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也顾不得擦脸上那些杂碎,对我说:“我怎么知道!”
那小东西似乎能听懂我们对它不怀好意,睁开眼睛对着我和三叔呲牙咧嘴。看我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小东西又琢磨不透了。看看我们,‘咕咕’两声,然后竟然又趴在尸体上睡过去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种厉害的生物怎么可能会这么滑稽?
这时候小舞推门进来了,她的身后,花针,肖小诺,甲乙丙都跟着。
小舞一进门就看见了趴在尸体上的那个小东西。小舞喊了一声:“天哪!鬼痨这种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你认得它?”
小舞说:“这是鬼痨,很厉害,大家都小心一点。看来秦护卫就是被这个小东西伤的。”
我这才想起来,三爷爷还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我忙对小舞说:“你快来看看,三爷爷还有没有救!”
小舞走到床边,看了看三爷爷,说:“还活着!”
我松了口气,三爷爷就是三爷爷,伤成这样都还能活下来!
我说:“还有得救吗?”
小舞说:“这就得看命了,快拿青刃鬼刃过来。”
我忙把鬼刃拿了出来,回头对肖小诺喊:“小诺,快把青刃拿过来,我们要救人。”
肖小诺哆哆嗦嗦的躲在花针身后不敢动。花针厉声说道:“快点,小诺。”
肖小诺一直佩服花针决绝的个性,这次轮到她自己受到花针这么对待,委屈的差点掉下泪来。
但她即使委屈,却不敢违拗花针,掏出青刃,小心翼翼的朝床边走过来。
小舞专心的看着三爷爷,并没有注意肖小诺,看见青刃递到了眼前,说道:“用青刃把他的胸膛剖开!”
肖小诺一听要她剖开人的胸膛,吓得手一哆嗦,青刃脱手掉了下去。她在天宗的时候连死人都没见过,哪敢干用刀给人开膛破肚的活!
我随手把掉落的青刃抄在手中,说:“我来吧!”
小舞说:“你顺着他的心脏处剖开,但是小心不要伤到内脏!”
我说:“知道了。”正要下手,小舞拦住了我,她说:“秦护卫体内应该也有一只鬼痨,可能还活着,也可能已经让秦护卫的内力给震死了。你用青刃剖开他的胸膛时一定要小心,如果那只鬼痨跑出来,你要迅速用鬼刃把它斩杀,绝不能让它跑掉,否则秦护卫绝对活不了!”
我点了点头,小心的沿着三爷爷的胸膛划了一道口子。青刃确实有疗伤的奇效,纵使现在拿青刃在三爷爷身上划口子,三爷爷不但没有显出痛苦的神色,倒似乎更加舒服了一点。
刚划了一个小口子,我就看见三爷爷皮肤里面有一个微微蠕动的生物,甚至看见那生物的眼睛戒备的看着我。口子划得大了一些,那寄居的生物猛然跳了出来,飞快的朝门边跳去。它逃的很快,如果不是小舞事先有提醒,我肯定没有防备而让它逃了。现在我看它跳出来,不等它落下,右手鬼刃手起刀落,直接把它劈成了两半。
那一刀劈过,就像是劈在了一堆软软的棉花上,幸亏我力大,直接把它劈成了两半。那东西分成两半落到地上,还在‘唧唧’的叫着,两半身子还在扭动。扭了两下不扭了,两半身子化成了两摊黑水,兹兹的直冒黑烟,臭味冲天。
那黑烟有一大半都被我手中的鬼刃给吸了进去,我的鬼刃本身就有吸取天下至阴至邪的能量的特性。小舞应该知道这点,才让我用鬼刃杀它!
躺在尸体上装睡那只鬼痨看见与它同宗的生物被杀,‘吱’得一声叫,冲天而起!我怕它伤人,鬼刃脱手而出,把他钉在了墙上。我上前一步,想杀了它,却见那鬼痨两眼惊恐的看着我,眼中全是祈求的神色,一边看我一边发出小声的‘唧’声,可怜得很。
我没有立刻杀它,而是问小舞:“鬼痨的灵性很高吗?”
小舞说:“鬼痨这种东西,聪明的很,但是极具攻击性!如果你不能让它折服,它会随时攻击你的。我至今没见过有人能让鬼痨折服。”
我倒没有想让这只鬼痨折服,只是看它可怜,它又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所以不忍心杀它,决定放它一命。我把鬼刃拔下来,对它说:“快走吧!不许再伤人!”
没想到我一把鬼刃拔下来,那只鬼痨随即落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了。我这才想到我的鬼刃是专克这种阴邪生物的,把它钉在墙上这么久,肯定伤了它!
那鬼痨在地上痛苦的转了个圈,随即不动了。我可怜它,对花针说:“花针,你来帮它包扎一下吧!”这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干的,但是花针什么都没说,也不怕鬼痨伤她,上前蹲在地上给鬼痨包扎起来。她也不嫌鬼痨满身的鲜血内脏恶心,小心翼翼的给它包扎。
即使我知道花针不会拒绝,但她没有任何疑问就开始给那只鬼痨包扎还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说什么,我也没必要去问。于是转身对小舞说:“三爷爷怎么样了?能保住性命吗?”
小舞说:“你来看!”
我走上前,小舞指给我看三爷爷被我划开的那道口子。我一看,三爷爷的身体里面,除了一颗心脏还在微微跳动,其他的内脏已经基本上让他咳空了。
小舞说:“你说他还能活下来吗?”
我说:“不知道!我们不是没遇见过奇迹,但我不知道三爷爷是不是能创造奇迹那个人。”
小舞说:“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把他的伤口缝起来,好好养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是不是命大了。”
我让王光王利两兄弟把三爷爷抬到了隔壁的隔间里,让人给他缝合了伤口。能不能活下来,真的要看三爷爷自己的命了。
这里所有的隔间密封性都很严,所以把这个隔间的门一关,就不用担心里面的东西或者病毒会传染到其他的隔间。
过不大会,三叔派去的人把喷火器拿来了,我们把整个隔间全部烧了一遍,把地上那种慢慢蠕动的黑色生物全部烧死了。把三爷爷咳的血和各种内脏也全部烧了。烧完以后三叔让人把死了那个鬼宗弟子抬到地上给安葬了。
弄完这一切以后,我问小舞:“鬼痨到底是什么?”
小舞说:“具体我也说不清!只知道鬼界有一种极厉害的毒,是专门对付六宗门的人的。人一旦服了这种毒,体内会慢慢的衍生鬼虫,就是刚才地上那种黑色的虫子!鬼虫在人体内积聚到一定的数量,会引发人的咳嗽,直到这人将体内的所有内脏全部咳出来。最后,武功弱点的人,还有可能会让鬼虫把心脏给粘出来。当人把全部的鬼虫都咳出来以后,鬼痨就有可能在人的心脏处产生,如果不能出来,鬼痨就会寄生在人的心脏处,也有可能被闷死。但没有听说过鬼痨能在世上生存的。所以虽然鬼痨攻击性很强,但很少听到鬼痨害人的事情发生。”
三叔说:“这种毒会让人血液的腐蚀性变得很强吗?”
小舞说:“这倒没有听说过!”
三叔说:“那为什么三叔的血能把北安的身体腐蚀的那么严重那?”
三叔这问题一出来,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我说:“三叔,三爷爷应该是为了救爷爷而把爷爷体内的腐蚀性物质转移到自己体内了,所以他的血才会有很强的腐蚀性!”
三叔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说法能说得过去了。”
这时候花针说:“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三爷爷为什么会中毒,而且中的是鬼界的慢性毒?”
花针这话一出口,我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三爷爷中毒了,在鬼宗的地下世界中毒了,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一直认为至少暂时很安全的地下已经有鬼混进来了。
小舞也跟我说:“北安,还记得我让林雨去找你吗?”
我说:“当然记得,林雨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小舞摊开了手,说:“我在地上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我一看,小舞手里拿的,竟然是十只鬼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