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灵药堂的大夫。”韶灵扯唇一笑,说明自己的身份。
“你是金枝玉叶也没用——”芸娘双手叉腰,一副泼辣姿态,语气已然不耐。“小姐再不依不饶,我可要请护卫送你出去了,他们粗手粗脚的,到时别糟践了小姐一身细皮嫩肉。”
“这位少爷是我的病人,而金桐是你养了几年的摇钱树,若是他患了难治的病,你岂不是心血白费?”韶灵不疾不徐地说,双目清明莹亮,她红唇微扬,字字清晰。“既然少爷要在这儿长住,那我也不打扰了。”
芸娘眉头一皱,一把拉住韶灵,面色骤变:“等等!你说的可是真的?”
“阜城还有第二个灵药堂吗?”韶灵冷静地望着她。
芸娘态度急转直下,立马换了笑脸,将韶灵拉到一旁轻声询问:“小姐你说那个少爷患了什么病?看着可好好的啊。”
“恕我无可奉告,我们这行也有规矩。”韶灵神色淡淡,卖了个关子。见芸娘担忧皱眉,她才在芸娘耳畔轻声浅叹,惋惜至极。“反正……是不好治的病,风流少爷难免有的。”
花柳病?!芸娘深知在烟花地里这等病症的害处,她疾言厉色,当即改了决定:“赵三,带小姐去黄金屋。”
金屋藏娇?!
好名字,好韵味。
她淡淡一笑,跟着小厮走上二楼雅间,小厮在门外叩门,说道。“公子,您的客人来了。”
小厮为她推开门,韶灵平静望向这间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偌大的雕花吊顶木床,四周垂着华美的金色绸布,翠玉屏风,红色丝毯,视线可及之处,一片奢靡之风。
“七爷。”
一名少年胡人打扮,双膝跪地,两手高高捧着金色果盘,盘内盛放一串紫黑色葡萄。斜卧在大床上的男子正品尝着美味葡萄,听到韶灵的声音,才缓缓抬起那一双邪魅眉眼。
他宛若尊贵帝王,享受着少年的供奉,这是什么穷奢极侈酒池肉林的场面?纵容知晓他的断袖之癖,韶灵却从未亲眼见过男孩服侍慕容烨。
韶灵看来几眼,唇畔生笑:“七爷在这儿乐得逍遥,我本不想来打扰,不过今日是我为七爷针灸的日子。”
慕容烨微微挑了挑斜长入鬓的俊眉,他一挥手,少年知趣地退下。他的俊脸上并无喜怒,目光透过韶灵,落在不远处,并不正眼瞧她。
他乐不思蜀,自然恼她不请自来。
赵三陪着笑,说道:“公子,芸娘说了,扣掉这三天的银子,其他的退给公子,公子还是改日再来吧。”
慕容烨依旧不曾起身,半眯着眼,无声冷笑:“芸娘吃进去的银子,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韶灵静静站在一侧,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暗自打量这一个名叫金桐的少年,只是……看得久了,她似乎觉得有些眼熟。
“公子……”赵三哭丧了脸,将一包银两奉上,几乎是央求着慕容烨要他离开。
“七爷,人家打开门来做生意,你何必为难他们?”韶灵噙着笑,转过脸来,说的漠不关心。
慕容烨迎着那一双晶莹墨色眸子,薄唇边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懒散起身,走至她的身旁,俯身低声问。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他花了重金,芸娘是个钻在钱眼里的老鸨,如何会让人来打扰他的清幽?
“七爷自己的毛病,怎么都不肯放在心上?”韶灵的目光缓缓往下移动,最终停在慕容烨的腰际,她轻轻咳了两声,仿佛刻意避讳。在赵三复杂的视线中,疾步匆匆离开了黄金屋。
原来,她毁掉他的名声,另辟蹊径,才得以进了欲仙楼。
慕容烨眸子一暗,跟在韶灵走在无人的街巷中,锁住那一道纤细身影,嗓音无声转冷。“你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是劝七爷不要纵欲贪欢,太过操劳,对七爷的身体必有毁损。”韶灵笑靥对他,盯着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轻声反问:“这也有错?”
慕容烨久久地沉默不语,他一步步逼近,将她困入墙角,那双眼闪耀着魔魅的冷光。“你搅黄了爷的事。”
韶灵的手腕突地被慕容烨扣住,他一并握住她的小手从胸膛上一寸寸往下游离,最终落到那一处上,慕容烨邪气一笑,低声细语:“爷这儿哪里有毛病了?”
面色一沉,直觉要将手缩回,哪怕隔着华服,她也不难察觉,他的那一处烫的像火,根本经不起半点撩拨,已然蓄势待发。
他居然反将一军。
他用力将她的手掌按着,一动不动,那张俊脸逼近她的面孔,肆意调笑。“不是见过成千上百的男人身体?”
“我要不这么说,嗜钱如命的老鸨怎么会放人?”韶灵费尽全力,才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慕容烨的下流举止,令她气急败坏。
“真这么担心爷的身体?”慕容烨另一手勾住她的腰际,逼得她无法从原地离开一步,邪笑着问。他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令原本就闷热的晚上,更是炙热烦躁。他故态复萌,鼻尖甚至就要碰着她,那双眼底闪耀着的,分明并非善意。
韶灵直视他的眼,神色不变,虚以委蛇:“我对任何一个病患,都是用心负责的。”
慕容烨勾气淡色的唇角,轻缓之极地询问:“不过……爷这儿,你打算如何负责到底?”
他的骄傲就在她的掌下,像是蕴藏了一枚火苗,依旧烫的惊人,韶灵唇角扬起一抹乖张坏笑,右膝猛地抬起,正要击中他的胯下!
“好狠的招——”慕容烨眼神冷沉,却利落闪开,一掌扣住她的膝盖骨。
不管多厉害的男人,要被伤着了命根子,这辈子就完了。
行迹败露,又被制服,她暗自咬牙:“我只是为七爷消消火。”
“你要爷断子绝孙么?!”
他眸子一眯,森然戾气从眼底深处泛滥开来,她顽劣不堪,野性难驯。
慕容烨大掌一推,韶灵总算挣脱出来,连连后退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