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的天气大都退了寒衣,仕女用团扇之类的驱暑也是常有,你瞧我袖子里端的也是柄梅篆竹折扇,她的那柄可有何不妥?”楚凌说罢倒真拢了袖口欲取出扇子来。
姜岩不作理会,兀自端了汤药呷了一口,因着苦味充斥,不禁蹙眉,在嘴里含了半晌才艰难咽下,便不着痕迹地将药碗推至一边。后挑捡了一块蜜饯,蜜渍晶莹,果香饱满,酸甜入口时方才抚平了眉头,这才叹道:“兼钩没骨之竹,有傲雪凌霜姿,寒禽逸留棲止,闻时鸣惊觉律。我瞧着古怪有三……”
遥想当日所见这尺寸之间的风骨,再有纨扇之后若隐若现的口脂雅香,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如今听了楚凌所述,更觉着其间透着古怪,见楚凌还欲听下文,又说:“行旅探梅客,罔顾严寒者,能于冬日寻一方雪景之人,定是疗以寂寞的,你说那言欢地界儿兀地冒出这样一抹景致,可是要折煞旁人?此乃其一。”
听到此处,楚凌也停下手中把玩的折扇侧过头来,姜岩敛了块蜜饯,复又说道:“幽竹以隐墨之,明润之处亦有肃杀;雪影以淡墨之,墨渍浅淡更显意韵;禽翼纤纤描画,也是生色清秀。又得绢色可爱,更是上上佳作。若论当今谁人工笔如斯,怕也只有那写生的赵昌之了!此是其二。”
楚凌却是接了话,“若真是昌之的手笔,这市价可是不会低呢!你且说说其三是为何?”
姜岩且笑着:“是了,价码抬得再高,那赵昌之也是深藏不市的,他且是剑南人,我且居益州,家父都说见他画作难得很,况这剑南离着汴京一帽子远,若非此二人另有关联,怎得此扇?你说的这李家衙内面子上也看不出个所以,虽说赵昌之早年狂傲,这些年他也是为人低调得很,行事处处透着神秘,还是说李家衙内与这赵昌之亦是有关,且我们寻得这舞姬真如调查的那般稳妥?”
楚凌听罢,亦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