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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古川

大学每天以相似的节奏一天天进行下去,但太多的人踩不对鼓点。整天不是颠三倒四就是死气沉沉,却也过去了3个春秋。从最初和别人同住四人间的宿舍,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准确来说是从大二开始土崩瓦解,一个一个离开,如今只剩我一个人!

古川是最先离开的。他在大学所学的专业是生物科技,他自己说高中时候就开始一心一意只想要以后能作为一名生物学家。每天和动物在一起生活,到底如何一起生活,他却没有详细说明过,我们还开玩笑,既然只是和动物生活在一起干嘛不去动物园当个饲养员或者去养殖场当工人也一样!

大学开始专业课程之后,他便整天后悔不已,到后来话也不怎么和我们说。他在宿舍的储物架上只摆满了两类书籍,一种是《自然世界》之类,另外一种就是色情杂志。而我试图翻看他的专业课书,却是一本都不曾见到过。只听古川自己抱怨,所谓的生物科技便是研究如果把青蛙的基因植入到人身体里,看你的皮肤会不会变绿。除了这句我一点都不理解的话,他就再也没有提及他的专业,只怕生物科技并非只是研究各类生物的区别跟联系这么简单的事情。古川上课的时候也只是随手从储物架上任意挑一本那两类书,除此之外总是喜欢坐在湖边或者草坪上盯着那些小动物一看就是半天时间。这种生活也就坚持了一个学期,大一下学期再开学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他的东西能带走的全带走了,也说明他一早就死心再也不要来学校读什么生物科技。倒是书架上的那些书没有拿回去,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一本都没有拿回家。那之后,来宿舍玩的师兄师弟便经常顺手牵羊全都拿走了。我只留下一本《它们的世界》留作纪念或者是准备哪天再见到古川还给他作为一种交代。封面是一只北极熊与一只企鹅坐在浮冰上上看日出,真是怪异的画面,哪怕是海豹跟企鹅友好坐在一起也比这个画面更容易让人接受,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我每每看见这个封面,总会有种错觉:拍这个照片或者画这幅画的人就是古川本人。

第二个学期大家谁也没有刻意地谈及古川的首先离开,除了对他的决定表示很理解,最重要的还是尊重他。《它们的世界》里面有一篇文章,是关于一种地下的软体虫子的,我忘了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上面介绍说,它们在地下永远没有黑暗和光明的区别的空间里肆意地游动,如果有一天误入了地上的世界,那简直比死亡还要痛苦百倍!后面有一行大概是古川的批注:那只误入地上世界的名字叫做古川。每次我想起这句话,整个人都想大笑—我身边有一只软体的地下生物,每天都在寻找返回地下的路。他不喝水,不吃东西,仅仅凭着看色情杂志就能辨别方向。但是想到后面我就为他难过起来!估计后来古川真正找到了自己的世界,大学四年级开始在一家建筑公司实习那段时间,我偶然听说古川在一次旅行时候双眼失明了!那是我知道的关于古川的最后一件事。

古川是我们四个人中唯一一个不抽烟的,酒量大的惊人。那年第一场雪的时候,四个人出去喝酒,后来是古川将其他三个人弄回来的。

说句实话,我很喜欢古川这个人,虽然在一起说过的话并没有回忆起来的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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