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与月显现于黑暗的苍穹上,那淡黄色的月华夹杂着银白色的星芒散落于大地。
九华山脚,那黑衣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他嘴里叼着一片草叶,阵阵夜风吹过,男子额前的黑发微微凌乱一丝,吴涯回忆着这短短一月的经历,一种强烈的感觉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知道,这世间修道之人所追求的不过是永生,如果自己可以达到哪一步,是否义父可以死而复活?是否吴大哥可以不再躲藏?
人就是这般,当你有一丝希望时你会死灰复燃,那就是再生的火花,而檀道济就是那堆易燃的柴草!
自吴体民死后那天,他会时常在梦里梦见那个地方。
残破的寰宇与楼阁,孱弱的月华笼罩着那片败土,白衣女子脸上的愁容每每梦见都让他心间绞痛,而那女子怀中的婴儿时不时地啼哭声让他异常闹心。
“那到底是何处?义父又是怎么会变成那样?少主?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看着天空那繁乱的星,吴涯不禁喃喃道。
吴体民离开后,他便时常一个人在夜晚独自坐或躺在这山脚下,看那繁星万点,那明月的光华让他心中舒适,不再会感到压抑。
突然草地上传来稀碎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吴涯不禁莞尔一笑道“前辈,你还肯出来啊?”
檀道济看着他,无奈道”钱财不过身外物,何必太执念呢?“突然红光掠过,檀道济手里凭空出现了两坛酒,看着吴涯淡淡道‘陪我饮一杯?”
“前辈所说,我自然愿意。”接过酒坛,吴涯拔开酒塞,顿时一阵浓郁的清灵之气猛然散出,香气四溢,吴涯抬头看着檀道济尴尬的笑道“我请前辈饮的是酒水,前辈却邀我饮如此钟灵之物,让小子情何以堪?”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以前都是她斟我饮,今日你我对饮一番吧。“说罢,檀道济对天畅饮。
月下,一老一少,黒丝白发,这酒饮的十分安静,只是时不时传出阵阵灵酒入杯声,檀道济眼中只有那座孤坟,坛中倾洒的残滴酒水,在月下光华闪动。
星辉之下,檀道济苍颜白发,锁不住的忧伤流出双眼,而吴涯一张稚气的面庞却充满锐利。
或许,男人见男人,才见得真情!
坛中七分酒水入肚,檀道济回过了头看着吴涯”想跟我修行?“
吴涯微愣,突然惊喜道”前辈,真能指点我!?“
”三年守孝,如果你坚持倒是可以跟我三年,“悠然之声传来,檀道济又缓缓印下了两分酒。
”多谢前辈!”吴涯立刻起身准备向檀道济叩拜,只是双膝难以向下分毫,吴涯抬头疑惑的看着檀道济。
檀道济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还没说完呢?想跟着我还是有条件的,至于如何明天早上黎明初现时你就来这里找我。”说罢,最后一口酒水入肚,檀道济缓缓起身,独留吴涯一人静坐在月光下,檀道济仰天一声长叹,摇头大笑道。
次日晨曦初现,吴涯略微昏沉的来到山脚下,可檀道济却已经站在那里了,天色微明,檀道济身影在这天地中显得那般虚幻。
“你没有迟到,但是明天若还比我晚,那么你就不用再来了。”檀道济背对着他淡淡说道,但言语中的不怒而威却让吴涯惊恐不已。
“对不起前辈,是小子的错。”吴涯惶恐的低头说道。
“好了,走吧。”檀道济并没有多言,静静地走上九华山。突然檀道济停了下来,看着巍巍九华山,转过身来沉声说道“我对你是有要求的,这九华山共三百六十一阶,你只要能在半年内登上三百六十一阶,一年能够完全自如来回这座山。若一年内达不到那么就没有以后了。”
吴涯一愣,这座山他来过不少次,他当捕快的时候追赶凶犯进入不少次,不要一炷香就可以来回,怎么需要一年之久呢?随即奇怪的问道“前辈,这座山我来过很多次,一炷香就可来回,怎用的着一年之久呢?”
檀道济看着他,不禁笑了笑,或许是几万年未曾笑过了,那笑容显得那般僵硬。
”这九华山是我炼化的一件法宝,上面我刻下了道纹,如果我在你体内施加一道封印,你开辟的道海就会如坚石难行,我在开启九华山的道纹,等会你就会知道我所说的意思了。“
日华乍现,檀道济已消失不见,余留吴涯一人站在这巍峨巨山前,念及此处,吴涯内心又是一种震撼,九华山如此庞然之物竟然只是他手中的一件法宝。
吴涯轻抬双手,缓缓运转道海之力,但却一片死海,根本泛不起丝丝涟漪,不禁无奈一笑,随后朝着九华山踏去。
看着眼前的第一级台阶,吴涯伸出一脚踏上,”恩?“吴涯丝毫没感到威压,”怎么会这样,前辈不是说过会有道纹压迫的吗?“正在吴涯疑惑不已时,突然一道红光射来,顿时窜进吴涯体内,随即一道沧桑之音传来“刚刚忘记对你体内打入一道封印了,现在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威压顿时涌向吴涯,一个趔趄不稳,吴涯摔倒在地,一口气血冲上了他的喉咙,吴涯面色通红,心中不禁苦苦暗叫道“这!真没想到会这样。”
那平日里区区三百六十一阶,此刻映在眼中却如同一道道天梯般不可高攀,体内气血渐渐平息,吴涯向着第二级台阶踏去,脚刚刚落地,一股胜过刚刚的威压重重袭来,顿时吴涯脸庞上青筋暴露,一道道筋脉尽显无疑,看上去甚是狰狞。
准备踏出第三步时,吴涯全身汗如雨下,而双腿也已经颤颤的抖动着,踏上第三阶后吴涯顿时双膝屈跪在石阶上,颗颗汗珠滴打在石阶上碰撞出点点鸣音。
‘如果受不了就在原地盘膝打坐,等到身体适应了再去下一阶石梯,记住,不可强求。“一道空灵之音在四野回彻。
吴涯一听,顿时双腿盘坐,道海虽然如同一块坚铁,但是灵识却可游动,吴涯在此地盘膝凝神大约一个时辰,随后缓缓起身,踏向第四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