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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溶于空气的小暧昧(下)

天气越来越热,仇龙每天晚上七点的固定运动也不得不取消,他实在是忍不了热,一到夏天简直就是活受罪,不停的出汗,喝多少水都好像补充不够的样子。傅天舟就劝他躲在空调屋里多好,可他偏不,就算不打球了,也会每天到广场报到,坐在广场南边的冷饮摊上,说是看别人打球,其实傅天舟心里清楚的很,他是想有机会能见到赍琪。

广场北面的草坪一直是赍琪的专属地,就在冷饮摊对面。仇龙故意选在最外围的桌子,每次两眼直直盯着一群人你争我夺抢那个小小的篮球时,其实眼里只有对面草地上的女孩儿。

虽然上次好不容易凑够了十句话,突破两位大关,可后来就再没有交集。不能改变的,却是仇龙越来越习惯追随赍琪的身影,原来只是经常会想到她,现在是想每天都见到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在意,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彼此的眼神,没有语言,没有微笑,只是相互看见对方。只要看到了,仇龙就很心安,相信赍琪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Happy,话说你多久没见冷寒冰了?”在场上打球的傅天舟终于受不了仇龙和赍琪隔着球场眉目传情,害他十投九不进。跑下来把自己扔进椅子里,抢过仇龙手里的可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仇龙无奈,只好又去拿了两瓶喝的,扔给傅天舟的是矿泉水。仇龙坚持运动完要喝水不能喝碳酸饮料。

当然,自从“你摸摸”笑话事件后,傅天舟就再也不敢让仇龙在赍琪面前难堪,只是委婉提醒仇龙还有个大麻烦要解决。没错,就是大麻烦,傅天舟一向视女人为麻烦,而冷寒冰就是他最讨厌的大麻烦。

“出了事,她自然就来找我了。”

“有你们这样搞对象的吗?”

“现在就有了。”

“你们这简直就是相互利用。她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还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你就用她当挡箭牌防止别的女生骚扰,还不用养她。你俩倒是默契,是吧!”

仇龙听傅天舟抱怨觉得很好笑,这个家伙平常虽然油嘴滑舌随随便便,其实对感情最认真的就是他了,不然他也不会看不惯自己和冷寒冰的利益恋爱关系。

“明明是你非要撮合我俩,现在倒反过来怪我对她不真。”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赌我射不中?你不就是怕我技术不精伤了冷寒冰,想让我故意放水吗!我可绝对不做对不起自己技术的事,不过看你那么关心她,我当然以为你就是喜欢她。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我就是耍赖也要撮合。”

“你是君子?君子会拿别人的命来赌?你根本就是小人。”

“那我也是真小人。”傅天舟倒不介意这个评价,反而欣然接受。说着,还伸手去捞仇龙的可乐,结果被对方一瞪,只好调转方向拿自己的矿泉水了。

过了一会儿,傅天舟继续游说,“那个赍琪moon,我看挺好,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啊,看久了就越来越有味道,又温柔又可爱,文文静静的多好——”

不等傅天舟接着往后夸,仇龙就笑着打断了他,“你说她文静?别开玩笑了!她小时候爬树摘桃子的样子是没让你看见。”

“……”

“别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就是那边那棵。”仇龙指着赍琪斜后方的一棵观赏桃树,正好这会儿有几个孩子围着树叽叽喳喳,已经有爬上树的孩子往下扔桃子了。

傅天舟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棵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的桃树,再回过神来看看对面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再看过去,再看回来……他觉得压根就没办法联系到一起去嘛!赍琪似乎知道仇龙说了什么,对于傅天舟的不停在自己身上打转的疑惑眼神,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显然是默认了这件往事。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淑女也要爬树吗!”

“你哪个耳朵听见我说她是淑女了?”仇龙好笑地问。

“看着像嘛……呃,继续刚才的话题。爬树啊……好!不正好说明她率直?反正我看你对她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甩了冷寒冰,你俩试试?”

“不。就这样挺好。”转头看着赍琪懒洋洋地起身,随手胡乱掸掸身后的土,朝着仇龙有个淡淡的笑容,仇龙了解的微微点头,目送赍琪离开。

通常,赍琪回家后不久,仇龙也会站起来叫傅天舟。不管傅天舟是在场上打球还是在和别人闲扯聊天,都会乖乖的随着仇龙回家。

不得不说,每天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生活在一个孤独的巅峰世界傅天舟很心疼,他经常拉着仇龙去龙隐,不只为了喝酒,更是让仇龙和大家一起狂欢;还拉着仇龙和一群不认识的人打篮球,认识仇龙这三年来,他想尽一切办法带着仇龙接触更多的人,为的就是让仇龙尽可能地多和人交流——用语言和运动而不是用拳头交流。傅天舟要的不只是能走进仇龙的世界,他更希望仇龙能走出他自己建造的冷冷心房。现在好了,仇龙终于把窗户打开了个缝隙,自己应该高兴的。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甘心——不甘心那个敲响窗户的人不是自己。不过仇龙一直在等她吧,那个叫赍琪moon的女孩。

不知不觉中,沉迷于暧昧游戏的不只是仇龙和赍琪,连傅天舟这个局外人都已经开始习惯这两人之间点点滴滴,那种温馨的对视,还有相顾无言的微笑,都已经溶于空气了。之前,傅天舟并不知道赍琪的存在,仇龙的小秘密藏的严严实实,还腹诽了仇龙好几次,不过现在,看着仇龙点点滴滴的改变,傅天舟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了。

不过假期这一个多月的接触里,傅天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不怎么文静的女孩。

某天出门前傅天舟忍无可忍的抓着仇龙的衣领大声抱怨道:“你这个胆小的家伙!我这一个月比你一年和她说过的话都多!”

“多多少?”边说着,仇龙反手把按到沙发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傅天舟身上,直接结果就是傅天舟埋的脸埋在沙发里,呼吸不畅,赌气道,“起码不用拿过年好谢谢对不起没关系来充数!”

经过赍琪家门口时,傅天舟在楼下大声叫着她的全名,在看到赍琪的脸后高兴的挥着手臂,“出来啊,moon!请你喝饮料!”

趁着赍琪出门的工夫,仇龙双手抱在胸前用眼角瞥着傅天舟,“Moon?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悉了?”

“就在你把我按在沙发上打击报复的时候!”边说着,傅天舟转到别墅大门那边,在赍琪出门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上一个灿烂的笑脸。心里却是阴险的得意——仇龙happy啊仇龙happy,我这句“Moon”总能把你嫉妒个半死吧,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叫后面的缀名哦!而且我们的小月亮并没有拒绝啊!

“Moon,想喝什么?虽然是我请,不过我们可以要求happy付钱。”

赍琪还来得及开口,仇龙就截断了她可能的话——“酸奶。女孩子喝酸奶比较好。”

沉默了几秒钟后,傅天舟以为仇龙的武断让赍琪尴尬了,刚想发挥特长调节气氛,赍琪一句话让傅天舟顿时充满了挫败感。她说,“好吧,我要原味的。”

赌气的走到老板身边,恨恨地说道,“原味酸奶,两瓶可乐,呃……虽然我不喜欢,再拿瓶矿泉水。”好像每个瓶子都欠了他钱似的,重重的甩到桌子上,直接冲进球场了。

难得的雨后黄昏还会晴天,外面乘凉的人很多,到处都是嗡嗡声,仇龙还是不太说话,赍琪也只是坐着,这桌倒是少有的安静。

两人相对而坐,赍琪故意低头摆弄手机,可是又忍不住偷看对面的男生。他的皮肤很白,自己和他一比,小麦色的皮肤根本不像个女生。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见过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解冻,不知道傅天舟有没有本事让他笑呢?

赍琪最爱看仇龙的眼角和嘴角,总想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它们的弧度。突然和仇龙对视,赍琪有些不知所措,赶忙放低视线,就看到了对方递过来的酸奶。仇龙刚刚已经行动快于思维地撕开锡纸,插好吸管,将饮料递给对面的女孩。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不过这种替她打点好一切的感觉……还不错。要是被某个人看见,今天晚上回去又有的闹了……笨蛋,又没进球。傅天舟你的心思都不在球上吗?

轻咳一声,仇龙开口道:“开学你在哪个班?”

这次升高中,附近的九中很不错,赍琪原来就在那里上初中,一定可以接着上。仇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报了那里的高中,至于傅天舟,他会一直和仇龙在一起的。

“307。”

“那你和green同班。”仇龙顿了一下解释道,指指场地上活跃的人,“就是那个家伙,傅天舟green。”

“是吗。那你呢,不会也在一起吧。你们这几年一直形影不离的。”

“我在317。”

“你们两个好像火凰和雕。只要你在,不出十米,一定可以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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