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迫的时间,限制的期限,是心的安定,一切归于平静,还是心的狠辣,一切归于死寂。百代督首放逐着自己的心,却没办法放逐自己思想,结果出问题了。
回家的第七日,平静的百代督首突然面色狰狞,双眼赤红,口中呕血倒地,吓得其父母、女友坐立不安。
前往医院检查,并没有查出丝毫异样,还是慢慢悠悠醒来的百代督首说自己要回家方才辗转回了家中,休养起来了,可那苍白的脸庞,奄奄一息的模样如何能让亲人安心,释方隐凤更是哭成泪人。
“百代,你不是说要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么,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解释,你到底是怎么了呀!”床前,释方隐凤悲戚,擦拭着眼泪质问道。
“呵呵,凤儿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百代督首笑着道。
“嗯,好起来,我会等你的!”释方隐凤握着百代督首的手掌,温声细语道。
百代督首笑了笑,手掌反过来握着释方隐凤的手掌,紧紧的握着,紧紧的握着,似乎担心自己一放手将铸就不可挽回的结局。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百代督首知道自己明显是走火入魔的症状,心结不能解开,生命也将垂危,不过这样的结果反而让百代督首纠结的心放开了,至少不要真正的弑杀至亲了,要说放不下的那就是释方隐凤了。
“呵呵,应该不用担心吧,凤儿的父母可是早就想要我死呢!”
百代督首心中苦笑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假装休息起来,没一会儿握着佳人的手掌也缓缓的松开了,人呀,既然不能给予别人承诺,不能给予别人幸福那还不如放手,放手,或许也是对自己这个将死之人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释方隐凤可不知道百代督首心中的想法,见百代督首睡着了,就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压了压被角就坐在那里继续看着百代督首了,看着看着就因为没日没夜的照看打起了瞌睡,直到趴在了床沿那一瞬她没有看见默默流下泪水的百代督首。更没有发现之后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百代督首。
“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多久没有睡在床/上了,难道这就是最后的福利么?只是没了我父亲、母亲是否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没了我凤儿又是否会嫁作他人妇?呵,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希望时间能够洗涤掉我的存在,让我爱的人都好。”
摩挲着重新变小的尸王棺,百代督首再次缓缓的闭上眼睛,陷入了真正的沉睡,走火入魔对他的负荷太大了。
世人皆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百代督首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他的父母、女友也焦急了三天,从寻医访贤到求神拜佛,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鞋,直到在遇见百代督首耳边发声的人。
“无量天尊,两位稍安勿躁,经过几天的医治,贫道已经可以确定你们的儿子已经稳定下来了,至于后续的我会慢慢道来,但想要彻底治愈…。。”
“道长,那这怎么办,你可要救救我的儿子呀!”百代督首母亲周氏焦急的声音传来。
“嗯,此事我会跟你们说,只是希望你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百代督首的父母、女友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千般谢,万般感。百代督首却不安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醒来还是最后一股煞元从尸王棺冲出来的结果,也多亏了尸王棺他才能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现在莫名其妙的将功绩归在一个道士的身上,经历了不同寻常生活的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当下就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此人的真面目,这一试,百代督首更是惊怒交加,他眼睛不能睁开了,他嘴巴也张不开了,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百代督首就是再不明白也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不其然,在周氏、百代庆阳、释方隐凤离开后,那耳边陌生的声音再次传来。
“呵呵,醒来了?邪魔外道果然生命力强悍!”道士轻笑一声。
只是百代督首准备静静聆听的时候,道士却没有过多的话了,而耳边也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直到好一会儿方才停止。
就这样百代督首在等待中,挣扎中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几天,同时流逝的还有那股煞元,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精力了,越来越虚弱了,直到意识只剩下一点点时周围再次传来道士的声音,好像寻找到了目标,他强行打起了最后一点精力。
“哎,真不知道贫道做的到底是好是坏,世间人伦至情果然是最大的力量,为了自己的血脉牺牲自己也是没有丝毫考虑,但在贫道入道面前,只能说声抱歉了!”道士喃喃自语。
百代督首听闻此话精神一震,一种叫心痛的感受席卷而来,一种叫挽留的呐喊呼啸而出,一种叫泪水的咸淡液体不争气的流淌下来,可惜无论他怎么挣扎,身躯都无一丝波动,直到他感觉心口突然传来一股滚烫的液体涓涓不息的垂落下来,他方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力气渐渐回归,挣扎越来越大,身躯从没有丝毫反应到慢慢有所反应,当最后一滴滚烫的液体流下时,他用尽所有力气依旧无济于事方才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就在此时,突然百代督首发现胸口的尸王棺骤然变大,他目光顿时爆射无边杀意,刹那间尸王棺大开,耳边传来一声惊恐与死亡的哀嚎后回归平静,不过百代督首却没有理会这些的心情,他现在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自己这么心痛,控制着僵尸分身连自己本体被困住了都没有管就冲了出去。
辗转角落,跨入父母的房间,看到了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两具安然的躯体已然没有丝毫气息平躺着。
啊——!啊——!
怒吼天穹成了徒然,僵尸的无声,僵尸的无泪这个时候成为他最痛恨的事情,气愤、不甘、暴怒中房屋的墙壁、地板也成为了发泄的代价,直到家不像家时,心力交瘁,泣不成声时方才跪在地上看着安详的父母久久不言。
至情若是能够挽回,我愿力抗诸天,至情若是能够长存,我愿放弃长生,至情若是能够舍弃,我愿放弃自己这一生,自己不来人世。
为什么好人不能久存,恶徒却能长生,跪着的人手染诸多杀戮仍然活着,躺着的躯壳恩泽万千百姓却悄然无息,难道这老天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