双腿,在冰床的寒气中,剧烈颤抖,瞪大着双眼好奇地看着老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心想,难道这是断岳崖底?难道我还活着?那我体内的剧毒呢?怎么没那么痛了?睁大的双眼里满满都是疑惑。
老翁看出了陆小奇的疑惑,觉得这小男孩生性淳朴善良,心里流过一阵安慰的暖流,心想,果然不枉费我费尽周折的一番施救。
老翁把热汤递了过来,呵呵地笑道:“我是五岳峰的山神,小兄弟,先把这碗热汤喝了,暖暖身子,定定神,我再细细为你道来。”
陆小奇本来就已经口干舌燥,接过热汤,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瞬时感觉一股暖流暖彻心窝,暂时抵抗住了寒冰床的酷寒。这寒冰乃万年坚冰雕砌而成,寒气辐射十米之远,常人十米之外都难以忍受的咄咄逼人的寒气,何况以冰床为榻,陆小奇莫不是有五岳真经镇住静脉,早就被冻成冰石。
原来陆小奇跳入断岳崖之后,落入崖底的至寒湖中,至寒湖的至阴至寒之气与他体内的至阳至热的剧毒相克,抑制了陆小奇体内剧毒发作,才得以保全性命,随溪流飘到老翁小木屋前的溪流之中。
老翁乃五岳山神,当年奉盘古大神遗命在此看守开山神斧及其口诀已有两万余年。老翁已用仙法将陆小奇体内剧毒吸出,但需卧万年冰床三年,方能彻底克制余毒发作。
老翁将是非实情一百一十的倾囊而出,全部告诉了陆小奇。陆小奇听后自知刚才失礼,慌忙想下床给老翁请罪。
老翁连忙上前阻止陆小奇,道:“小兄弟,莫要多礼,况且三年之内,你不得离开这冰床半步,否则体内余毒将重新发作,功亏一篑。”
陆小奇躺在冰床上艰难地点了点头,道:“谢仙翁救命之恩,小弟无以回报。”
仙翁笑呵呵,安抚陆小奇,道:“是老夫该谢你才是,千百年来,老夫独自在这崖底,每日对着开天神斧发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是寂寞,有了你作伴,我就不寂寞咯,来来……要不先陪我下一盘棋?哈哈哈……”
自此陆小奇在冰床之上每日陪仙翁下棋为乐,闲时盘腿而坐,参悟五岳真经。时间一晃,三年就过去了,陆小奇也从懵懂的小男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公子。
万年冰床的至寒至阴之气与五岳真经相生相克,陆小奇道法突飞猛进,已经练到了五岳真经的第六层,而目前他的师父玄光真人的道法也只是到达第八层而已,然而层级越高,进步就越艰难,甚至修炼上百年也未必能往上突破一层。
当然,在仙翁的指导下,陆小奇的棋艺也更上一层楼,两人常常一盘棋就能鏖战十天十夜。一日,棋罢,正好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如小木屋之时,窗外百鸟争鸣,万花争妍,仙翁仰头看着窗外对陆小奇,道:“小奇!三年期限已到,看你脉象,余毒已经全部从你的体内清楚,你可以离开这万年冰床了。”
陆小奇听后,喜出望外,三年来,他对崖底的世界憧憬万分,然而只能通过小小的窗户听闻。此刻,他只想从这个捆绑了他三年的小木屋走出去,踏出小木屋的那一刻,便是他重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