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铭走上前去,立刻那看门的阍者便走上前来作了一礼:“敢问公子所来何事,能否支会小的一声,小的也好进去通报。”
好歹员外曾经任丞相一职,虽说掌着军政大权,也算是半个文官。即便是这看门的阍者也显得有些礼教,全然不似其他官员府邸的看门人一般。
“在下虽为书生,但也学过几日拳脚功夫。听闻员外欲招聘护卫,便来试一试这身手。”
曹铭还了一礼答道:“劳烦小哥代为通报一声。”
这阍者听到是这般,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身板儿也想来求个护卫之职,这书生怕是想多了吧。不过好歹是读书人,说话就是中听,比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扯着嗓门儿吼听着舒服多了。”
“公子稍等,我这就前去通报。”这阍者说了这句,便一路小跑进门去了。
“倒是忘了问一问这阍者,这员外府上张灯结彩是为了庆祝什么。”曹铭心想,不过却也不恼,一会自然就清楚了。
不一会儿,那阍者又小跑出来:“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说着又伸出右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公子跟我来。”
曹铭微笑着拱手还了一礼,这倒是让那阍者心里又欢快些许。
刚进正门,入眼便是一块磨砖对缝四字影壁,上面笔走龙蛇的写着:两袖清风!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随那阍者向右走去,少了影壁的阻挡,视线豁然开朗。
但见四周亭台楼阁,楼阁中间便是一片湖泊,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湖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再看,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想不到这徐员外的府邸竟是这般别致。”曹铭环视四周,不禁感叹。
徐员外位高权重,自然见多识广,就是把宋国各地的精巧建筑一同放在这徐府里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徐员外并不喜好奢华,倒是喜欢这些清静典雅的风格。
引路的阍者见曹铭看呆了,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我虽是门阍,但在这寻常百姓中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吧!”
心里偷偷乐乐一会儿,还是咳了咳嗓子:“公子?公子?这边请。”
曹铭这才发觉自己是有些失礼了,怎得在一个小厮面前成了个土包子?讪讪一笑就随阍者去了。
待穿过数个阁子,终于来到员外府会客大厅。
大厅正中高坐一人,发髻高盘,一身衣冠华而不俗,看面相大概五十余岁,双目炯炯,虽卸了官职却也威严犹存。双手拨弄胡须,正在打量曹铭。
左右两侧宾位上坐着四位男子。其中一位身穿黑衣,贼眉鼠眼,身材细小,两手抚摸着膝上一对短刃,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曹铭;一位面相憨厚,身高体壮,有着爆炸般的肌肉线条,不过他却也不看曹铭,只顾着吃盘中糕点了;一位汉子目光直视曹铭的眼睛,仿佛要看出什么来似的;最后一位却是在正经危坐的茗茶,偶尔用眼角余光撇一下曹铭。
再说那徐员外,看着门阍带进来的竟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我要的可是有一技之长的武林高手,这穷酸书生跑来作甚。这门阍也是,这副样子的来应聘护卫还用禀报吗?直接打发走得了,看来等下得教训教训这门阍了。
徐员外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忘礼数,颇为温和的说到:“这位公子一表人才,何不去图个功名,也好光宗耀祖啊。”
竟是连姓名也不愿多问,不过以徐员外的身份,对一个看似穷酸的书生也能礼称一声公子,也是在细节毫末中体现了徐员外的礼贤下士。
曹铭听了,知道这员外是不看好自己的实力。也对,自己这副样子的确不像是个有两下子的练家子。就是退去这身书生模样的衣服换一身演武服饰,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地痞流氓的样子罢了,哪里像是个武艺有成之人?
随即答道:“考取功名谈何容易。在下虽是读书人,却是出生乡野,练过几番拳脚功夫,自认还是有两下子。平日便不时听闻员外高德,今听闻员外有需,特来拜访。愿为员外尽绵薄之力。”
徐员外见者书生恭维自己,心中自然有些高兴,不过读书人说的两下子究竟是什么样心了却是没底。徐员外曾在宋国京城中官居一品,自然眼光也是极高的。
“公子有此心意,老夫便先行谢过了。不过我护卫名额已满,在场的四位今日便是要护送我儿前去宋国北部,公子怕是来的不巧。”
今日就要启程了?幸亏我听到消息就辞别乡亲们赶来了,要不然还真要错过这个机会。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曹铭知识感叹来的及时,却并不怕徐员外会看不上自己的实力。
“员外如此怕是觉得我功夫不精吧,不如我便与这四位兄台比上一比,自然可知我的实力。多一个人总多一份保障不是吗?”曹铭这般说着,目光也扫过宾位上的四人。
徐员外见曹铭如此有信心,心里也有些高兴,正如曹铭所讲,多一个人总多一份保障不是么。若是这书生真有一技之长,用上一用也并无不可。
于是徐员外命到:“文彦,你便去和这位公子过上几招。切记,比武切磋,双方点到为止!”
“是,老爷。”这位叫文彦的正是那位茗茶男子。他本端坐曹铭左手靠近员外的位置,现在站起身来,走到大厅门口,右手对曹铭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却是没有开口。
如曹铭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已经见多了,自己守门两天,也不就才两人能够有资格成为护卫而已,因此他并不把曹铭放在心上。
曹铭对吕文彦这番姿态也不介意,跟着他来到了演武场,徐员外和其他三人自然也跟来了。
徐员外开口提醒道:“这位公子,吕文彦乃是我府上的护卫头领。一身功夫可了不得,你若是不敌,便认输就是,千万别硬撑着,伤了自己。”
看来徐员外对自己的手下吕文彦也颇有信心。毕竟徐员外在京城为官之时,吕文彦就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京城这般深的大池子里,吕文彦都能如鱼得水一般,可见其能力。
再加上吕文彦本就是一名武林高手,更是服用了一整颗真武大力丸。要不是徐员外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多有疼爱,那可是舍不得让吕文彦一同前往的。
曹铭听了,对徐员外作了一礼:“多谢员外提醒。”心中却在想“这吕文彦既然是徐府上的护卫头领,想来身手也远超常人,我可得小心一点。”
“等等,就算我实力上能击败他,但他乃是护卫头领,想必也是此次护送行程的带队人。既然我想要加入这支队伍,怎么说我也不应该比他还强。得既要展示实力,又不能夺了他的风头。”曹铭心中暗自想到。
双方站好,相互拱了拱手,也算是礼仪上的过场,便展开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