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冷先生说:“四爷曾经救过我家人的命!小子,你跟四爷有什么关系?”
我说:“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就是四爷。”
冷先生哈哈笑了起来:“小子,你胡邹什么,我虽然没见过四爷,却清楚四爷的为人。真不知道你小子究竟是胆子大,还是就是一傻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冒充四爷!”
我说:“我曾经在江家村逗留过一段时间,曾经听那里的人说起过冷先生,那位冷先生,应该就是您吧!”我记起来四爷曾经在一个叫做江家村的地方救过四十多条人命,其中有一个女人,无意中说起过一个叫做‘冷先生’的人,现在对照冷先生的说法,他应该就是江家村那个女人口中的冷先生了。
果然,我这么一说,冷先生突然张开两眼瞧着我,我说的事情到底是对上了。但是冷先生随即又半信半疑起来:“知道江家村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子,我不可能相信你就是四爷的。”
我见他说得这么坚决,只好说:“前辈,你听了我后面的故事,可能就会信了。您先别急着怀疑,我先把我的故事讲给您听。”
不等冷先生反驳什么,我已经开始讲我所经历的事情了。先是我大伯莫名其妙的被人分尸了,然后我和爷爷在去南河镇大酒楼的路上遇见‘鬼将军’,然后我们遇见四爷,我和四爷融合在一起。后来我和爷爷又是如何被厉鬼抓到了锁鬼洞,经过青冥河水的猝练,我和四爷的鬼灵才得以彻底的融合在一起。再然后我是怎么为了救我爸而让尤秀秀摆了一道,直到被困在这里,遇到了冷先生。
但是我这些经历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我虽一五一十全部讲了,但真没打算能让冷先生相信。只不过我对冷先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信任,不想隐瞒他什么罢了!
没想到冷先生听见我讲完这些东西,沉吟了一会,抬起头对我说:“这么说来,你秦家的小子和鬼界的四爷是彻底的融为一体了?”
我没想到冷先生似乎是信了大半成,我说:“确实是这样,虽然世上在我和四爷之前根本没有精神融合的先例,您信不信都好,我和四爷是确确实实融为一体了,我可以是四爷,也可以是秦北安,甚至我也可以是全新的一个人。”
没想到冷先生听了我这话,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好,好,好,没想到秦家的小子竟然跟鬼界的四爷融为一体了。再好也没有了。”
笑了一会,冷先生安静了下来,说道:“这么说来,把你秦北安安排在奇人榜上,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天下的事,包括人鬼两界,又有哪一件有你秦北安奇了。人鬼融合,古往今来,仅有四例而已,没想到你竟和鬼界众鬼敬仰的四爷融合在了一起。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再加上天地间不可能成功的精神融合,你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做到了,你已经逆天了你知道吗!”
我说:“前辈你对于这些东西倒是清楚的很啊!”
冷先生说:“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这么叫我我全身都发冷,真要按辈分算的话,四爷还高着我一辈那,那我不是该叫你前辈了?可是我冷先生向来高傲的很,从来没服过谁,也从来不称别人长辈。你秦家小子有大机缘,很合我冷先生的口味,你也就随着外面那些人,叫我声冷先生吧!”
我说:“好,冷先生!”我早就看出来,冷先生性格古怪的很,在这被困了这么长时间脾气还这么怪,真不知道他当年叱奼风云的时候,性子会野蛮到什么程度。其实这种性子是最合我心意的一种性子,不拘世上理法,生性逍遥自在,内里却并不坏。这种性子在别人看来不免野蛮古怪,但在我看来,这种潇洒自在的人生态度真是大快人心。
我看透冷先生这种性格,虽说他说话极其僵硬难听,整张脸也隐藏在一片黑影之中,但我却越发看他顺眼了。这样一来,我并不拂逆他的意思,也并不故意讨好他,我说话行事自然他也看着顺眼。
他哈哈一笑:“我开始时瞧你一个毛头小子,根本瞧不上你,现在却看你越来越顺眼了。我冷先生被困了这么多年,还好还好,最终等到了你,说话不用那么别扭,痛快啊!”
我笑笑,说:“冷先生,你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
冷先生说:“我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说到底还是老鬼使计害我!”
我说:“老鬼是谁?”
他说:“也难免你四爷不知道,老鬼是除了你四爷之外的第一号高手。但你常年在人世漂泊,不大关心鬼界的事情,再加上厉鬼有意瞒你,所以你不知道。”
我说:“看来这么多年,厉鬼之中瞒着我的事应该多了去了!”
冷先生说:“这可不,你四爷说是鬼界排在第一号的高手。其实早在多年前,厉鬼中就重新制定了一个鬼界新的十大排名。早把你四爷排除在外了。”
我哈哈笑笑:“这原本也是应该的。但厉鬼应该不是只想瞒着我一个人,包括‘孤魂’和‘游魂’,它们应该也是一并瞒了。厉鬼这样做,不知道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阴谋!”
冷先生嘿嘿冷笑一声,说:“阴谋?你四爷在鬼界存在的时间就算不是最长,也可算的上是元老级别的吧!厉鬼能有什么阴谋你还不知道?厉鬼本身就是被怨气充斥着,它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别人,使自己强大。而且人与鬼斗了那么多年,厉鬼无时无刻不想把人类全部杀掉,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点点头:“冷先生说得不错,这些确实是厉鬼一族从来就有的想法,从来不曾变过。只不过每朝每代厉鬼都在完善自己的计划而已!”
冷先生说:“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能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啊!”
冷先生说起自己被困,多少有些激动,他说:“当年我纵横人间鬼界,向来不服任何人。三年之内,就有无数高手败在我的手下。当时我冷先生的大名,人间鬼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按我当时的计划,就是寻找你这个鬼界的神话,四爷,跟你一决高下。但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你,甚至连鬼界众鬼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找你找不到,我却听到消息说有人想害我的家人,我忙赶回江家村,见到安儿,说是不久前江家村突然降了一场天火,幸好蒙一个叫做‘四阿公’的人救了他们老老少少四十几口人。我那时猜想起来,便想出那个‘四阿公’便是四爷你了,你救了安儿,救了我们江家村四十多口人命,我是自然不能再找你,跟你比试了。于是安然在江家村住了一段时间,一是养养身体,二也是防备再有人来害我江家村的人。待了不久,直待得整个人都快生锈了。这时候来了鬼界的一个女娃子,说是有一个人,我肯定胜不了,我被它一激,自然前来赴战,来到这里,自然被那老鬼暗算,困在这里,直到现在!不过老鬼手上也确实有些真功夫,当年我俩便能斗成平手,如果是现在,我的功夫荒了这么多年,估计早不是他的对手了。被困这些年,知道了不少鬼界的事情,期间也见过一个被厉鬼抓住的奇人,就是你刚刚碰得那个死人!”
我说:“这人是谁?”
冷先生说:“冯默,人称冯疯子,小时候家人被厉鬼害死,他却侥幸没死。自此一心习武,立誓闯入鬼界,杀光所有厉鬼!成年后练就了一身杀鬼的厉害功夫,几次独闯鬼界,单凭一人之力,使厉鬼损失惨重!当时就有六宗门的人劝他依附于某个宗门,不至于有一天被厉鬼用计捉住。据说他连理都不理,仍然孤身一人杀了无数的厉鬼。当时他是除了六宗门外,对鬼界构成最严重的威胁的一股势力,虽然这股势力只有一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一只鬼,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他最终还是让老鬼设计抓住了,泡在青冥河中浸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送到这里,让老鬼亲手杀了。冯疯子身上的东西连老鬼都不敢碰,你贸然动手,咱们不知道会怎么个死法呢!这人是条汉子,我冷先生佩服他,但他被困在这里有一年的时间,却一句话都不说,虽然来了个人,却还不如不来呢!后来他被老鬼杀了,倒也合适,对我对他,都是解脱。”
听冷先生这么说,我也不禁对这个冯疯子肃然起敬起来,对着他的遗体鞠了一躬。如果说冷先生是个肖遥散人,那冯疯子无疑就是一个忍辱负重的死士。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了,或许他的心在他的家人被厉鬼所杀的时候已经死了。冷先生想要这疯子跟他聊天解闷,那他倒不如直接去找一个死人聊天解闷的好!
我这一躬刚刚鞠下去,却见冯疯子的嘴慢慢的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