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们两人刺杀了冥王教圣女,夏候渊又掉过来要杀她灭口,故而才把她逼得从山上掉下来了。
可是,夏候渊是什么时候和冥王教牵连上的?他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又为什么会对公子宸下手?
这一切的猜测知道公子宸不愿多提,也不好再多向她询问求证,只得让人暗中再去查探。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如今人能活着回来就好,其它的总有一天能查清楚。
墨嫣从金陵的来信回报,说是并未发现凤景身边有可疑之人,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还有些难以安心,一再嘱咐了墨嫣继续注意。
萧昱让人查找楚王夏候渊的行踪,但始终一无所获,仿佛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北汉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乎都是靠药养着了,国事也都无力再过问了,然而太子却还是迟迟没有接位为帝,这也成了他的心病。
皇后和宫中嫔妃都知道老皇帝是铁了心会将皇位传给鸿宣太子,便愈发费心思将自己母家的女儿传进宫来,想要讨得太子欢心,以保将来的荣华富贵。
春光明媚的午后,凤婧衣正带着瑞瑞在公子宸住的园子里赏花,安顺急急进来禀报道,“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和灵犀郡主来了。”
太子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同意,外人不得入行宫,可来的到底是皇后,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又哪里拦得住,只得来请示太子妃的意思了。
“皇后娘娘?”凤婧衣皱了皱眉。
“是,说是陛下最近身体不好,皇后娘娘带灵犀郡主到附近的相国寺祈福,顺道想来看看太子妃娘娘。”安顺说道。
说是看望,只怕也是为了让太子纳妃之事而来的。
太子那里说不通了,便是想着从太子妃这里下了。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去请到兰苑,我一会儿就过去。”
皇后凤驾都到行宫外了,她若还是拒之门外了,这宫里指不定还得怎么编排她不懂礼数,借时又会说到太子识人不清什么的。
“是。”安顺松了口气,连忙应了声去外面迎驾。
若太子妃说是不见,他还真是为难要怎么推托了。
“沁芳,你带着孩子就在这边,我过去看看。”凤婧衣道。
瑞瑞是她最忧心的,带出去任谁也不会觉得长得像萧昱,这两个孩子的身世一直隐藏严密,若被人揭露出来,她受人非议倒是没什么,只是要为难了萧昱,累及两个孩子了。
“好。”沁芳知道她的顾忌,便立即应了下来。
凤婧衣起身,带上候在外面的宫人赶去了兰苑,过去的时候安顺已经将皇后和灵犀郡主两人请进了兰苑。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虽然萧昱与这个母后并无血缘关系,甚至算不上亲近,但礼数总是不可废的。
“快免礼。”正座之上,身着紫色绣金凤宫装的皇后含笑出声,虽也是有些年纪了,举手投足却极具风韵贵气。
凤婧衣起身落坐,接过宫人端来的茶,奉到了皇后跟前,“臣妾一直未能入宫拜见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哪里的话,听昱儿说你身子一向不好,又要带着孩子,好好养病才是要紧的。”皇后态度出人意料的和蔼。
凤婧衣默然而笑,没有再言语。
“孩子呢?”皇后笑语问道。
“奶娘和宫人抱着去园子里玩去了。”
“先前只知道昱儿让人在这里建行宫,建成之后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刚刚一路看了,比之宫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如今陛下身体欠安,不然本宫定要赖在这里住上几日了。”皇后笑意端庄,却也不失和气。
凤婧衣只是浅然而笑,并不说话。
她若真说,皇后若是得空便过来,那便是再没时间,皇后也会带着人过来了。
“我听父亲说,凤凰台行宫,建了春夏秋冬四处园子,各有妙处,可是好奇得紧,不知道太子妃能不能让灵犀得空过来参观一番?”灵犀郡主婉然笑问道。
凤婧衣微讶,上次见面还一口一个长公主,如今这就改口了,只不过是要来赏景,还是要来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郡主在宫里若是见到太子殿下问问让他一起带你过来吧,一个人往这里跑,若是路上有个什么意外那就不好了。”凤婧衣浅笑回道。
你要来,问萧昱吧,我做不了主。
她要答应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今天答应了灵犀郡主,指不定明日什么郑小姐,周小姐,都要找到这里来了,所以这个头是决计不能开的。
皇后面上的笑意有些尴尬,若是萧昱肯带灵犀过来,她们还用得着来这里找她吗?
“本宫看园子里的花都开的不错,我宫里种得都没这么好,回头能不能让灵犀过来带两盆兰花回去,本宫那里的花匠尽给我种死了。”
“皇后看上什么花,臣妾让人搬了给你送进宫里,就不劳郡主这样劳累走动了。”凤婧衣笑着说道。
她还真是铁了心的,要把灵犀郡主塞到这凤凰台来不可啊。
皇后僵硬的笑了笑,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宫去了,太子妃若是得空就带着孩子进宫走走。”
凤婧衣上前扶着她起身,浅然笑道,“好。”
当然,她是不可能去的。
灵犀郡主面色也不甚好看,上前扶着皇后一边朝外走,一边道,“太子妃不必送了。”
皇后也不动声色拿开了凤婧衣扶着的手,由灵犀郡主一人扶着离开,凤婧衣还是将两人送出了行宫,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方才回去。
公子宸正坐着晒太阳,看着她回来了便问道,“打发走了?”
“嗯。”凤婧衣微微苦笑,接过沁芳怀里已经睡着了的瑞瑞。
公子宸没有再说话,只是心中有些担心,她和萧昱面上都风平浪静的,可是关于夏候彻的那个心结,却一直存在的。
如今这两个孩子的身份还没多少人知道,这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北汉朝廷还闹得掀翻了天去,更可怕的是传到大夏去了,夏候彻又岂会善罢干休。
她看着凤婧衣怀里抱着的孩子,这小家伙怎么长不好,非越长越像他老子,这以后还敢带出去见人吗?
“我先送孩子回去。”凤婧衣道。
公子宸点了点头,自己闭着眼睛继续晒太阳打发时间。
凤婧衣将孩子送回的住处,轻轻抚了抚孩子神似那人的眉眼,他现在还小,只要不抱出去,倒也没什么。
可是,他总会长大,难道她要让他与那个人儿时一样,只在一方小天地长大,不能去见外面的人,不能去看外面的世界。
“主子,太医和医女过来请脉了。”沁芳进来,低声禀报道。
去年难产生下两个孩子,加之当时又淋了雨还骑了马,好在这半年来太医用药悉心调养着,一直汤药不断,所幸还是渐渐恢复过来了。
太医和医女每半个月会来请一次脉,最近是照顾那边伤重的公子宸,便晚了两天才过来请脉。
凤婧衣给孩子掖了掖被子,这才掀开帘子出去到榻上接受诊脉,两名太医诊过脉便先退到了室外,医女问道,“太子妃娘娘现在月信日子还准吗?”
“时准时不准。”凤婧衣如实道。
“那月信之时,还是像以前一样手脚冰凉,腹痛难忍吗?”医女问道。
“比以前是好些了,手脚冰凉是老/毛病了,不是你们医术不精。”凤婧衣道。
医女垂首立在一旁,问道,“那最近行/房之时可有不适?”
凤婧衣正喝着水险些呛道,尴尬地别开头道,“没有此事。”
医女怔了怔,继续道,“太子妃难产,身子又受重创,恢复起来确实不易,不过现在基本没什么大碍了,房事只要不是太过剧烈是可以的。”
太子殿下正值壮年,如今身边只有太子妃一个,自太子妃生产身体受创到现在近半时光,一直未有男女之事,着实让人意外。
“知道了,你下去吧。”凤婧衣道。
“太子妃体质虚寒,虽有好转,但还要继续用药调养,不然以后会很难再孕育子嗣了。”医女说着,却又道,“太子妃如今的身体状况,两年之内最好不要再生育,先将身体调养好为重事。”
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再用避孕汤药,这话自是叮嘱他们夫妻自己注意。
“知道了。”凤婧衣有些烦燥地皱了皱眉。
医女下去,和太医一起又开了新的药方,交给了沁芳方才退了下去。
凤婧衣一手支着额,揉了揉眉心,萧昱子嗣的问题是无可避免的问题,他不愿纳妃嫔,子嗣的事必然是要落在她的身上,可是现在……
夜里,还未到晚膳,萧昱便回来了,随行的侍卫又是带了厚厚一包袱奏折送到了书房。
“有事要忙,就先住在宫里,带回来也一样是要批到深夜。”凤婧衣站在桌边,一边给他倒着茶。
萧昱解了披风放下,走近自身后拥着她,头搁在她肩头道,“想你了,每天一进宫就盼着天黑能回来。”
凤婧衣微震,将杯子递给他道,“茶。”
萧昱松开她,接过茶杯坐下道,“安顺说,今天皇后过来了?”
“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再有这样的事,不必理会,你也用不着看她们的脸色。”萧昱道。
父皇拿这样的事儿压他,他就算不答应,他也不会真把皇位再传给别人去,所以只要他态度坚定,他们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嗯。”凤婧衣应声道。
沁芳带着人进来传膳,道,”太子殿下,主子,净手用膳吧。”
一起用完晚膳,萧昱便赶着去了书房批带回的折子,凤婧衣抱着将睡醒的瑞瑞去奶娘那里喂了奶,哄睡了安置好,端着沁芳沏好的茶送去了书房。
萧昱听到声音抬眼望了望她,“孩子睡了?”
“刚睡着。”凤婧衣说着,将茶搁到了桌上问道,“要不要我帮忙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