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朴恩书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对方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朴恩书仔细的一看,那些走在轿子前面的几个差役,还就是昨天自己见到的那几个。再看那个轿子一停下来,立刻就有轿夫把轿子的门帘给拉了开来,有一个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从轿子里出来的人,是一身青天水云造的知县绣袍。在看这个人长的也还可以,至少也算是上等的人才。就人家那长相,朴恩书简直是自愧不如的。毕竟他自己长的也不怎么样,最多只是一个穷酸的狂生气而已。现在人家既然来了,朴恩书就是再怎么轻狂,也是要上去跟人家客气两句的。于是朴恩书就来到了那个县老爷的面前,十分客气的对他说道:“老爷大驾光临,还真的让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呢!”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同翁比年(同翁比年,都是平极官员间的谦称。一般称自己为比年,称对方为同翁。),哪里需要说这些刻苦的话来呢。比年的官讳是庄敬贤,还不请教同翁的官讳上下……”邻县的知县在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以后,他就开始询问起朴恩书的名字来。要说这个庄敬贤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古德拉斯历史上有名的清官,一直作官作到了三品督正印,是一个有实权且让全国上下称道的清官。后来在依次出门巡查的时候,不幸遭到奸人暗算而殒命身亡。此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虽然朴恩书并不懂那套官场的客套,但是人家说的话里的那个意思,朴恩书还是能够听的懂的。现在既然人家动问到了自己的名字了,他就赶紧的回答道:“比年讳曰:朴氏恩书,乃是近江人氏。此番前来上任,还请同翁能够多多帮助……”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比年同翁,有什么问题自然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只是这里的条件实在是艰苦,不知道同翁能不能够坚持下去。以前来到这里的官员,一看到这里的情况,他们当时就离开了,后来再也没有见到有人来上任。为了不让这里荒废,我也就只得临时的派人来到这里巡查一下了……”庄敬贤十分无奈的开口说道。
朴恩书还没有等庄敬贤的话说完,他便开口对庄敬贤说道:“还请同翁放心,比年这一次来到这里,也不问是什么原因,只是想着要为百姓谋一些福利。毕竟百姓才是真正的天,没有了他们,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听到朴恩书这么一说,庄敬贤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同翁能够有如此的想法,比年是再高兴不过的了。比年在这里代替这一方的百姓先谢过你了……唉,我们这里可以说是十年九灾。你这里靠近三江,自然是首当其冲。不过我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只能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现在你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就尽管提出来吧。我是能帮的上忙的就帮,要是帮不上忙的话,我也就只有说抱歉了……”
朴恩书听庄敬贤这么一说,他便瞟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些叫花子,然后这才开口说道:“多谢同翁关心了。这里正好有比年的几个旧相识前来投靠,也不要至于让比年成为光棍了!至于其他的么,比年还没有想好。等到比年遇到了什么难处以后,再向同翁叨扰吧!”
听到朴恩书这么一说,那些跟着庄敬贤来的差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都害怕朴恩书会开口要求自己大人,把自己留在这里帮忙。要是留在了这片不毛之地,恐怕晚上都是会睡不好觉的。可是庄敬贤是个热心的人,他见朴恩书也没有什么要求,他就看了看朴恩书身后站着的那几个人。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是叫花子的打扮,也特意的收拾了一下,那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庄敬贤庄大老爷就点了点头说道:“贵县能够在来到这里,还肯执意留下造福百姓,实在是让人感到可敬可佩。比年这里还有一些东西相赠,请同翁不要嫌弃……”庄敬贤说着话就开口吩咐道:“来人啊……快把东西都拿上来!”也就是在庄敬贤发话的时候,就见一些差人那拿着东西就上来了。
朴恩书仔细的一看,那些走在前面的人,手里捧着的是几套衣服。一看那个青面的缎子,也不要看见是个什么造型,就可以猜出那是一些衙门中公人穿的衣服。再看后面的东西,都是一些公门中应用的器具。一看就知道是这个庄大人体贴人,他知道朴恩书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十分不了解,就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这些东西去,于是他就把这些东西都带来了,也就省得朴恩书再去为这些东西操心了。看到了这些东西,朴恩书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庄敬贤才好。
庄敬贤虽然看出朴恩书很感激自己,他却不由朴恩书多说一些什么。就见庄敬贤开口对朴恩书说道:“朴同翁,你刚来这里,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我就先带你把这里的情况看一看,心中也好有一个打算。由于我衙门中还有很多事情,所以我们这就起程吧!”
朴恩书听庄敬贤这么一说,他便十分客气的对庄敬贤说道:“多谢庄同翁了,这份恩情,还待比年来日补报……”
庄敬贤听朴恩书这么一说,他便开口说道:“朴同翁这是哪里的话来……既然是为了百姓的事情,大家自然是要多用一些心思的……来,来,来。就让你我携手而前吧!”庄敬贤说着话就一把抓住朴恩书的手,一起朝着江河岸堤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来到了江河的大堤上,看着那动东来西去的滚滚大河,朴恩书不禁发出了声声的赞叹。要是这三条江河一起泛滥起来,那要冲死多少人,毁坏多少人家啊!也难怪这里的人都不敢回来,这事情要是落到了谁的头上,他们都不会冒着死掉的风险留在这里的。再看江堤之下却是赤地千里,一片萧煞的景象,让人看在眼里实在是让人感到不是滋味。虽说田地里没有粮食,那些野草杂树什么的倒是在那里疯长。让朴恩书感到奇怪的就是,那些野草杂树怎么能够生长的这么好。
也就是把目光再一次投到滚滚的大河之上时,朴恩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只见朴恩书开口问庄敬贤道:“请问庄同翁,既然这里的水患十分的凶猛,难道朝廷中就没有拨下银款来修缮这里么?”
庄敬贤听朴恩书这么一问,他便开口说道:“朝廷上倒是每一年都拨下修缮的河款来,只是这里一直都没有人管理,所以那一笔银钱就一直被扣在河工府中。那些银钱日积月累下来,也应该有几十万两了吧。等到比年与同翁正式交接过以后。同翁便可以到河工府去领取这闭银钱来了……”
“哦,是这样么……”朴恩书听庄敬贤这么一说,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也就是在计上心头之后,朴恩书便开口问庄敬贤道:“请问庄同翁,鄙县的县民不知道都流落到哪里去了。还请同翁指教一二……”
朴恩书是说者有心,而庄敬贤却是听者无意。他听朴恩书这么一问,便微笑了一下说道:“哦,同翁说的是那些人么。他们有一少部分流落到了鄙县,也有一部分人流落到了其他的各县中。只是在省府中的人最多,府台大人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这些人生活没有着落,都只能够依靠乞讨度日,让人看了着实的伤心……”
朴恩书听到庄敬贤这么一说,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只见朴恩书开口对庄敬贤说道:“庄同翁,比年还真的有事要摆脱同翁一下……”
听到朴恩书说的这么客气,庄敬贤便开口说道:“同翁有什么请求,就直管说出来,请不要拿捏。只要是比年能够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朴恩书听庄敬贤这么一说,他高兴的差一点没有跳起来。只见朴恩书开口对庄敬贤说道:“庄同翁,这件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并不需要花费多少金钱,只是要花费一些力气。比年就请同翁回去以后,在自己的县城中贴一些鄙县要修河工的告示。凡是鄙县的人回来,不仅有饭吃,还可以挣到银子。除了在贵县以外,还请庄同翁能够在府里和其他的县里贴一些这样的告示。只要庄同翁肯帮比年这个忙,比年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庄敬贤听朴恩书这么一说,他便微微一笑道:“比年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还请同翁放心,比年一定能够做好。只要贵县的人一起回来了,其他县域中的那些同翁和府台大人还不知道要有多么的高兴呢……”虽然庄敬贤在那里是说的开心了,可是他的手下全部都咧了嘴。这毕竟是要他们去跑腿的,这就是所谓的台上动动嘴,台下跑断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