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之力拉着王蛮干继续前行。过了兵营,倾斜向左行驶,不长时间,来到一座演武场。
“杀,杀,杀。”他的到来,如同军令。喊声震天,百名闲聊的士兵修士立时混战在一起。不分敌我,保护好自己,打倒面前的每一个敌人。
“修士初阶,万钧巨力。”王蛮干暗道。
一钧三十斤,万钧三十万斤巨力。当然,这指的是爆发力。拳击冠军力量能达千斤,却未必能举起两百公斤的杠铃,修士也是一样。
士兵修士全面强化,身高不变,体重至少增加一倍,将近四百余斤。质量加倍,理论上身体密度也增加一倍,实际上远远达不到。一人一世界,人体的复杂成度,甚至无法以语言描述。修士体魄仅比凡人增强百分之十,力量、速度却是凡人的百倍千倍。
噼啪、噼啪……,拳头接近音速,破空声响个不停。
当、当、当……,拳头打在玄铁战甲上,激出道道火花。
王蛮干眼睛很难捕捉到士兵修士的具体动作,只看到一个个人影被打飞出去。攻强守弱,修士身体的坚固成度,受伤后自我修复速度,并未提升到非人的地步。战甲成为必需品,武器的用途也更加广泛。
无形力量转向,径直向右边驶去。很快,又到了另一座演武场。
“修士中阶,十年法力。”王蛮干暗道。
同样是百名士兵修士,分别两队。站在场地两边,相距不下千米。王蛮干正好从中间穿过。
“攻。”一队士兵修士同时伸出右手,法力涌入手心,变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光球。
使劲抛出光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在王蛮干身后嗖嗖飞过,射向另一队士兵修士。
“守。”那边的士兵修士不慌不忙,双手平伸,法力形成的光罩包裹全身。
轰、轰、轰……,响声如雷,不绝于耳。光芒遮天,难以视物。
也不用看,守的一方毫发无伤。换成初阶士兵修士,灰儿都剩不下。这就是法力的威力!
何为法力?在王蛮干的理解中,法力是一种新生的人体器官。不同于使用石块、铁剑等外物,法力是人的身体主动摧生,取代牙齿与指甲,集攻守为一体的工具。
万钧巨力的肉身已是极致,新生的力量转化为法力储存在修士体内。法力似水,每月增加一滴。每滴爆发的力量正好是三十万斤。
十年法力,一百二十滴,足足三千六百万斤伟力。可惜中阶修士舞不动这柄法力巨锤,只能动用很少的一部分。一天只能用一次,在扔出去打人和护身防御间艰难抉择,更多时侯还是拿刀砍人。
法力破坏力太强,演武场远离人群。王蛮干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一座小城前。
没有城墙,八名士兵修士随意坐在道路两边。没拿兵器,法力凝聚在手上,化为鞭子、塔等光形器物。
“修士后阶,血脉之力。”王蛮干暗道。
就像长大成人,十年后,法力不再自行衍生。那时才真正是修炼的开始,没有功法,没有诀窍,全凭自己挖掘血脉中暗藏的力量。一切都是未知数,充满无数可能。八大家族总结的方法只对自己有用,帮不了外人,甚至自家人也未必有效。周家的灵蛇劲巨毒无比,并且能让普通蛇类异变为不下于修士的怪兽。几百年延续下来,平均百年诞生的将军级高手仅有不足五人。
无形之力消失,王蛮干走入城市。很诡异的景象,两旁店铺林立,却无人进去购物。街上人流涌动,绝大多数是绿色长衫包裹全身,仅露出一双美目的女子。
走到其中,宛如在绿色的海洋中荡漾。没有老年妇人,绿衣女子身上散发着无穷的活力气息,皆为青春无限的少女。
自嘲为赢不理的赢家基本与社会脱节,王蛮干对超凡试炼一无所知。周围的绿衣少女偷偷看他两眼,装作赶路,匆忙躲进人群。没有人言语,王蛮干也不好问话。
走了不下五百米,绿色人流终于散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擂台。两名短衣劲装的武者在台上打斗着,台下观战的武者黑鸦鸦一片,夹在其中的十余名绿衣少女反而成了另类。
擂台中间悬挂着一张金榜,上面写满字迹。
“雷五,百战,百胜,三序列第一。”熟悉的名字高居榜首。
“他也来了。”王蛮干想着,雷五的声音传入耳中。
“重上一壶,茶都不会倒,怎么当店小二的,废物。”
寻声望去,王蛮干在旁边酒楼的二层看到雷五的身影。
走入酒楼,在楼梯口,王蛮干与一个托着漆盘的年青人错身而过。
上到二楼,王蛮干走到雷五面前,道:“雷兄一向可好?”
“你是谁?不认识。”雷五语气很冲。
王蛮干道:“我是贺镖头的朋友。”
“误会,误会。”雷五态度大变,站起身来道:“武者皆兄弟,贺镖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请入座。”
两人一起坐下,这时年青店小二托着茶壶,一路小跑着赶过来。
茶杯摆在雷五面前,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年青店小二倒茶的手一直在颤抖。
好在没撒出来!
站起身来,雷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噗”的一声,茶水全部喷出,吐在年青店小二脸上:“你想烫死我,混蛋。”
年青店小二眼珠通红,眼泪与茶水混在一起,一滴滴落下,打湿整个胸膛。
雷五不依不饶:“再去端茶,爷爷今天有时间,教教孙儿如何做事。”
年青店小二双拳紧握,大口喘着粗气。直勾勾盯着雷五,已到爆发边缘。
“啊……。”店小二嚎叫着,跑回楼下。
有问题!但王蛮干不掺和,转移话题道:“贺镖头还在走镖?”说话间,王蛮干脑海不由浮现出贺镖头被杀时的情景。
“每月一次。”雷五道:“他搬家了,常住永康城。”
“张生还跟雷兄学艺?”王蛮干问道,谈贺镖头为的就是顺势引出张生。
“他死了。”雷五道:“自作聪明,苦功不足,尸体交给了贺镖头。”
“得!又多一影子怪物。”
年青店小二又端来一壶茶,王蛮干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他竟然还敢过来。
这回改凉茶了,倒出的茶水不见一丝热气。雷五端起来直接泼在店小二身上:“见哪家酒楼上凉茶,不拿自己当人可以,不要给别人惹麻烦。再去换来。”
“不要欺人太甚。”更难听的早已说过,店小二能压下怒气,就不容易再勾起。
“店小二,跑堂的,你贵姓?”
年青店小二脸色一下子胀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杀意。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厨房拿刀去了。”王蛮干暗自猜测。
“雷兄何必跟一个伙计过不去。”王蛮干道。不是为店小二出头,主要是克制不住好奇心。他很想知道一句普通的话,怎么比骂人孙子更有杀伤力。
“他姓周。”雷五道。
“周家的周?”
“周家十座军镇内,掌勺的、跑腿的、干活的都姓周。除了修士,军镇中没有外姓人。”雷五道:“八大家族参加超凡试炼,生还机率也不足两成。参不参加超凡试炼全凭自愿,各家有半数的人不敢拼命。再不争气也不能一刀砍了,划去姓氏,永世囚于军镇。随意安排事做,至少抵过浪费的粮食。”
说着周姓店小二回来了,王蛮干猜错了。他不是去拿刀,双手各提着一个茶壶。
“啪”的一声,右手茶壶拍在雷五头上。壶破,开水流了雷五一脸。
“叫你嫌烫。”周姓店小二怒吼。
“啪”,又一声响,左手茶壶也拍在雷五头上,凉水紧随热水流下。
“叫你怕凉。”
砸人还不够,周姓店小二双手抓住雷五肩膀,拼命摇晃他的身体:“记住,我叫周僮。周家的周,周僮的僮。就算死,我也做为周僮去死。”松开雷五,周僮前走几步,倚在二楼窗户上,大叫道:“我周僮要参加超凡试炼。”
一道白光从远处飞来,透过窗户,落到周僮身上。
“你等着。”冷冷看了雷五一眼,周僮返身下楼。
雷五在笑,嘲笑还是欢笑,甚至他自己都分不清。周僮手无缚鸡之力,伸根手指就能碾死他,却任由他两次伦起茶壶砸到头上。
“雷兄,有麻烦吗?”王蛮干仍旧充当好奇宝宝。
“没事。”雷五道:“我和他一起通过超凡试炼,可称之为趣事;我通过,他死了,这不叫事;我死了,他通过,反正没我的事;一起死掉,所有人都省事。”
简单的话语,道尽超凡试炼的血腥与残酷。
停了停,雷五道:“仁兄慢坐,我有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