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他凌虐了一回,身上的痕迹才刚刚消下去,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她可不想这么快再被毒害一回。
“朕答应了吗?”
“当然答应了。”
“朕答应让你养伤,可没答应这个。”夏候彻低笑,说着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凤婧衣恨恨地登着强词夺理的男人,“你……”
夏候彻低头以吻封缄,手已经迫不及待在她身上游走,直到撩拨得她面色绯红,低笑道,“好了,我小心些就是了……”
之前喝醉了没了轻重,让她落了一身伤,被她埋怨了好些天了。
凤婧衣虽不想侍寝,但也知道在兰妃将要回宫的关口上,她不能让自己失去宠爱,只得婉转承受……
许是这两天睡得多了,夏候彻起来的时候,她也跟着醒了。
夏候彻穿戴妥当,回头瞅了她一眼,道,“起来陪朕用早膳。”
“兰妃娘娘是不是快回来了?”凤婧衣一边下床更衣,一边问道。
“还有十天吧。”夏候彻道。
“嗯。”
夏候彻洗漱完,道,“不是说好,不许在这件事上跟朕为难吗?”
“嫔妾不敢。”凤婧衣说吧,自己掀了帷帐先出去了。
夏候彻好气又好笑,这宫里上下哪个女人敢跟她这么样动不动就给他撂脸子的?
凤婧衣刚坐下,敬事房太监已经端着药进来了,道,“钰嫔娘娘,药来了。”
“有劳公公了。”凤婧衣让沁芳端了过来。
“奴才应当的。”他默在立在一旁,等着钰嫔用完药。
这是妃嫔避孕的药,这几年来无论皇帝宿在哪个宫里,第二天他们都会把药送过去。
皇帝登位也有几年了,宫中得宠的妃嫔一个接一个,他却一直未有要留子嗣的意思。
记得皇帝登位的头一年,新得宠的欣美人暗中倒掉了药,两个月后怀了孕,原以为会母凭子贵扶摇直上,结果皇帝却是赐了一碗红花,强行打掉了这个孩子,欣美人被打入冷宫后不久,自己便了断了。
自那之后,宫中妃嫔便再也没有妃嫔敢打这样的主意了。
此事,凤婧衣入宫便也听说了,莫说是夏候彻不想留孩子,便是他想留,她也不能留。
沁芳将药吹了吹,递过去道,“可以喝了。”
刚说完,留在凌波殿的张太医却赶进门道,“娘娘且慢……
夏候彻从内室出来,便瞧见屋里站了不少人,皱眉道,“怎么了?”
“微臣给皇上请安。”张太医跪下深深行了一礼,直起身望了望凤婧衣手中的药,说道,“微臣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夏候彻在凤婧衣边上坐下,不耐烦地道,“恕你无罪,说!”
“谢皇上。”张太医谢了恩,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碗药,钰嫔娘娘还是不要再喝的好。”
夏候彻面色微沉,那是什么药,他又岂会不知道。
“为何?”
张太医一听皇帝声音不对,不由打了个寒颤,回话道,”微臣奉旨为钰嫔娘娘调养身子,娘娘体质偏阴寒,故而调理药物都是大热之物,而这药属寒凉之物,实在不宜再用,而且……”
“而且什么?”夏候彻沉声追问。
“而且钰嫔娘娘的身体状况,继续用这样的药,不仅调理不好身体,只怕长此以往,以后……以后再也无法生育。”张太医低头盯着地板,背上冷汗一阵一阵地冒。
这样下去若是钰嫔的身体状况不好转,也是他的罪责。
他现在将实情说出,一来有利于为钰嫔调养身体,二来皇帝如今这般宠爱钰嫔,难保将来不会希望她诞下子嗣,若是那时候钰嫔再不能生育,诊治不好便又是太医院上下的罪责。
不如现在将实情说出,若是皇帝真心宠爱钰嫔,他保不准还会得了封赏。
夏候彻薄唇紧抿地望向凤婧衣手中的药碗,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屋内也随之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良久,他一抬手将药拿走,道,“拿下去。”
敬事房太监微愣,连忙上前将药端回去,“是。”
“以后也不必往这里送了。”夏候彻又道。
“是。”敬事房太监应声道。
看来,凌波殿这位主子荣宠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此事不许再对外声扬,都记下了。”夏候彻沉声道。
“是。”殿内众人齐声应道。
“都下去吧。”夏候彻道。
沁芳担忧地望了望凤婧衣,随着众人一道退了下去。
凤婧衣暗自将那张太医恨了一番,这人存心是来给她添堵的吗,沉吟了半晌出声道,“皇上,嫔妾无碍,不必如此的。”
夏候彻伸手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手,皱着眉道,“都凉成这样,还叫无碍?”
“可是,六宫上下都如此,臣妾这允了特例不好。”凤婧衣眉目纠结,虽然太医说她不易有孕,可万一倒霉撞上了那可怎么办?
夏候彻揽了揽她肩膀,笑了笑说道,“安心养着身体,万一真是有了,那便生下来吧,宫里也该有个孩子了。”
他早晚也是需要子嗣的,若是她生下的孩子,想来也不错。
凤婧衣暗自冷笑,她怎么可能去生下仇人的孩子?
“好了,时辰不早了,朕该去早朝了,晚上再过来看你。”夏候彻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离去了。
他前脚出了凌波殿,沁芳后脚便赶紧进去了,瞧着凤婧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便也将事情猜测出了七八分。
“现在该怎么办?”
依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去让自己有机生下那个人的骨肉。
凤婧衣烦燥地捏了捏眉心,低声道,“你找墨嫣想想办法,从宫外带些药进来。”
“可是那样下去,你这一辈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讲,将是多么可怕的事。
“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还要孩子做什么?”凤婧衣决然道。
寒冬的盛京一日比一日冷,皇后忙着布置漪兰殿的事,便准了六宫嫔妃不必去请安,凤婧衣便就真的一连好些天连暖阁的大门都没出过。
自回宫之后,不知夏候彻是想安慰她一番,以免她因为兰妃回宫不爽快,还是别的意思,一连数日便都宿在了凌波殿。
各宫里紧张着夏候彻的旧情人兰妃回宫的事儿,遇上她一连数日承宠都没心思来嫉妒了。
夜静更深,凌波殿暖阁内殿云雨初歇,凤婧衣懒懒地窝在被子里,侧头道,“可不可以把宫里这两个太医撤回去。”
“他们都是皇后从太医院挑出医术最好的两个,留在这里对你没坏处/。”夏候彻轻轻拍了拍的背,安抚道。
“现在每日也就用那些药,不必他们天天过来请脉,隔上十天半个月诊断一次就行了,天天在眼前晃,烦得很。”凤婧衣不高兴地咕哝道。
要不是那张太医多事,她哪来如今这一大堆麻烦,让这两人留在凌波殿于她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嘁!”夏候彻低笑出声,侧头望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确定你不是因为那天装病被张太医拆穿怀恨在心?”
“我就怀恨在心,怎么了?”凤婧衣扬眉道。
“好了,让他们先回太医院,但每个月必须由太医请一次脉。”夏候彻无奈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好。”凤婧衣笑着答应下来。
唯一让她头疼的便是,这两个太医虽比不得淳于越寻便医术出神入化,但也是有些真本事的,若是她服用一般的避孕药物,难免还是会被他们发现。
看来,还是要公子宸去寻些不一般的药,才能掩人耳目。
“冬日里天是冷,你也别天天窝在宫里都不出门,这样下去以后怕就真的门都出不得了,午后暖和的时候就出去走走。”夏候彻叮咛道。
“宫里的我都不熟,苏姐姐每天午后都会来我这里,我没什么要出门去的地方。”凤婧衣闭了闭眼睛,说道
这大冬天,她才不想出去吹冷风。
“那就每天午后到皇极殿来走一趟。”夏候彻想了想,说道。
“不去。”凤婧衣翻了个身,懒得理会他的要求。
夏候彻一见她不听话,便又整个人贴了上来,咬着她耳朵道,“抗旨可是要受罚的。”
凤婧衣往被子里缩了缩,没好气地求饶道,“我去,我去,我去成了吧。”
夏候彻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再多加为难,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女人近些日脾气愈发地见长了。
于是,在凌波殿窝了好些天的凤婧衣不得不每天午后去皇极殿走一趟,其实去了也是没事干,他忙着批折子,她便一个人窝在暖榻上看书或是临摹字帖打发时间。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五天。
夏候彻抬头望了还在临字的她,搁下朱笔起道,“时辰不早了,朕让孙平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凤婧衣搁下笔回道。
之前好几天,她都是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去的,今天……有些不一样。
夏候彻牵着她出了内殿,接过沁芳递来的斗蓬给她系好,叮嘱道,“朕今天还有事,便不过去了。”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欠身道,“嫔妾告退。”
出了皇极殿,经过修缮一新的漪兰殿,皇后和傅锦凰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布置得如此富丽堂皇,都快要盖过了关雎宫和清宁宫的风头。
“主子,天这么冷,早些回去吧。”沁芳催促道。
“嗯,一会儿请苏姐姐过来下盘棋,尝尝你新做的点心。”凤婧衣笑了笑,举步自漪兰殿外离去。
两人刚走了没多远,便见到胡昭仪和郑贵嫔两人迎面而来,连忙见了礼,“嫔妾给昭仪娘娘,贵嫔娘娘请安。”
胡昭仪面色有些阴郁,郑贵嫔倒是一如往的笑颜待人,“钰妹妹,这是要回凌波殿吗?”
“是。”凤婧衣淡笑回道。
“我和胡昭仪闲来走走,妹妹若是无事,大家一起做个伴儿可好?”郑贵嫔笑着问道,说着亲昵地上前牵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