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十分诡谲,让我心生惧意,我对师傅师兄师姐的处境愈加担忧。
独臂老人也看透我的想法,他只是很淡漠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他们真的很好,而且还会有大造化,孩子,你听说过永生么?”
他自顾自的说,“永生是美好的,可是人类却永远都不无法超越命运的束缚。”
他说,那个世界里有逆天改命的东西,可以让劣质的人类脱胎换骨成为优等的物种,他还说,他想造就优秀的人种逐渐替代人类,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延续,才能生存。
我觉得他是个疯子,他的那些言论和想法十分怪诞。
我拿出短刀胁迫他,威逼他说出师傅他们的真实情况。他不怒反笑,他带我去看一面镜子,他说师傅他们就在那镜子的世界里。
我站在镜子前,看到是镜中的世界,高山云海,青林绿水,宛如仙境,师傅他们就在这仙境中,我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一时间,我几乎相信了。
可当这独臂老人出现在我背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血腥,我猛然惊醒,可是已经迟了,我被他推进镜中,当我出现在镜子里的世界中,我发现,根本就不是我所看到的仙境美景,到处都在厮杀,血腥而暴戾,那些异兽非常可怕而且丑陋。
它们彼此间也在不停地撕咬,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我很怕,但是很快我也发现这些怪物似乎看不到我,它们几乎可以穿过我,就像影像一样。
当时的我很难理解,我找不到出路,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看到一棵枯树枝上挂着一根很细的白布条。我奔过去,发现我可以触摸到,我想到也许是有人留下的标记,我便寻找白布条,每隔一段距离,我都能看到一条,我就沿着白布条指引的方向走。
最后来到一个岔路口,在那里,我失去方向。
隐隐约约,我听到左侧那条小路有人的声音,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侧小路。
小路上到处弥漫这黑灰色的氤氲,我感到我的皮肤甚至筋骨都隐隐发痛,还有我的血脉感到僵化。
我走了许久,几乎已经走不动了,我看到一个山洞,我听到洞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走进山洞,那山洞非常宽阔,石壁上满满的都是壁画或者铭文,我一直都在寻找师傅和同门,对这些壁画铭文没有太留意,至隐约记得,有一段壁画讲述的是一群魔鬼对抗天神,最终被天神镇压的故事。
我沿着石壁走,寻找人声,不知不觉,我已经走进洞深处,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我眼前出现一片火海,火海里满是焦尸,散发着焦化的恶臭,还有那些尸体似乎还在挣扎,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我看到其中有一具焦尸一直瞪着我,向我爬来,他把手伸向我,发着嘶哑的声音,救我。
我看到他伸出来的手的中指上有一个银色的戒指,已经开始熔化,我记得那是师门的信物,每次师傅和同门下斗的时候,都会带着银戒指,里面有少量的救命药粉。
我知道他是我的同门,我很想救他,可是我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能力救他,因为火焰在那一刻吞噬了他。我看到一把黑色灰粉。
这片火海非常宽阔,我看不到边际,我无法再前进,我感受到,这火焰是真实存在的。
我打算返回,当我回头的时候,我的背后不再是黑漆漆的山洞,而是一条从天空坠落下来的长河,河中银光闪闪,似乎是一些浮游生物,我惊呆了,前方火海,背后大河,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河上有一艘小船,没有船夫,只是一条破烂的小船,小船就停我面前。
我简单的判断一下,我只能走这条水路。
我便上了船,小船自发的顺流而行,渐渐的,我遇到了其他的小船,有空的,也有载人载兽的,我试图跟对方沟通,发现对方根本就不理睬我,慢慢的,小船逐渐多了起来,我看到有很多人,有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他们都不会理睬对方,只是凝视着前方,面带虔诚,我没有发现师傅他们。
在河的尽头有一个黑色的漩涡,就像魔鬼张开大嘴等待吞食一样。
我想逃离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禁锢在小船的空间里,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还有自己被黑色漩涡吞噬。
不过,我想错了,那黑色漩涡并没有吞噬我,而是一个通道,我进入另一个空间,我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漩涡。
我还发现,有许许多多的漩涡,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船穿过漩涡。
无数的小船都向着一个方向划行,那是一个很巨大的银瓶,瓶身雕刻着诡异的脸谱,我只能看到四个,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我想相对应的也应该是四个脸谱,不过我看不到。
小船突然加速向瓶口飞去,我感受到一种灵魂被撕扯的力量,很痛,我看到许多人都在痛苦地嘶喊着,还有一部分人的身体上出现了虚幻的灵魂,有的灵魂脱体飞向上空,我能感受到,我的灵魂也在慢慢的脱离身体,我很痛,我勉强抬头看到的是一个混沌巨蛋,许多灵魂都被那混沌巨蛋吸进去了。
而小船载着它的肉体坠入瓶中。我想到,也许师傅和师兄师姐们已经进入那团混沌中。如果我也进入,我们就会相遇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背包里的卷轴突然出现了,它在我面前展开了,空白的纸上出现一副图,血海的尽头有座黑色的石山,山顶孤零零坐落着一座破落的神殿。
这幅图的影像直接进入我的脑海中,深深刻印在我的记忆深处。我感到浑身一股灼热的痛感,那个卷轴就像一条布带一样缠绕在我身体上,我的灵魂又回到我的身体里。
小船载着我从瓶口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