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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爷爷的故事1

亚洲铜,亚洲铜

我的祖父死在这里,我的父亲死在这里,我也会死在这里

这里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

爱怀疑和爱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亚洲铜

看见了吗?那两只白鸽子,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

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

亚洲铜,亚洲铜

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我还记得在数年前的那个深夜,将进初冬的月光,像少女娇美的脸庞,戴着一块避风的轻纱,若隐若现,为这方宁静的天地,平添了几分不可琢磨的味道。

在村头,一道青砖围成的四方小院内,年少的我坐在窗户前,在散发着光亮的电灯泡下,放下手中无意中翻箱倒柜发现的一卷《海子诗集》。

看着墙外,树影婆挲的两棵老枣树,想着诗集上的这首诗歌《亚洲铜》,心中热血澎湃,激动不已。

这首乡土气息浓厚,散发着无限艺术魅力的诗歌,是著名抒情诗人海子,写作于上世纪八十代末期。而当时我们伟大的祖国,正高举旗帜,坚定不已的走在经济强国的复兴之路上。这期间进行着一系列关于土地,军事,经济。的改革和政策调整。以我当时的学问和短暂的人生经历,还不明白海子的这首诗和土地改革有没有什么关联?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诗歌透露出的厚重与诚挚。而这首诗所描述的‘‘我‘‘,化身千千万万个我,千千万万个农村人,对于这片土地和传统文化的依赖和热爱。

月色朦胧,我仿佛看到了墨庄的大伯大叔,大娘大婶们在烈日下或者风雨中,面朝黄土,背朝天。依靠土地而生,依靠土地而食,依靠土地而死,然后埋进土地里,与天地融为一体。

夜渐渐深了,隔壁厢房爷爷的房间里,十几个村民还在开着小会,议论着祖宗的坟墓,到底是扒平还是不扒?

我没有什么兴趣去偷听?但看着墙外安静的老枣树,我想到了一件亲眼目睹的小事:大概五六年前,也就是九几年那会儿,不知从何处流浪过来一个年轻的乞丐。

那穿着破烂的乞丐,用缺着两根的手指的右手拿着个破碗,敲着竹板挨家挨户,讨碗剩饭剩菜,讨块凉馍,将就着吃。

当有一天,那年轻的乞丐来到墨老汉家门前时,墨老汉盯着他,从上到下看了半天,把乞丐看得浑身毛发倒竖。乞丐都有点感觉,不大好意思杵在人家门口了,扭身便想要走。

这时,墨老汉开始说道:“站住,先别走。”

乞丐停身说道:“大爷,我怕你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踏进你家门前半步。”

墨老汉说道:“那可不行,我还指望你给我搬砖头呢?’”

乞丐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不吃你家的饭,还要给你家搬砖头,我犯贱啊!”

墨老汉说道:“不会让你小子白干的,你把这一堆砖搬完,我给你十块钱,怎么样?”

乞丐计算了一下一百多块砖,十块钱可以干,便一口答应了。

乞丐用剩余的八根手指,把砖搬完,当墨老汉拿着十块钱,递给乞丐的时候。

乞丐看着那十块钱,看了良久,向着墨老汉深深的弯腰鞠躬,头也不回的走了。

墨老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道“孺子可教“。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当墨老汉及墨庄村民,都忘记了那个乞丐的时候。那个当年的乞丐,如今早已发达的小老板,寄给了墨老汉一封信和一大笔钱。信的内容说,当年墨老汉给了他尊严,给了他自信,给了他如今的一切,他非常感谢,并且留下了自己的地址,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随时找他。

这件事情也一直被村民们交口相传,赞叹不已。

???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改变了那个原本穷困潦倒的乞丐,也时时牢记在我的心头。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爷爷是个饱经风霜,有故事,又智慧的老人,那些麻烦事还不迎刃而解?

******

虽然我不知道那晚在隔壁的厢房,爷爷那五十多个平方的房间里,爷爷和村长他们议论的整个过程,但在第二天的早上,早早起来的我看着爷爷那张犹如千年寒山的老脸,我就猜到了那个不愉快的结果……

????一个早上,我都在变着法的逗爷爷他老人家开心,终于当我讲完第一百零一个儿童故事的时候,爷爷老人家——笑了。

???从布满千年寒霜的老翁,变成了颇有喜感的圣诞老人。也从爷爷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那晚的议论情景。

????原来那天晚上,包括村长在内的十几个人跑进隔壁爷爷的厢房,反正也不是头一次来,这些人好不客气的或站或坐或蹲。都做同一个动作,那就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蹲在地上叭嗒,叭嗒吸着烟锅的韩老汉。

十几个人喷着吐沫星子,东扯西侃,讨论了许久是根据政府的安排把坟扒平,种上农作物,还是和政府硬抗到底,让那些老祖宗在地下安安静静的聚会喝茶?

时间已经过去老半天了,但这老头硬是一个字没吐,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韩老汉却时不时抬头,看着吊在空中铁笼子里的鹦鹉两眼,好像在和那只喂养多年,浑身羽毛柔顺多彩的鹦鹉,用某种方式进行无声的交流。但那鹦鹉却是眯着豆子儿般大的小眼,耷拉着小脑袋,看模样好像是懒得搭理他一般,煞是有趣。

十几个人看看老汉,再看看鸟儿,也想不通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只知道老头儿是个有故事,有智慧的人。而这件天大的事,老人一定会拿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此时屋外夜色茫茫,屋里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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