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柳最近日子过得越发舒坦,忘乎所以了。
整日窝在居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面照顾顾言,一面‘调/教’女主。
整日里穿锦衣,吃玉食,发云钗,梳鬓影。再加上暗音又是个得力的,大小杂务处理的妥妥帖帖。祈柳几乎只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么腐败几日,祈柳只觉得骨头都要懒酥了。实在无聊,寻摸到到一块碎布,祈柳拿起来就东擦西擦,做起在原来世界里最讨厌的家务来。
往日里恨不得懒死在床上,如今闲淡出鸟来了,浑身充满干劲,差不多把整个闺房都给抹一遍。
祈柳擦到床边台上,正在跟一尊尺高青瓷较劲时,往下抹至底胎边缘处,手指旋过一圈,忽然触到一处不易察觉的凹陷,下意识轻轻一扣,整个底盘竟然松动开来,差点滑到地上。祈柳赶忙举手一接,继而拿着掉出的瓷底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是质量不好啊还是本来就拼装而成的啊。
祈柳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底盘薄片,通透清亮,平无断痕,不像是外力强掰所为,又转头去瞧瓷器底,惊讶地发现在显出的新底上竟附着一小包东西。
祈柳刚要伸手去拿,心思一动,又放下手。
这应该是故意有人为之的藏物之处,这个‘有人’,自然就是原身祈柳了。
这里可是祈柳闺房,门中里心,重山之上,也可说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祈柳’出于什么目的,要在自己人眼皮底下藏这么一小样东西。
不过不论目的如何,这样东西必是重要无比的。
既然这样东西如此隐蔽重要,那藏东西的人也就是原身‘祈柳’,心思细腻狠辣,难保最后还在这瓷瓶里设有什么机关。
现在自己对内里机巧毫不知情,一不小心,必会中招。
祈柳默默的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立马小心地把底盘扣会原处,想着刚才的动作,反方向一转,即刻回归正常,几乎是无缝吻合,看不出破绽。
祈柳不信邪,眯着眼扫视半天,最后竟是一丝缝纹都找不见,当下不由啧啧称奇:不说这里面藏的东西,单是这件瓷瓶,就是个宝物。
赞叹完,祈柳才想到该如何处理这样东西:那是小小薄薄的一包,就算张稍大的纸折起来也比那厚。
祈柳第一反应是用来‘残害’女主的毒/药,可后来细想日记上并未提及用毒害人。
可若不是跟女主有关,那有什么秘密还需‘祈柳’瞒着天漠门众人。
况且要说藏一样东西,隐秘的墙中地下不放,暗格机关不设,偏偏粘在易碎的花瓶之上。她自己随便打扫个卫生就能碰到,难保其他人也会无意中发现。
祈柳思来索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反倒弄得脑中颠乱,混沌不已。索性在房里转了几圈,每个摆设都摸了个遍,结果再没发现同样机关。
祈柳头昏脑涨的跑到桌旁喝水,顾言就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眼神飘离,咋看去,颇有目空一切的神态。
自从那日被送来后,顾言无论起居醒睡,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无论祁柳是软声细语,还是故意逗弄,顾言都统统保持无视,大有任你腥风血雨,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
祁柳暗叹口气,心道还不如个当个呆子活的自在。
之后静下来没多时,祁柳便时不时想到房里有个未明的机关存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干脆拉着顾言出去散步遛弯去了。
整天闷在房内,身上都要生霉了,祁柳来了多日,还没好好观察天漠门的环境,欣赏一下大门派的风采过。
天漠门作为江湖叫的响亮的门派,门房建筑自然也是一顶一的。
要知道,就算江湖之中门派林立,能够像天漠门一样财大气粗,买下整座山作为门派用地的,却着实不多见。
天漠门依山而建,山脚下是普通小镇,基本全是门中自己开的产业,虽是小镇,倒也富足的很。
而从半山腰起,到山巅一整片都是门派用地,煞是气派。
祈柳的‘柳阁’自然是处于高处,位于山顶边缘,正对崇山峻岭,烟雾缭绕。再往上就位极顶峰,一面临空的天漠门主建筑,高楼在山巅默然而立,一览众山小。
祈柳出与顾言出了柳阁,只行数十步,便是一块3尺高的断崖,崖前站定,正好把所有的天漠门景色收之眼底。
由于山势较高,空气微寒,所以此时虽未过正午阳日,薄雾已如纱而罩。
祁柳向下俯望,水汽之中建筑鳞次栉比,层层叠叠,顺着山脊往上蜿蜒,如条烛龙伏卧山面,可谓美不胜收,如临仙境。
不但祈柳看的沉迷,就连顾言也眼神清明不少,开始专注美景之中。
要知道,就算在现时,祈柳因着交通发达也旅游过不少名胜,可这等美景,还是不常见的。
待了约一刻钟,祈柳感觉该是饭点了,转身拉顾言回房,却没拉动。抬眼去看,发现在顾言的脸上出现了类似思考的表情。往日呆呆的面孔认真起来,又添了几分深邃。
祈柳激动起来,平日里看惯了的面具脸,一下子多了些细微的变化,如同投石入湖,惊的祈柳的心都泛出波澜。
不得不说,顾言张得本就好,这有了点正经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俊俏无双。祈柳先瞅了好一会儿,才满足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顾言难得反应正常:“嗯。我觉得…”
祈柳几乎要贴到顾言身上去了,惊喜的问道:“什么什么?觉得什么?”
顾言想了想,肯定的回答:“这景色十分眼熟,好像见过一般。”
祈柳闻言愣了半响,复才反应过来,当即抬手敲了敲顾言的脑额,无奈道:“你当然是见过,之前你就是从山下被送上来的,不出一月而已,怎么忘得这样快。”
顾言首次挨敲,虽没有拿手揉捏额头,却在眼底浮现出吃痛的点点情绪,单纯无比的神色让人心软如水。
祈柳自知敲得不重,不过也被顾言的明显神色唬了一跳。扶着顾言的头,祈柳踮脚仔细查看了一遍,额头光洁,连点红肿都没留下。
看完祈柳便盯着顾言,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顾言眼里带着委屈,回盯着祈柳,目光不回避也不飘渺。
祈柳缓缓地换了好几口气,才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顾言,终于有了表情,也不再忽视她的存在,竟然开始,与她,直视了。
祈柳立马抱住顾言,使劲往怀里揽,若是她能抱动,指不定还要抱起来转几圈。
“哈哈哈哈!顾言你竟然有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