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公府外,程明勋和“似锦”正和叶氏说着话,“娘亲,儿子病已大好,您无需牵挂。”
叶氏只道让他安生学习,家里的事儿不用操心,便回了屋子,心下却也奇怪锦绣与似锦这般要好,今日却送他上学堂却不见了锦绣的踪影。
马车一路前行,转过东巷街角,车夫便停了下来,“少爷,到了。”
程明勋携了“似锦”去见了郝先生,没想到书房里还站着几位青年。
一位肥头圆脑,笑得憨厚,看见“似锦”这白面小生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这是礼部苏大人的次子苏元,也是明玔儿的未来小叔子。
另一位穿得倒是干练,说他像个小痞*子吧却又掩不去那股书生气,可若说他是儒生吧,这溜溜转的眼睛总有那么点儿贼眉鼠眼,倒是个有趣的人物。这只怕就是明勋说的都护府李大人的儿子李兴志了,李大人的大儿子仍守在蛮夷之地,次子今年却随豫王世子回了京。
再看最里面的那位便是豫王世子秦玄光,“似锦”抬头不想却与他打了个照面,看了世子的眸子“似锦”心下漏了一拍,众人皆赞秦世子芝兰玉树,清高绝然,怎么她看来倒像了京戏中的白脸大奸臣,波诡云谲,玩弄权术,翻云覆雨。这时世子冲“似锦”淡然地笑了,像那不问世事的兰花,弄得“似锦”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看不透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觉少惹为妙,再不肯多看他一眼。
今日,主授文课,教授武艺的白山居士便没来学堂,只等次日拜见。
除了才见着的三位学生外,今年惠通书院还招收了不少学员,加起来约莫十五六人。学员坐定,先生便开始教授《舒尔》了。程明勋在家也给她上过这一课,今日再听一遍倒有些索然无味。眼睛倒是往周围瞄着,“似锦”和李兴志邻桌,只见这小子也偷偷瞄他,倒有些臭味相同的意思。苏元坐在了“似锦”的前面,只见这傻乎乎的小子拿了书摇头晃脑跟着先生念叨着。苏元东南方坐着秦世子,“似锦”见了他就有些发怵,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撇开了眼不敢看他,倒是秦世子嘴角在“似锦”转头的那会子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程明勋先于他们入学,所学课程也不相同,所以倒不在一个院子里,“似锦”下了课便去寻他。往前走着,“似锦”看了周围的风景,郝先生似乎特别偏爱银杏,一路上亭台轩榭,假山池沼,都是靠着银杏树连接着,过了花墙便走入了一条廊子,耳边的喧闹声更大了些。
“似锦”正看见程明勋在老银杏树下和彭万里下着棋,黑子落,白字追,步步紧逼不肯退让,“似锦”这才知道大哥下了一手好棋,这你来我往的杀了好几个回合也没能分出胜负,“似锦”看见赵树理在作画,正想过去打招呼,却听程明勋催促她回去,只得作罢回了院子,要知道迟到了可不是小事儿。
回了院子,李兴志便凑了上来“锦哥儿,刚才怎不见你踪影,我们俩个正要约了你正要拜把子呢。”“似锦”抬眼,果真见着了苏元嘿嘿地笑着,有些窘迫,只说了四处去逛了逛。
黄昏,放了学,李兴志还缠着说要和“似锦”一起去玉春堂吃饭,“似锦”只得推说哥哥来接他才得以脱身。
回家路上明勋问了许多学堂的事儿,又说明个儿去“似锦”院子里看看他,“似锦”一一应下了。
进了榆院锦绣请了叶氏的安就匆匆进了屋子,“一切都还顺畅吧”,锦绣还没来得及坐下似锦便凑了上来,得了准信儿才稍稍放心,再过几日便能去上学了,但愿这几日可别出什么岔子。
可锦绣心下倒是在筹划,不知怎的才能同锦哥儿一块儿上学,替锦哥儿去学堂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可得好生盘算盘算。似锦避嫌出了房门,锦绣自个儿换了衣服,便叫了秋纹来。
秋纹今日一天没见小姐,小姐交代了说不要打扰她,饭菜放在桌上便自行离开。这下见小姐从少爷房间里出来倒是有些了然,原来是躲在了少爷屋子里,难怪每次送饭都没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