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莫天飞独立飞起过后,墙角菌就再没跟着莫天飞上过任何一堂课,包括飞行机高级实操课。
他每日都待在宿舍里,在莫天飞出去上课的时候,不是缩在衣橱里,就是缩在床上。眼睛半睁着,长长的睫毛丝毫没有颤抖,紫瞳中也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姿势永远是双手抱着双腿,蜷缩成球形,英俊的脸就像是橡胶塑成的一样,面无表情。在他的面前,永远摆着那本《基因探秘》,那也是他的视线唯一集中的地方。
整个人安静得就像是一个绝美的观赏天使娃娃,平静,安逸,死寂。。。
只有当午休或晚上莫天飞和婷可茜回来时,才会和开口说话,甚至打闹玩耍,表情都变得丰富了许多,不是当初莫天飞认为的那么冰冷了。
自从捡到墙角菌后,差不多已经过去了3个星期,熟起来后,墙角菌在两人眼里是一个儒智,优雅而不失活力,为人随和温柔的青年。而墙角菌在莫天飞不在期间的表现,两人根本不知情。
莫天飞自从画室被收回后,每日中午都会回到宿舍,一是带饭回来给墙角菌,边吃饭边随意地聊着,两人之间经常会出现莫天飞跟不上墙角菌的智商,最终只能全是一个个没营养的对话的情况。
二是为了回来画画,墙角菌有时会安静地缩在衣橱里,看着认真作画的莫天飞一整个中午,有时会在莫天飞身边调色做助手,甚至被莫天飞夸赞绝对有经验。
婷可茜也常常跟着莫天飞一起回来,虽然她对墙角菌的态度没有莫天飞转换的那么快,但在这3周的相处中也渐渐软化,3人的关系在短时间内迅速拉近着。
“我说,你就那么喜欢缩成一团吗?”
自三人相遇后第25个早上,当莫天飞第N次叫醒墙角菌未果后,干脆一把把裹在墙角菌身上的被子抽掉,露出穿着平角裤,蜷缩成一团的墙角菌,正因为袭来的寒意而微微皱眉。
莫天飞发现,墙角菌非常喜欢狭小拥挤的感觉,不管是钻进小小的衣橱里,还是躺在超过2米的床上,墙角菌占得位置只有那么一点点,永远把他修长的身躯努力收缩着。
要不是莫天飞亲自量过,墙角菌有着185的身高,打死莫天飞也不会相信一个那么高的人竟能缩成那么小。虽然已成为莫天飞永远的黑历史,但那天他抱着墙角菌醒来的时候,也完全没感到怀里的竟是那么大只的家伙。
“天飞。。。好吵。。。你。。。”墙角菌的嘴动了动,莫天飞没听清他在说啥。
“好了,起来!我把早饭带回来了!”莫天飞大掌一拍,正好拍在墙角菌的后脑勺上。墙角菌此时也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怒瞪了莫天飞一眼。莫天飞当然华华丽丽地无视了墙角菌的眼神攻击,继续言语加上拍打追击。
最终,墙角菌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刚直起身就被一件抛过来的衣服直接扣在了头上。墙角菌撇着嘴,一把从头上把那件衣服扯下来,一看是条裤子。墙角菌慢慢吞吞地挪到床边,抖抖裤子,然后展开翅膀,飞起穿上,再飞去卫生间。
等墙角菌出来时,莫天飞已经把他一早起来去食堂拿的饭整齐的在桌上摆开了。
墙角菌飞到莫天飞一边的椅子上,问道:“茜呢?”
“哈,她最近比较忙,还是别惹她比较好。”莫天飞边嚼边说。吐字还算清楚,给个好评。
“为什么?吴婷?”墙角菌猜测道。
莫天飞用勺子舀起一勺土豆泥,说:“你猜的也算对。但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周五,有一场大岛军校毕业考的纸质考试。我们的毕业考大多都是采取全公开的形式,作为给那些从军部高层来挑选部下的根据之一,其他的纸质考试就周五进行。茜她正在图书馆K书呢。”
“她不是成绩已经很好了吗?”墙角菌问道。
“但吴婷还是考得好一点点。”莫天飞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
“两个人在不同的系,考核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怎么比?”
墙角菌又问。
“有专门的转换公式,然后合成一个总分。也有各系的单项比分。所以在大岛军校全系总榜上,茜是第二,吴婷是第一,在陆战系榜单上茜是第一。”莫天飞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番茄。
“陆战系是以肉搏对抗的考试为主吧。”
“对,但茜本身在肉搏上早就已经达到了几乎满分的成绩,当然,要满分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追求在其他课上多拿点分了。”莫天飞把碗里的汤喝掉。
“为什么不能满分?”
“因为要满分就必须战胜人妖老师。。。”莫天飞嚼着嘴中的米饭,然后这才发现不对劲。
“你怎么不吃?”莫天飞有些奇怪地盯着墙角菌面前摆放整齐的勺子和筷子,它们那么的干净,塞在一次性塑料套里连指纹都没有沾上。
“因为我在和你说话。”墙角菌看看勺子,看看莫天飞。
“啧啧啧,这样显得我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你快吃,快吃!”莫天飞脸一红,立刻伸手帮墙角菌拨开了他的筷子上的塑料套,催促着墙角菌快点吃饭,“你明明刚开始还像没见过食物似的,吃个土豆泥像是吃黄金一样的,现在怎么就开始挑食了?”
“因为我在科学部的食物都是受到严密控制的,自由进食是非常稀罕的事情。”墙角菌认真地回答道,但他并不想再继续这种有些冷场的话题,“你不复习吗?你不用模拟考?”
原本莫天飞还因为不小心提起了敏感话题而有些尴尬。但当他听到墙角菌的下一句话时,莫天飞手中的勺子掉了,他抬头冲着墙角菌那张写着我就知道四个大字的俊脸咧嘴一笑,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中午,当婷可茜拿着自己那份饭打开大岛军校男子第一宿舍内挂着莫天飞和宇文晨名牌的那扇门时,看到的是这么一幅景象:墙角菌一脸悠闲自得地扑闪着翅膀在空中飘浮着,而坐在椅子上的莫天飞用脸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干啥。
“天飞,午饭吃过了吗?嗯?墙角菌,天飞这是在干吗?”婷可茜有些不解地看着此时已经一脸萧条状地侧头倒在书本上,人都显得要灰化的莫天飞。
“唔。。。最后的挣扎?”墙角菌思考了片刻,尽量以简单明了的方式解释了现在的状况。
“纸考的?”婷可茜问道。
“貌似。”墙角菌点了点头。
“诶?。。。让我看看,不应该啊。。。照飞天的操作水平,恐怕新手教师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啊。。。额,原来如此,天飞你就放弃吧。现在才开始看内部关系课的教科书,恐怕连预习都算不上吧。”
婷可茜从莫天飞脸下把那本内部关系课的教科书抽了出来。看着上面那些估计拿去问10岁小孩都能得到正确答案的常识性题,还有在那常识性题的答案部分打上的那一个个鲜红的大叉,婷可茜拍了拍墙角菌的肩膀,“辛苦你了。”
墙角菌叹了口气,向婷可茜点了点头,“彼此彼此。”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鄙视我的智商!”莫天飞抗议的声音响起,然后在两人学渣闭嘴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怎么办?”墙角菌问婷可茜。
“凉拌。”婷可茜耸耸肩膀,“我们学校必修课虽然哪一年都可以上,但拖到毕业年来上的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人了吧。不过还好,你现在已经不会在飞行系的专业课程考核上得零分了。初级内部关系课考核我如果没记错只有50道选择题,四选一的概率你就算全猜也至少能得四分之一的分数。如果专业课全能得满,进飞行系前20不会有问题。”
听了婷可茜的话,莫天飞像是打了鸡血般,“真的吗?那好!飞行机的考试我谁都不怕!”
“我就知道你就是想要别人给你一个不学内部关系课的借口。你个偏科王。。。”婷可茜不禁吐槽了一句,“你呢?就算是1年级生也是有期末考试的。”
“你说我?”墙角菌看了她一眼,“我不考。”
“唉?”莫天飞惊讶地看着墙角菌,“你不考?”
墙角菌自然地回答道:“对啊,你们俩毕业后,我也离开大岛军校。”
“什么?”这回轮到婷可茜惊讶了,“你不要大岛军校军校生的身份了?虽然不知道吴婷是怎么弄的,但至少你的资料被军部认可了。有一个军部的身份,你也会安全许多吧。”
墙角菌摇了摇头,“我不会永远躲藏着的,我有我要干的事。可如果我现在离开你们俩,一旦被科学部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全能兵的秘密,你们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提到墙角菌的目的和三人的处境,婷可茜就一阵头疼。而莫天飞自从那天的自虐行为后,就对任何敏感问题抱着坚决逃避的态度,所以现在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墙角菌是第一个开口的,他转向婷可茜,问道。
“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婷可茜显然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她非常不像自己地用手拍了一下额头,表示卖个小萌。
可这个动作在众人心目中太有代表意义了。
对,就是那被誉为铁汉人妖的人妖老师,他的经典动作,无数次让众人的胃在不适宜的时间翻滚着。
所以当婷可茜做出了这个动作后,效果在另一种意义上非常地好,莫天飞当场就笑喷了。“哎呦!太违和了。。。哈哈哈。。。”
“你!你闭嘴!”婷可茜毫不客气地给了莫天飞一个毛栗子。别忘了,她可不是什么软妹子,她可是霸气侧漏的女霸王,被嘲笑了就算是男票也不能忍!
“所以说,你忘记了啥?”墙角菌强忍着笑意,面部僵硬地接了一句。
他自从住进这宿舍里后,除了莫天飞和婷可茜,接触得最多的就是人妖老师。对于这朵奇葩,就连墙角菌,也是好感占多。
婷可茜正色,直视着墙角菌的紫瞳,眼里的自信和挑畔之光迸发而出,嘴角那弯起的角度让她那清纯的面容,更显一份俏皮。
“墙角菌,你既然是全能兵,就和我打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