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应该不在吧,梓璋暗想,正准备转身离开
“敲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往里推门试试,还真是傻”
清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梓璋正要发作,大门已被里面的人打开。
………
这回她说不出来了。
…….
是你?!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么吃惊没必要,进来说。”他口气颇淡,淡的好像两人是相处很久的故友。
梓璋握了握拳心,走到石凳上坐下。
桌上摆了上好的茶具,他修长灵活的手端起茶壶,倒在她门前精致细巧的茶杯里,
“你….”她刚要开口
“先尝尝”他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故意打断了她,眼底浮现轻轻浅浅的笑意。
梓璋只好端起茶杯,馥郁的香气股股从鼻灌入,还没喝,鼻腔就先享受了一番。梓璋是不懂茶,只有梓湘平常喝的时候她才尝一口,图个新鲜。在她觉得,茶多苦涩,不过,这回倒是不一样,茶汤澄明,味道清冽,化口润甜,唇齿间留有余香。
“茶,桂花”他指了指桌上的两小罐,“以后这任务就交给你。”
….梓璋肚子里一连串的问题,哪里会注意到他说的以后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在这,你知道我要来她心里杂乱成一团,没有发泄口
“是不是要揪着我问二十个问题才问的明白”他看她,像在看副画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求平安的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不然…”
他顿了顿,盯着她难以置信的神色,竟然有些得意。
梓璋只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是中了他的圈套,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件事,她大概能猜到是件什么事。
“如果我拒绝呢”她神色冷了几分
戚澄洲了然的点了点头,可以,你当然可以选择拒绝,那你姐夫的这堆发家史留在我这儿也没用,不如,交到有用的地方,他拿起手中的文件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梓璋起身去抢,无奈他一米八几的个头,身高差巨大,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没伸手,人家就敏捷的躲开了。
“好,我答应你”她垂下头,神色黯淡了几分,手极慢的解起衣服的纽扣
“……你做什么”
“你不就是想要我用身体交换吗”梓璋朝他吼了一句,泪夺眶而出
这回换戚澄洲愣了片刻。
随即大笑出声
“没想到你这么可爱”他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
梓璋抬头看他,雾气还在眼眶里没散开,小水滴粘在浅长的睫毛上,就这样迷蒙的样子
“再看我就不客气了”他弯腰低头一手覆上她的脸庞,将她拉近
梓璋揉了揉眼睛,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那你要我干什么”
“跟着我”
…….
“……..那有什么区别”
“放心,我不动你,32a,塞牙缝都不够”他的眼神示意性的往她胸前一瞟
好恶心,梓璋忙一把拿起旁边的书包抱在怀里挡住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随叫随到”
…..
“你上学时间不会打扰你,我朋友少,以后你就当我朋友吧”
梓璋一时间反驳不了
“好…“她答应
“嗯,先回去吧,我会再联系你。”他还是那副表情,可分明又不同,他眼里有汪深泉,时刻暗涌着,明亮澈净。
梓璋从院子里出来,走在巷子里意识有些恍惚,似乎这一切看起来像是安排的顺理成章,他不明白他口中的跟着他是什么意思,也没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但好像只要她答应了,这一切都能解决,不想了不想了,梓璋摇了摇发瞢的脑袋,深深吐了口气,这才觉得缓过了口气,总会有路走的,先这样吧,她安慰自己。
慢悠悠晃回家,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依然是娴静的样子,麻利的做着事情,不多话,也不会让人感觉生疏。
“哎呀,谁以后娶了二丫头可真算走运了,这年头,这种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着一个。”吃过饭,油水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见梓璋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阵感慨
“那要不,我撮合撮合,等我门家梓璋毕业了给你好不好”梓湘端着茶水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哪有那福气”油水被她看的有些发怸,金哥底下的兄弟有几个不对梓璋动念头的,可谁真正敢啊,他们也觉得自己搭不上,嘿嘿,我们就是看看也心满意足
“看什么看,喝多了吧你,想的倒挺美”梓湘拿起桌上的报纸卷了起来,往他光溜溜的头上敲了一下
“大嫂,我油水这辈子,就被大哥和你摸过这脑袋,其他人,伸手过来我就得给他弄死了。”油水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了”梓湘丢了颗葡萄在嘴里。
“二璋可是你大嫂的宝贝”金潮从外面进来,眉间舒展开,再不见半点阴郁。梓湘见他脸上的阴霾散尽,隐约感觉事情也许有了转机,她忙问:“是不是有商量的余地?”
“晚上出去吃”他顿了顿,“接阿伦阿林回家。”
“我就知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梓璋平常不爱哭的人,眼泪竟一下就上来了。
“太好了,没事了,你没事,大家也没”,她拥住他,金潮有些意外她的举动,但立马就变被动为主动,手揽住了她。
“怎么解决的?”
“细节上还不清楚,我也是刚才接到消息说都处理好了,隆湖的人答应不再追究。”
“嗯,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她抹了抹眼睛。
“我说三哥三嫂,你们两这么腻歪还不赶紧…..”油水在一旁不怀好意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梓湘红着脸叉腰从金潮怀里跳了出来,“你胡说什么呢,死油水”
“三嫂,我这哪里是胡说。这不迟早的事吗”油水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好啊,今天我就要代行家法”梓湘卷了卷袖子,追着油水一阵猛打,金潮禾笑了笑在两人混乱的追逐打闹下接了电话。
梓璋背靠在卧室门口,松了口气,他倒是说话算话,速度还挺快,梓璋取下围裙,整个人放松的埋在床上。
其实这又有什么呢,姐姐一直是为这个家里付出最多的那个,她好不容易才获得幸福,好不容易才有了安稳,所以无论自己要舍弃什么,只要能保护她,让她快乐,有什么不可以。
每件事总有代价,成与败,功或得,总是守恒的,在这里得到的必定在另一处失去,相反,在这失去的也可以在另一个地方得到。况且,他所谓的跟着他这件事,也不是攸关生死。
没有什么不能的
她掀开窗帘
似乎傍晚的天空比清晨还要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