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憋屈的事儿莫过于,你将别人视为对手,别人却压根没将你放在心上,你摩拳擦掌,对手却云淡风轻。
谢太妃气的咬牙,脸色极是不好。
待二夫人等人下去,秦仪媛今日也没哄谢太妃的心思,便瞧了眼一面给谢太妃顺气,一面愤怒谴责璎珞的谢芷兰,目光略闪。
她自然知道谢芷兰为什么这样恼恨璎珞,都是因先前母亲想将谢芷兰说给秦严做世子妃一事儿,看来谢芷兰还不曾死心,对此事很是耿耿于怀呢。
秦仪媛心思微动,愈发没了陪谢太妃吃饭的心思,只想早些回去细细思谋一番,便福了福身,道:“祖母,我昨夜里担心弟弟没睡好,这会子头有些疼,想先回去休息……”
谢太妃对秦仪媛还是疼惜的,闻言忙道:“那赶紧回去吧,昨儿的事儿,祖母都听你母亲说过了,不怨你,祖母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孩子,你莫心思太重。”
说着摆了摆手,秦仪媛面色感动的红着眼眶谢了,这才退了出去。
她急着回去想法子,脚步快,出了福禄院,却陡然脚步一顿,只见前头不远处的岔道上,一男一女正在相对说着话,那女子穿石榴红绣金丝缠枝蔷薇的褙子,正是方才离开福禄院的璎珞,而另一个却不是秦严,他穿着一身绯色团花圆领纱袍,腰间挂着个花鸟纹银香囊,系着玉佩丝绦,显得玉树临风,风流俊俏,却是三房的三堂兄秦举。
这个三堂兄生的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却是腹中草包,只会留恋花丛的风流鬼。他只比秦严小两岁,早便娶了妻,三堂嫂有了身孕,眼见就要生了,三堂兄却非要将一个花楼女子正经抬进府做妾室,结果气的三堂嫂早产,最后孩子是生下来了,还是个儿子,可惜三堂嫂却伤了身子,没几年就去了。
那孩子也因为早产,养到三岁就夭折了,因这事儿如今三堂兄还没续上弦。
好色的三堂兄最是爱美人,而璎珞又是那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如今两人站在一起说话,明显还是三堂兄盯着璎珞连连作揖,纠缠不休,秦仪媛心思微动。
她盯视着冷着脸喝斥了一声什么,然后带着丫鬟扬长而去的璎珞的身影,勾唇笑了起来,心道,好嫂嫂,这可不怪我心狠,要怪只怪嫂嫂你生的太好,招蜂引蝶了!
璎珞一身不快的回到了皎月院,秦严并不在屋中,他大婚天玺帝只给了五日的假,今日是最后一日,虽不必去上朝,可这些时日因忙着筹谋废太子回京一事儿,故此秦严还是很忙的,这会子却是在书房中处理些事儿。
璎珞回到正房不见秦严也没在意,先便吩咐了丫鬟备水沐浴,厌弃的闻了闻身上,总觉着带着股古怪的脂粉味。
方才她从谢太妃的院子里出来,转过抄手游廊时,不知道那秦举从什么地方便冒了出来,她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瞧着长的还蛮玉树临风一男人,怎么身上一股子熏香味,自认风流倜傥,却把她恶心的够呛。
想到秦举连连作揖,纠缠休的模样,璎珞愈发厌弃,几下脱掉衣衫便进了净房。
秦严在前院自然是有书房的,可如今刚刚大婚,他却不舍得离开皎月院,便在皎月院东厢房收拾的内书房中处理事情,听到璎珞回来的动静便出了书房,可回到正房却不见她的身影,倒听到净房中传来水声。
璎珞从皎月院离开时明明刚沐浴过,秦严双眸一凛回头盯向妙哥,妙哥自然不会隐瞒,将璎珞回来时遇到三房少爷秦举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严脸色便冷沉了下来,虽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可平白让人觉得像是酝酿着暴风雨般令人害怕。
璎珞很快便出来了,见秦严已靠在美人榻上翻着她先前扔在上头的一本游记,不觉笑着走了过去,道:“让人摆早膳吧,时辰不早了呢。”
秦严闻声丢开了书卷,搂着璎珞的腰,一紧手臂,璎珞便站立不稳,跌趴在了秦严的身上。却见他凑上来对着她便是一阵乱闻,璎珞被他的气息拂的有些发痒,笑着躲闪,知道他定然是从丫鬟那里听到了自己被秦举冲撞的事儿,便笑着道:“许是无意的,就撞了一下也没怎样,好了,别闹了,赶紧用了早膳,你不是说要带我逛园子去吗?”
秦严见她没放在心上,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却也不再多说什么,扶了璎珞起身,挪步用膳。
早膳很清淡,两人都不习惯丫鬟伺候,只两人清清静静的用了膳,璎珞便趁着太阳还不晒人,拉着秦严去逛花园。
靖王府占地广,花园也修建的美轮美奂,在京城是很出名的,前几日璎珞回了娘家,也不曾好好四处走走看看。嫁进来几日了,却不能连住的地方都什么样都不知道。
秦严对靖王府其实也不熟悉,靖王府的花园说起来还没有御花园来的熟悉,以前也没有游逛的兴致,今日陪着璎珞却是兴致高昂。
两人也不需要坐肩舆轿子,更不用丫鬟们跟着,手拉着手便一路说话一路瞧着风景到了花园。
一路遇上不少下人,眼见着素来冷肃满身煞气的世子爷竟然好性的拉着世子妃的手,满目温柔,唇角带笑,活似换了个人一般陪伴在世子妃身边,都觉得眼睛要被惊掉了。
退避请安后,却又难免惊异的多瞧两眼。今日秦严倒没再穿红衣,不过总是新婚其间,却也不能穿的太冷肃了,他着一件紫红色的圆领锦袍,简单的样式,只在袖口,领口和下摆处用金线绣着青松的图案,同色的腰带,用金线滚边,中间镶嵌着一颗绿色大猫眼石。
衣着简单,却极衬秦严的气质,令他俊美无筹的五官愈发显得清俊尊贵,又因心情愉悦,神情温柔,整个人宛若一块惊世紫玉,散发着温润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