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滢雪终究没有追上杨文琴,追出和晖园,行人已渐渐多了起来,杨文琴刻意躲避,谢滢雪自然找不到她。
谢滢雪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栖霞山庄走去,此时街上很多店铺已经开张,由于早上起得早,又走了很远的路,谢滢雪此时已觉得有些饿。见街上有卖馄饨的小摊,便想着经此一闹,回到山庄后大家一起吃也是尴尬,不如在这儿吃了。
于是谢滢雪便走上前要了一碗馄饨,吃了起来。谢滢雪吃完后,正准备回山庄,迎面却有人含笑道:“谢姑娘,这么巧。”
谢滢雪抬首正看到一袭米色蜀绣锦袍的宗政锦向自己走来,身后是穿着黑色细棉长衫内监喜敬。册立太子之事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但是看宗政锦的情绪,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谢滢雪知道在大街上,宗政锦并不想太过招摇,便微微屈膝施礼道:“滢雪见过三公子。”
宗政锦含笑道:“谢姑娘无需多礼,”往谢滢雪身后的馄饨摊看了一眼,宗政锦奇怪道:“谢姑娘不是住在栖霞山庄么?今日怎么这么早在这儿…”
宗政锦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谢滢雪谢滢雪看宗政锦的神色知道他的疑惑,只得道:“哦,今天我一早起来没什么事情,便出来逛逛,有些饿了,就吃了点东西。”
宗政锦点点头,又问道:“杨姑娘没和你一起么?”
“啊”谢滢雪尴尬笑笑道:“文琴有事,没有一起。”
宗政锦以为是他唐突问道杨文琴,所以谢滢雪才有些尴尬,便不再追问,只道:“我再西郊有处庭院叫做‘宏苑’,本王在坊间没什么朋友,请谢姑娘转告杨家兄妹还有封公子,几位有时间可以来庭院小聚,本王很欣赏几位的才华。”
谢滢雪闻言只好,附和笑道:“承蒙三公子看得起,滢雪一定将三公子的美意相告。”
宗政锦含笑点头道:“好。”
谢滢雪知道宗政锦的真实身份,因此并不像多做停留,也便微微施礼道:“我出来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怕他们不放心,告辞了。”
宗政锦仍旧和气一笑道:“好,慢走。”
看着谢滢雪离去,喜敬向宗政锦道:“宏苑是公子的隐秘之所,公子缘何要告诉谢滢雪啊?”
宗政锦笑道:“栖霞山庄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封翊也是个人才,我是在为将来打算。”
听了宗政锦的话,喜敬满脸含笑,附会道:“公子这是深谋远虑,小的竟不晓得。”
宗政锦又笑道:“好好学着点吧。”
两人说完,便往宏苑方向走去了。
谢滢雪回到山庄,并未见到杨文琴,倒是在后院看到封翊站在湖边凉亭下沉思,谢滢雪并没有去打扰封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文琴对周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杨文清和封翊、谢滢雪知道杨文琴是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却都不敢在杨凡面前提及。
杨凡见一早四个人都不在山庄,过了不一会都陆续回来,而杨文琴一回来,便气冲冲的闭门不见,封翊、杨文清回来后也都沉默不语,谢滢雪回来的时候,也是默默回房,便已猜晓其中蹊跷,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去干涉这几个年轻人的时期,尤其是谢滢雪,她毕竟只是暂住在山中,又有高真人的嘱托,而且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杨凡觉得谢滢雪自有分寸,所以杨凡对此也只装糊涂。
下午,封翊和杨文清到武场练武,杨文琴一直避不见人,谢滢雪亦托词不去练武。如此到了晚饭的时候,杨文琴仍旧没有出来。
杨凡终究忍不住了,毕竟杨文琴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不想女儿如此折磨自己,便让周佑去把杨文琴叫来吃饭。
周佑应声去了不一会,神色慌张的回来道:“庄主,小姐不在屋子里,我问了一下守卫,说小姐下午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杨凡闻言吃惊道:“什么?”
封翊等人闻言也面面相觑,毕竟杨文琴今天情绪大受打击,她一声不语的出山庄,道现在也没回来,大家都担心她一时想不开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杨凡不及细想,便道:“派人去找,一定要尽快把大小姐找回来!”
周佑应道:“是。”便出去派人找寻杨文琴。
周佑走后,杨文清走到杨凡身边说道:“爹,别太担心了,姐姐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
杨凡不无担忧的点点头,封翊自知是自己太过激动乱了方寸,才让杨文琴如此伤心,十分自责,愧疚道:“义父,都怪我,是我处事不够周全。”
杨凡叹口气道:“话不能这么说,文琴的脾气我也了解。”
谢滢雪知道事情因自己而起,却苦于无法向杨凡言明,便道:“杨叔叔,我们也去找找文琴吧。”
杨凡点点头道:“好,注意安全,一有消息尽快回山庄。”
封翊、杨文清和谢滢雪点点头,便都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来到安京城街上,封翊道:“我们分头找吧,一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消息,都在这儿会面,如果找到了文琴,就以此为信号。”
说完拿出三支穿云箭交到杨文清和谢滢雪手上。
于是三人,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谢滢雪一路走来,并无多少收获,却走到悦朋酒楼下面,谢滢雪知道悦朋酒楼是栖霞山庄的一处酒楼,便走了进去。
因为之谢滢雪曾与前封翊、杨文琴、杨文清来吃过几次饭,所以酒楼的伙计认得谢滢雪,见她进来忙迎了上去,客气道:“谢姑娘,您来了,楼上请。”
谢滢雪忙道:“哦,不必了,我想请问一下,今天文琴有没有来过。”
那伙计一听道:“来过啊,不过我看大小姐好像有不开心的事情,她自己要了楼上的一个厢房,喝闷酒,也不许我们打扰。”
谢滢雪听闻杨文琴来过,总算松了口气,忙问:“那她在哪个房间,你快点带我去。”
那伙计一听,满脸堆笑道:“谢姑娘,这……大小姐她已经走了。”
“走了?”谢滢雪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问道:“他去哪儿了?”
那伙计挠挠头道:“这个…我的不知道,当时大小姐喝多了,下楼的时候,坐在东南角的一位穿着富贵的公子,像是与大小姐相识的,扶着大小姐走了。”
“穿着富贵的公子?”谢滢雪暗自嘀咕,双眉紧蹙。
那伙计看了看谢滢雪的神色,又道:“我听大小姐称他‘三公子’。”
谢滢雪闻言,心中暗道:“难道是宗政锦?”便向那伙计问道:“哪位公子外面是不是穿一件米色蜀绣锦袍,身边跟着一个穿黑衣细棉长衫的随从?”
“你这么一说的话”那伙计回想了一下道:“对,没错,因为那位公子衣着、气度不凡,所以我以为是与山庄相识之人,而大小姐又认识他,所以我仔细看了几眼。”
不管如何总算有了消息,谢滢雪暗自舒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往哪儿走了?”
那伙计说道:“我送他们出门后,那公子扶着大小姐往西边去了。”
“西边。”谢滢雪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想着宗政锦会带杨文琴去哪儿,突然脑中闪过早上在街上和宗政锦的对话,自语道:“莫非宗政锦带文琴去了宏苑?”
谢滢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找到杨文琴,便又问道:“那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那伙计略微一想便道:“不到一刻钟。”
“好,多谢。”谢滢雪说完便急急往外面走,在门口正和一个进门的客人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