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懊恼,又想到彼此已经不是师兄弟,关系更算不上好,能让明非吃瘪,心底也止不住地得意。但紧要关头也不敢因小失大,见明非怒了,适可而止,他摸出锄头,却不施法,看着涂山娘娘。
“怎么看着我?”涂山奇怪说。
三明笑说:“我这儿法门简单,就是一锄头刨出去。该姑娘准备了。”
涂山呼吸之间掐动手印:“好了。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打出去,记得要高一些,千万别打到地面上。好,三,二,一,打!”
一声“打”字出去,明非手中血剑化作一道血光,打了出去。三明祭起锄头,迎风一晃。锄头如山如岳。三明掐指念咒,锄头似有巨人挥舞,一锄头朝山锄了上去。涂山手印一松,一座巍峨高山虚影出现在手心。她随手将山扔了出去。那山迎风见长,由虚转实,比那真实之山大得多,压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巨响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响在众人心底。巨响同时,大地震颤,三人猝不及防之下,躺了一地。
“地动?!”三明想想觉得不对。他们并非凡人,是高深修士。地动再厉害,怎么可能让他们站立不稳?
三明心中想法未定,陡然听见一声极尖利的声音。这声音太大,纵是他也忍不住捂住耳朵。但没用,那声音不是空气传播,而是心中所想。
他大惊,顺着声音看去,见原本是山的地方撕裂出一道口子,像被割裂开的幕布。透过口子,隐约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是……”
“空间撕裂了。”涂山明珠说话如同梦呓:“刚才也不是地动,而是空间震荡。”
“空间震荡!”三明大惊。空间震荡可比地动要严重得多,一个处理不好,动摇世界根基可不是闹着玩的,最轻也是一场堪比地动的大灾难:“波及多远?”
一边明非开口说:“波及整个北海。不过还算幸运,我们撕裂的只是个禁制空间,空间震荡比最小的还小了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损失。”
三明听了才稍稍放心:“若是整个北海因我们一念之差毁掉,真是百死莫赎了。”他想了想,又说:“只是我心中毕竟有愧,若没有什么补偿,恐道心不稳。算了,”
他摸出一块玉牌,手指在玉牌上滑动,有光华一闪而过。事毕,他随手一扔。玉牌化作一道白光,朝西南方向飞去。
“你这是……”涂山明珠不明所以。
“罗浮宫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不拘地位高低,富贵贫穷,若有求道知心,过得考验,都可成为我罗浮宫弟子。”
“荒唐!”明非一副看疯子的模样:“修士修道更修心,若非投入大精力引导,本身又有大毅力大机缘,如何成道?收弟子自然要精挑细千里挑一才行。你这样广开山门,看似是普度众生,引人入道的善举,在我看来却是误人子弟,一事无成。”
三明见多了明非动不动就训斥人的毛病,懒得理他。倒是涂山娘娘似乎很感兴趣:“哦?这倒是好办法。那我也来。”
却见她嘬唇吹出一串音调,还没等人明白这是干什么,就见草丛中蹦蹦跳跳跑出来一只白毛狐狸。狐狸见到涂山,像见到亲人一样,顺着爬上她肩膀,又是磨蹭,又是伸舌头舔她脸。
涂山被它弄得咯咯直笑,轻嗤一声:“别闹,我有事要你去办。若是做好了,引你修行,做姐妹。如何?”
涂山明明说的人言,那狐狸竟然好像是听懂了,高兴得吱吱直叫,又是翻跟头又是打滚的。涂山笑看着它,等它玩闹够了,便将怎样怎样说了一遍,临了怕狐狸忘了,又一指点在它眉心,施法植入它记忆中。
“去吧。”狐狸如蒙大赦,吱吱叫着翻了个跟头,跐溜一下钻进草丛中不见了。
三明在旁边看来说:“这狐狸倒有些灵性,只是是个凡俗,也没有修炼的痕迹。你让他传递消息,不太靠谱吧。”
涂山笑笑不愿多言:“放心吧,他能送到的。”
见三明涂山不听人劝,又一脸事外人的样子,明非怒火蹭蹭得往上冒,烧得他脸色通红。但想到他们一个是妖,一个虽不是妖却把妖看得比亲兄弟还亲,有这反应正是该有的模样,气才慢慢消下去。心中却自想着,他们既然不听劝,便去做什么广开山门的蠢事吧,几年之后且再看谁对谁错。
且不说明非暗地里生闷气,见空间震荡渐渐平复,空间裂口也趋于稳定,涂山先说:“走吧,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说完不等两人反应,便轻手轻脚得靠近过去。
三明心下大骇。空间裂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物事,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就是有在神奇的保命神通也无济于事。这裂口虽然比正统的弱了不知多少,但闹不好也要让人重伤。她竟就这么走过去了?
他正震惊着,却见明非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三明目瞪口呆,心说多等一会儿会死么?就这么急着作死么?
他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再等等,却见明非回头:“你还待那做什么?走啊。”
也是,有涂山明非两人在,就算有什么危险,合三人之力也该能克服得了。想通了,他抬脚跟了上去。
裂口看得恐怖,却意外得还算安全。自然,这安全是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若是只有一人在便要受伤。若是实力不及他们的,就是来再多人也是一个死字。
一路先是小心谨慎,而后踏青郊游兼带朝圣般的穿过空间裂缝。这裂缝虽然水货得厉害,毕竟也是空间裂缝,其中蕴含难得的时空之道。若是参悟足够深了,便能感应到仙界,从而飞升成仙。
三人都是饱经世事的高深修士,自然不愿错过难得地机会。一边走一边感悟,间或修行一二。这左右不过几步的路,走走停停地走了近半天。三人都受益匪浅,若非这里实在危险,他们都有直接住在里面的打算。
三明再次从修炼中醒来,睁眼看见一头山岳大小的猪,颠着脚就朝他碾了过来。刚进来时候碰见眼前场景,忍不住便要一通法术轰杀过去,现在他只淡定的看着这头比山还大的猪,想着若是将他烹煮了,得吃多少年。
正想着,却见这猪穿过他身体,朝远处走去了。而远处,猪的前面,正有一修士,拿着水晶骷髅头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见他身边地面上,钻出许多骷髅来。而那猪视而不见,正一股脑得钻过去。那修士也没看到,正专心给骷颅布置什么事情。
空间裂缝可遇不可求。如今他们所在,是在空间的夹缝中。空间的夹缝中看去,看到其他空间,便能见到不同空间重叠在一起,形成美轮美奂也诡异无比,看多了让人神经衰弱的诸多场景。
“该走了,空间裂缝支持不了多久了。”涂山明珠说。
三明也感觉到,其中的空间比之前小了一些,知涂山说的不假:“这就来。”
三人穿过空间裂缝,迎面便见一人,穿着布衣,脑门上顶着一只蛤蟆,正颠着脚尖,伸手够墙上挂着的一副画。
三人见金蟾老实趴在那人头顶,心中都是一惊。最不想的终于发生了,真的有第四人存在,是他夺走了金蟾。
三人神情大变,如临大敌,三明拿起锄头,明非摸出长剑,涂山掐动手印,只要对方有一点异动,最强杀招就要轰杀出去。
那人似听到背后有响动,一边继续够画一边回头去看。
这一回头,三人惊愕地同时惊呼起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