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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含凉(一)

番外曲:飘飘苏季子,六印佩何迟。

·

原来嬉闹推搡间,夏姐姐打的灯笼径直拍在了青骢骏马的身上,那可是当朝丞相吕无忌的马车。青骢骤然着遇高温灼热,惊慌失控,腾空跃起,幸亏车夫揪抓及时,丞相才不伤大碍。

丞相盛怒,掀起轿门而出,立即命金吾卫将把夏姐姐押下。夏姐姐自是惊恐万分,高呼着冤枉。禁军统领厉声喝道“惊吓马车险些伤到丞相,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夏姐姐已然哭的梨花带雨,双唇颤抖地应到,“臣妾是无辜的啊,是她推的臣妾啊”,食指却慑嚅地伸起,径直指向了身侧的我。

我未免惊慌失措中震了一惊,刹那间,我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周围无数双狼虎般的眼睛怒瞠着我,把我推到了生存的危险地带。

丞相思忤片刻,依旧是问夏姐姐,“那她是否有意为之啊”。夏姐姐把头埋的更低了,应道“这个臣妾如何得知”。“呀呸,贱人”,我心中暗暗地唾骂。这时,方才明了,这深宫之中,什么都可以被权力恐吓得四分五裂,昔日里再多的情谊也是轻若鸿毛。情急之下,我也无可奈何,只能伏地不停地磕头,大哭“大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恍尔间似是很熟悉,“丞相大人饱读诗书,想必不会没读过‘管仲佐齐桓公称霸’的故事吧”。原来此人正是苏佩迟,她接着道,“鲍叔牙宽恕管仲在先,而管仲曰后的报答鲍叔牙自然不在话下。今我等不小心冲撞了大人的车驾,在下先行赔不是了,太尉何苦得理不饶人,这又何异于市井无赖”。吕无忌冷笑了一声,说“一介宫嫔,又怎会得益于我”。苏佩迟见状,丝毫没有逊意,“太史公美誉于鲍叔牙,是在其能宽恕他人无心之过,而不是心心念念只图着日后的回报”。

吕无忌却还是不肯退步,说“谁又知她是无心,而不是借旁人之手蓄意谋害国之栋梁”。苏佩迟似乎也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说“大人既然自诩国之栋梁,那为何不是急于上朝谋划国事,而是在这里和宫妇置气”。看那吕无忌,脸已涨得又红又紫。

禁军统领见状,便厉责苏佩迟道,“大胆奴婢,敢和丞相大人斗嘴,一起带走”。吕无忌本已欲转身入轿,却又回头问道,“此女气度不凡,可知乃是何门所出”。苏佩迟应道“前岭南节度使苏冲之女苏佩迟”。

吕无忌似是颇有感慨,“苏冲一生漂泊不得志,能得此女实乃他的福分也”。

“住手”。

此时传来的声音更为严厉威风,似是已毫不顾虑吕无忌一手遮天的裂焰。毓淑妃的贴身宫女绿璃站在重重金吾卫后喝道,“淑妃娘娘令牌在此,全都给我让开”。她顺势走到了吕无忌面前,行礼,并说道“娘娘想让我来向丞相大人求个人,还望大人恩准呐”。

吕无忌甩袖别过脸去,一脸不快地说“老夫与后廷素不相住来,我怎么会有她想要的人”。绿璃瞟了我一眼,娓娓地应道“娘娘想要的正是此女,她算是娘娘的旧相识了,还望大人看在娘娘的份上,节外开恩呐”。

料想那吕无忌虽权势盖天,却也不会不知道近年来毓淑妃圣宠最浓,后廷这淌浑水也不该是朝廷命官该去趟涉的,只能尤有怒气地道,“你带走吧”。

跟着绿璃疾步走向含凉殿时,我仍是许多不安,而她又是走在前头,一路沉默不作语,我就也不便发问了。回想毓淑妃那日的冷若冰霜,如今怎么会派人来解救我。莫非真的是我太敏感,错怪她了么。细想也是,人非草木,当年前朝沦陷时救命之恩,共同沦落烟花时的相依之情,孰会不念及。

步入了富丽堂皇含凉殿,梅花香味轻渺如纱、阵阵隐于空气中,着实让人容易犯迷,而毓淑妃正抱着琵琶,纤纤玉指弹弄着《飞花点翠》。

门口的侍女入内通报,毓淑妃停住了手,一露粉面含春的笑容,忙唤我坐下。武元华见杨淑妃坐于东边盖着青锻梅花坐褥的塌上,四周又无坐塌,主客之道我还是得的,便向着蒙了弹花椅伏的椅上坐了。杨淑妃仍是含笑着往左让,“快来坐到我边上”,我这才上前坐到榻上。

她用她那削如葱根的手指,亲热地拉起我的手,双眸秋水里满是歉意,“都是本宫不好,先前疏忽大意至此。竟让妹妹入宫这么久了还不知,真是委屈妹妹了”。此番盛情,开始时我仍颇为惊讶,但还是镇定住了“不,不,是奴婢出身低微,本就不是足以让娘娘挂齿”。“我的好妹妹,你这又是说哪里话,其实,我细细想来,似是识得你母亲的。如此说来,我们还是颇有缘分的呢。”

没及我应答,她又接着说,”前日听闻妹妹会弹这《飞花点翠》,本宫很是惊奇,今日还想让妹妹弹奏上此曲”。她说着便递过怀中的琵琶,眼角微微上撩,纵是媚态百生,却掩不住闪过一丝狐疑。

我自信地接了过来,此曲奏起时虽婉啭缥缈,却被视为前朝的靡靡之音。奈所母亲无时不刻还是会挂念起故国家园,远嫁西域后更是可以**弹奏此曲。耳濡目染,我对这音谱早就谙熟了。

调试过后,我便低眉信手弹了起来。转轴拨弦、拢捻抹挑、大弦小弦,抚弄下我都可撩拨得如行云流水。

一曲弹罢,毓淑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妹妹弹技果然了得。这‘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之境竟让妹妹弹神了。过两天蓬莱岛上的夜宴,本宫献舞时,你可愿意伴奏啊”。如此提拔,我自是不胜欢喜,连忙下座行礼,“能为娘娘效劳,是臣妾的荣幸”。

毓淑妃渐渐收敛起一直僵持的笑容,一拂衣袖,“这便是最好了。你这几日先到我的调香房,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出此房半步。”啊呀,这莫非是软禁。毓淑妃款款起身,临走前还嫣然回眸,直视我的眼神实在让我琢磨不透,”我的好妹妹,本宫这正是为你好啊”。我并不敢多问,只能唯唯诺诺地跟着绿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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