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子时,我和玄月赶到孤儿院。
我在塔楼顶,施展魂之界将整栋塔楼及附近五十米之内全部笼罩,无论发生什么,外界都很难感应到这边的动静。
时海陀螺,我将魂力一点点渗透至法器中,冲击它的禁制,啵的一声,禁制开启,陀螺开始飞速旋转起来,一层层的灵纹波犹如水中涟漪一样荡漾而去,法器依照我的意愿开始钩织时空回溯的灵纹阵图,这次不同于古玩店,这里空间较大,牵涉到的元素种类多,变化也多,时间回溯推算相对复杂,因此足足用了一刻钟,回溯灵纹阵图才完成。
陀螺仍在飞速旋转,灵纹阵图的核心出现一道白光向四周扩散开来,我看到了平行影像:
楼顶的小门被缓缓推开,十三个孩子依次从小门中走出,我看到了艾文,她撑着拐杖跟在最后,孩子们并排的站在我面前,他们目光呆滞,表情木衲,但让我无意之中观察到他们的眉心都有一条细细的丝线,就像蜘蛛丝一样,这竟然是灵魂引线。
七十几年前,我在茅山深处寻找灵台仙果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重伤的道士,他为了报恩,就送给我一本古卷《魂决》,相传是茅山道祖从一座神秘的古墓中所得,流传近千年,然而后代传人一代不如一代,至今无人能够参悟。
我虽为异类,但悟性颇佳,这《魂决》非常适合我,我记得在魂决中就有记载这灵魂引线起源于鬼族,是初代鬼王为了引渡灵魂而创造的秘术,当灵魂引线被触发后,灵魂就会被引线引导出窍而进入另一头的纳魂境(容纳灵魂的地方),可是鬼王死后,灵魂引线的秘术就失传了,而今天,我居然能遇到这上古秘术,这可真是大造化。
我沿着线的延伸方向望去,都指向一个点,而这个点就在塔楼下二十米远的一个四方形的室外休闲区里。
孩子们在灵魂引线的牵引下向楼顶的边缘走去,我伸手想拦住孩子们,我的手从孩子们身体中划过,我眼睁睁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塔楼顶跳下,我心痛无比,即使我知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可我还是很愤怒,很痛苦。
我一跃来到地上,望着小小的身躯从空中降落,一个又一个,那恨意就更深,细细的灵魂引线在孩子们落地前的一瞬间,发出一道浅浅的白光,孩子们的灵魂在那一刻被引线带走了。
我顺着引线来到那四方形的休息区,我看到灵魂引线缠绕在一枚黑色的戒指上,而戒指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十三条浅浅的白光都进入戒指后,我看到戒指表面出现一条红色的灵纹。
我等待着,很快塔楼附近一个黑色风衣的矮小身影出现,他紧张的环顾四周,然后就匆忙的跑过来,我看到他的面容,因紧张而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他伸出手颤抖着收好戒指,扭过头看了一眼塔楼下那些小小的躯体,一霎那间,我看到他眼圈发红。
紧接着的影像就是清晨我看到的样子,是一个老卫工首先发现的,他的惊叫声引来了众人.......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如今寻找这个人就成为我的当务之急。
我回到塔顶收好时海陀螺后就和玄月回家了。
我制作出那名男子和那枚戒指的影像打印出来。
清晨,我带着两张照片来到孤儿院,找到洛尔斯,洛尔斯看到那人的照片,惊讶到,“克尔莫先生?”
这个克尔莫先生是一名心里学研究者,四天前,他曾经来过孤儿院做调研,还给孩子们上了一堂课,课堂氛围非常好,孩子们很喜欢他,他跟孩子们的互动比较多。
洛尔斯院长给我回放了当天的录像,我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看到克尔莫会在互动的时候抚摸孩子的额头。而他抚摸的正是那十三个孩子。
基本可以确定,克尔莫就是凶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那枚诡异的戒指到底来自哪里?
洛尔斯先生给我一个克尔莫的办公地点,告别洛尔斯先生后,我来到小马哥的店里,小马哥一看到我就眉开眼笑的。
他看过那枚戒指照片,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静静的等待他的回应,良久,他说道,“这是灵魂收割器,阴邪之物。少碰为妙。”
“源自哪里?”我问道。
“阴邪之物往往来自阴邪之地,魔界、鬼界都可以有,或者.....”小马哥若有所思没有再向下说。
“或者哪里?”我追问。
小马哥把照片递给我,说道,“不说了,知道太多会影响你发育的。”
我知道他不愿说下去,自然不会紧逼不放,我嗔怒道,“不说就不说,还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嘿嘿,小马哥笑了笑。
第二天,我按照洛尔斯先生给我的地址来到东区(虚构地点)曼尼斯大厦,39层,拜访克尔莫先生。
前台小姐告诉我,克尔莫先生这两天都没有上班,打电话也没有联系上。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离开了。
傍晚,我看到下班的人流涌出曼尼斯大厦,很快,整栋大楼都安静了,又到了我行动的时候。
这时海陀螺真是一个好东西,我看到了克尔莫抱着头趴在办公桌上,看起来非常痛苦,他不住的用头撞击桌面,手边就放着那枚戒指。
很快,克尔莫抬起头来,我看到他双眼通红,隐隐的有一种入魔的疯狂,他快速起身,把戒指戴在手上就匆匆离去了。
他去哪里了?我毫无头绪。
我把他的东西翻了一遍,依然没什么发现,揉揉发酸的眼睛,我在心中暗叹福尔摩斯的辛劳。
既无头绪自当离开,而正当我想离开的时候,办公室外区传来,咣当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我很警觉,立刻躲闪起来,躲在魂之界里观察,是克尔莫,他走路的样子就像喝多了一样,歪歪扭扭的,不时撞倒东西。他打开门走进办公室,我闻到浓烈的酒精味道。
他仰躺在皮椅上,脸色潮红,两条腿叉着,两只手搭在扶手上,恰巧面向我,我看到了他右手食指上那枚黑色戒指少了那条红色的灵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