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头看着来接我的宋彦修,正想给煜生打电话,他倒是先打了过来,急急的说他要去工地,就托宋彦修来接我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他,叮嘱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煜生像是不耐烦的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我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就跟着宋彦修拎着我的东西出院了。一走出医院,我深深的吸了两口清凉的空气,甜甜的笑了。
“有那么夸张么?”宋彦修笑着去拉车门,我原地转了个圈,心里一片自在。
“你不懂,让你住院试试,每天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病人的。。。。哦算了,你自己体会吧!”我不想说那种感觉,总之真的是很不想呆在医院。
宋彦修坐进了驾驶座,探身帮我扣好安全带,之后看着我笑。“大小姐说吧,我们要去哪里?既然出来了,就先散散心,然后在回家。”
“去哪啊!那中午晓瞳要怎么办?”我很犹豫,很想出去走走,可是却又茫然于不知道该去哪。逛商场?可是那高昂的价值不是我这个普通的工薪阶层能承受的,还是算了吧。去吃饭?我又有很多禁忌,吃都不可能吃的好,我努力再想,而宋彦修已经启动了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医院的停车场。
我看着车窗外的街道,依然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地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任宋彦修拉着我到处乱转。我伏在车窗前就那么看着街景,数着各种漂亮的车,不时地还要问宋彦修什么样的标志是什么车,仿佛瞬间变了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一问,就好像我是从外星球来的,很多东西都是那么的陌生。
宋彦修不厌其烦的解释给我听,不时的轻笑着,告诫我不要把头手伸出车窗。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就是那么傻。
蓦的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边,我刚想叫宋彦修停车,却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身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俩人亲昵的说些什么,脸贴的很近,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刺眼。宋彦修显然也看见了,他缓缓的把车靠了过去,在路边停下,我却不敢下车去质问,去指责什么,就那么呆坐在车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沫,也许那只是。。。”
“不要说了!那是他的自由。”我还是伸手解开安全带下车,径自向着那俩个人走去,那一刻我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干什么了。
煜生看见我了,脸色瞬间苍白,却不说话。那女人只是很好奇的看着我,手依然挽着煜生的手臂,目光里却满是挑衅。我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他们,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干什么,突然转身往回走。煜生追了过来,我甩开了他拉我的手,看了一眼站在车边的宋彦修,烦躁的瞪了他一眼。
“开车,随便带我去什么地方,只要不让我回家就好!”
“小沫你听我说,我。。。”
“什么都不需要说!姜煜生,你知道我的个性,如果你爱她,我放手绝不拦着!”
“小沫,你怎么可以。。。。。”
“那你要怎样?需要我再大度一些,带她回家,俩女共伺一夫?哦,也不必,我活不了多久了,又怎么有资格阻拦你呢?”我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只是有些许心酸。十年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了,唯一记得的都是煜生对我的好,可是那个女人,在大街上吻了他,而他也回吻了她,若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我不需要相信了。
宋彦修还是没让煜生上车,就那么拉着我在街道上转,却什么都不说。
“你都不好奇么?还是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没必要好奇了?”我闷闷的低着头,却没有哭,只是很不舒服。
“我见过那女人,她是煜生公司总裁的妹妹,只是我不知道她和煜生。。。”
“还想骗我呢?宋彦修,我在清醒之前听见过一段话,联合我有问题的药,我能确定的是,煜生早就认识她,而且一直在等我。。。”
“小沫,不是那样的!煜生也许。。。你还是和他谈谈吧,不然有了误会就不好了,是吧!”宋彦修瞟了我一眼,深吸了口气。
“带我去个没有人的地方,让我安静一下,行么?”我不是瞎子,刚那个女人和他那样亲密的样子,煜生眼里的宠溺我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是我最痛的,那么他究竟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我呢?可是那宠溺对我和晓瞳也是有的啊!我真的糊涂了。
宋彦修把车停在了一片近似荒芜的林子里,我下车走了几步,恍然记起了这是片桃林。是了,春天尽了,夏天过了,桃林落叶纷飞,几近荒芜。只是我觉得熟悉的是桃林尽头那条蜿蜒的小河,似乎我曾经常来这里,只是。。。。
我蓦然回头,怔忪的看着立在车旁的宋彦修,记忆一点一点的清晰,只是有点乱,我轻摇摇头,在河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我需要整理清楚的东西太多,多到我已经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裹在了我身上,我才恍然回神的看着宋彦修,目光里有了几分清明。
“你们是故意的,要让我清醒的看清楚自己,看清楚真相,可是我即使看清楚了,一切还回的去么?我还能说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么?”
“小沫,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谁也无法左右,只是。。。。”
“只是命罢了,我能说什么?”我转过脸去,看着那条清亮亮静静流淌的河水,阳光下河水里撒满了金灿灿的波光,晃的我睁不开眼。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放开我的手,任人欺凌?”我闭上眼睛,平静的仰起脸迎向太阳,却感觉不到温暖。是了,深秋了,连太阳都失去了温度。
“小沫,你记起了什么么?还是。。。”
“嘘!”我突然不想听什么答案了,那些伤的痛的都如潮水般向我扑来,我一时无法接受,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就做鸵鸟把自己先藏起来吧!
宋彦修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伸手去抱我,我就那么战栗着倒了下去,最后的记忆是他受惊吓的惨白的脸,一如记忆中遇到危险时的他一样,我苦涩涩的咧了咧嘴,却发不出一丝音线,就那么倒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