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好像是个女人!
下意识地跟着她,来到了西厢房门前,突然意识到西厢房是杜岚匀他们夫妻俩得房间,立即心生疑惑,仔细地看着那个女人的动作。只见那女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原地。人呢?正在她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房子里有一阵怪异的响声,不过那声音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便消失了,以至于她有点觉得出现幻听了。
过了许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她正要转身走时,门里传来了一个闷哼声,紧接着便是笑声。那笑声有些尖锐,刺人耳膜,异常压抑。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推开了门,顿时感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身子僵住了,定定地看着前面。
那是一张床,床上流满了鲜血,被褥被血浸染地通红,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那床上似乎有什么在动一样,她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只见无数只白色虫子在血中慢慢蠕动,一点一点地吸着鲜血,那白色身子渐渐鼓起来,渐渐变红,渐渐长大……墙上挂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与其说是挂,倒不如说是钉。她被钉成十字架的形状,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黑色的头发缓缓垂下,头无力地垂着。但她依然能够看清她的表情:怨恨,不解,嘲笑,惊恐,释然……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墙上钉着的女人她认识,竟然是云兮!!!
突然感觉脖子一凉,耳边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何?好看吧?嘻嘻嘻……”
脖子突然被黑色的东西给缠住了,她看出来了,那是女人的头发!只见那头发缠住她的脖子,将她缓缓地拖到西边的墙根,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声音:“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感觉身体突然被挂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变成了十字架的形状,三柄桃木剑直直地朝她射来……
“嫣儿……醒醒……嫣儿……”
灵台上突然有什么涌入,她缓缓地睁开眼,眼睛无神。
莫燚澈紧锁眉头,看着她,右手放到她的额头上,白色的光渐渐散开,她的身子微微一抖,眼神恢复了焦距,但却有点润湿,看见莫燚澈焦急的眼神,揉了揉额头,问道:“我怎么了?”
“你被梦魇住了。”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中有一丝的不忍。
“梦?”她下意识地反问,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场景,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是梦吗?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莫燚澈将手覆在她冰凉的手上,安慰道:“好了,一切都好了。”
好……了吗?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下床穿鞋子。
“你怎么了?”他不解地看着她。
“快……云兮有危险……”她微微有些喘气,顿时感觉身体有些虚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有危险?”他的语气带着点疑惑。
汝嫣玥有些发愣。对呀,为什么会感觉她会有危险,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个梦吗?但如果不去的话,心又放不下。
“不管了,先去看看。”她甩了甩头,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身子依然有些微微的摇晃,肩膀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扶住了,只听他淡淡地道:“我陪你去。”
她点了点头,但是由于心不知为何异常的乱,就这么点路,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恐怕早就摔得遍体鳞伤了。到了西厢房的门口,她突然有些害怕踏进去,怕梦会成为现实。
“别怕,有我。”他似乎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恐惧,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地收紧了些。
敲门,没人应。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门。再敲,还是没人应。转头,看向身边紧锁眉头的莫燚澈。
他低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搁在她肩膀的左手移到了她的腰间,低声询问道:“我们进去吧。”
她点了点头,身子不自觉地往他靠了靠。莫燚澈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搁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将她往自己这揽了一下,推开门。
简单的摆设,没有一点的繁琐。
“咦?”汝嫣玥疑惑地看着那张床,问:“这么晚了,杜岚匀怎么不在?”
那张床上,只有云兮一个人在安静地熟睡,而她旁边却没有任何人。莫燚澈也注意到了这点,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周围,皱起了眉头。
这个房间虽不能说采光不好,但阳光却经过窗户、梁木、镜子等一些东西,早已把阳光变弱了。而且房子的地有些过于的沉暗,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幅黑色的画,给人一种沉重之感。更何况这床头还是朝西。总的来说,就是这房子处在的位置是绝对的不好。汝嫣玥也刚好发现了这一点,心里正在纳闷。
“走吧。”耳边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
“走?”她回过神,见房间没什么东西,也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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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个女的站在杜商迟面前,一脸的担忧。
杜商迟扫了一眼手中的杯子,道:“没有人能够阻挡。”
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坚定得有些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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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辗转反侧的人,他不禁叹了口气,“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啊。”
床上的人躲在被子里闷哼了几声,最后掀开被子,懊恼地说:“我睡不着。”
莫燚澈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虽然还是很黑,但是东方已经有点渐渐泛白。
“要不要出去?”
“要!要!要!”她连忙跳下床,穿上鞋子。
他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人,眼神闪过一丝温柔。
这个时间,杜府已经有一些丫鬟起来打理院子,所以他们现在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有人却不舒服了。
“怎么又瞪我!”汝嫣玥在接受很多人的冷眼时,纳闷地看着刚刚瞪了她一眼后飞快绕道的一个丫鬟。
“人家那是嫉妒,你也不看看是跟谁在这闲逛。”他好心地替她解释这个现象,却遭了到了一个白眼。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
“这么会那么大!”汝嫣玥惊讶地喊道。
在外面看来,这杜府虽不能说太小,也不能说太大,但现在一走,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别有洞天。但是越往里走人也就越少,到最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连草都长得可以漫过小腿了。凉风吹来,草就随风摆动,像是群魔乱舞,带着没有一丝人气,就有些阴冷了。
汝嫣玥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脚下没有注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即连连后退,直到感觉被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怎么了?”莫燚澈从后面拦住她,感觉她僵硬的肩膀,用手微微拍了拍,直到她放松下来,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心神微微一荡。
她手指前方,没有说话。他揽着她的腰,走近,便看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骨头散落在草丛里,有的骨头上甚至还泛有淡淡的红丝,很显然死的时间并不长。
他看着地上的东西,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抬头,看见前面有一个房屋,忽然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感觉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以至于他一时没有抓住。于是便和汝嫣玥朝那扇门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正要推开门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异常异常阴冷的声音。
“两位不在房里歇息跑到这有什么事吗?”杜商迟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敌意和掩饰得很好的杀意。要不是有人说看到了他们,要不是他赶得有够及时,那一切就要毁在这两个人的手中了。想到这,眼神中多了丝残忍。
莫燚澈转身,看着他有些微微泛白的脸和他竭力压制住的粗喘,淡笑道:“抱歉,冒犯了。既然杜老爷不欢迎,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从他身边走过。
“劝二位还是干自己的是比较好。要知道,好奇心可是会杀死猫的。”杜商迟低声警告,还顺带扫了一眼他怀里的人。
“多谢提醒。”他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当感觉到他的目光时,搁在她腰间手收紧了些,将她更往自己这里揽了一下。
“你干什么?”她有些疑惑他的举动。
“嘘,不想被狼盯上就乖乖听话。”
当他们慢慢晃悠回来时,天已泛白。杜府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且每个人的表情异常怪异,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恐惧。
“少爷就要走了,不知夫人会如何担心呢。”
“可不是吗!不过我总觉得少爷这次走得太匆忙,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那还不是少爷年轻有为,要到城里去了。”
“那夫人不久危险了吗?杜老爷好像总是看夫人不顺眼,好像恨不得把夫人杀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给捂住了。
“你疯了!不怕割了舌头吗?”
……
汝嫣玥看着刚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几个窃窃私语的丫鬟,奇怪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谁知道呢,走,先去看看。”
到了正厅,便看见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为杜岚匀践行。吃完饭,所有人来到了门外。
“到那里记得写封信报个平安,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家里。”云兮不舍地看着他。杜岚匀伸手将她瘦弱的身子拥在怀里,“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嗯,我会一直等你。”云兮重重地点着头。
杜岚匀点了点头,并没有意识到这几句话正在缓缓通向他们的未来。也不知道这几句话让他最爱的人倾尽了一生去等待。
“匀儿,在哪里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家里。”杜商迟拍了拍他的手,叮嘱道。
“孩儿知道了。”杜岚匀点头道。眼神看向汝嫣玥他们,走上前,道:“这次离开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总之,很高兴遇到你们。”
“保重。”莫燚澈淡淡笑道,侧开身,杜岚匀与他擦肩而过,走上了马车,向他们挥手。
莫燚澈看着前方的渐渐越行越远的马车,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中的那一丝惆怅。再抬头时便撞上了杜商迟那犀利警惕的眼神,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杜商迟冷哼了一声,走进了府里。
汝嫣玥见人都散去了,凑到他身边,好奇地问:“刚才他跟你说啥了?”
他没有答话,只是将目光放到了云兮身上。正在走路的云兮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给了他一个笑容,便继续走路。汝嫣玥顿时明白了,低喃道:“真是个重担呐!”
他没有回应她的感叹,只是抬头看着大门上挂着的两个字,心中不住地冷笑。
一切已步入了正轨,好戏开场了……
不知为何,镇子里的天气一直都是阴沉沉的,有时刮的风跟鬼嚎一般,使人感到压抑和烦躁。
而杜府却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自从杜岚匀走后,云兮就一直卧床不起;而杜老爷则忙着打理婚事。整个镇子都知道他刚丧妻不久就要娶妻,不禁在背后议论起来。也就在这时,镇子上便传开了一首歌谣,也不知是谁教的,镇子里的小孩儿都在嘴里唱个不停:
白布换,红布挂;
人的心,难预测;
数年共枕人已散。
白衣脱,红衣穿;
人的心,易善变;
千年缘分早已断。
空留亡故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