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完完全全无法行动。林尧君睁大的眼睛中倒映着完全泽之智的完全身法虚影。连一个呼吸都做不到,那虚影重新归一,眼前只剩下这个熟悉的人,一指点在自己心口处,世界,完完全的黑了。仿佛进入了梦乡或者幻境。林尧君看到自己四周完全变了模样,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身处无边无际的星空里,这里美的不言而喻,他看到有一处星空仿佛有过坍塌的痕迹,就好像还没崩坏完的房屋,还有一处星空,竟然一直燃着熊熊大火,这火是红色的,也是黑色的,看的他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烧着星空???这火为什么不熄灭??”纵然心中有万千疑问,但眼前的师尊却如雕像一般始终一动不动,只是轻轻的用剑指点在他的心口。
这里有一股寂灭的气息,林尧君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他想奋力挣扎,但还是一动不能动,烦躁之感逐渐上升,不知为何,林尧君竟然微微低了下头,眼光向下看,发现自己悬浮的脚下,有一些血迹,这血迹不像是流出来的,而是像咳出来的。
“师。。师尊,有血,这里是哪里?”林尧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从微张的嘴里吐出几个嘶哑又模糊不清的字。
“风象,无痕无迹,无边无际,无法无天!收敛心神,看好。”耳边传来泽之智熟悉的口吻,依旧是那般淡淡的。林尧君顿时只觉得仿佛心神都安定了,缓缓闭目。
突然,他发现自己虽然闭上了眼睛,却能看清一片世界,但是这并不是他身处的这片星空,这里是,当日拜师之地,自己站在湖面上,天空没有日月,因为林尧君知晓,那日月是倒映在湖里的。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林尧君惊异之间,突然他身体一侧,那速度,已经快过了凡人的眼睛,但他觉得,自己并没用什么力气,仿佛就和凡人举手投足一样,感觉自己并不快。他为什么动?因为他看见了风的轨迹,那阵风要撞到自己了,他只是下意识的躲避罢了。
“你看的见风了,你也会用风的力量,你的成仙路,从你成为它的主人开始,就像我的修仙路一样。”泽之智身影突然出现,林尧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师尊,我成为风的主人???”
“不错,虽然你目前的修为做不到。”林尧君听到此话更是傻了眼,“那师尊您让我成为他主人?”
“做与不做,一切全凭你自己。”泽之智说到这句,明显口气变得更加严厉起来。只让林尧君听的一头雾水。
“做风的主人?什么意思?师尊这又是什么局?我要好好想想。”林尧君仿佛沉浸在了一个思考的世界,完全没在意泽之智,他微微抬头,闭上眼睛去感受这里的风。
过了好久,泽之智也陪着林尧君站了这么久,他淡淡望着林尧君,心中想道:“你会做怎样的选择呢,君儿。”
就在此时,林尧君睁开了双眼,仿佛沉淀了一般,他的眼神更加的有神,开口说道:“师尊,我已经想好,我不做这风的主人。”“为何!”泽之智似是感兴趣一般。
“我的修为做不到。”
“仅因为如此?那吾现在赐你无上修为,你再做定夺!”泽之智淡淡说道。
“不,师尊!是我不愿做它的主人,风之象,无痕无迹,无边无际,无法无天,但同时,它也无拘无束,师尊,这是你故意漏说的吗?如果比起做它的主人,我更愿意成为风,我所过之处,便是无,这份无,是无忧无虑,无灾无劫,无痛无苦,无分无离!愿以我之力,消无世间一切痛处。这一切,全凭我自己。”林尧这一番妙语连珠,却是如此的真情实意。听的泽之智都露出了一些赞许。
“师命不可违!”但泽之智似乎不想给他任何余地。
“师尊,我的道路,我自己会走,师尊栽培我,是我造化,但我的路,无人可为我选择或替代,我便是我,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师尊,也不会有第二个林尧君,请师尊体谅,坚持自己的路对尧君来说,已经超出了生死的重要。”哪怕过了几万年,林尧君也不会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的表情和眼神是有多么的专注和认真。这些话,如同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说,而他也知道,他将会用自己的生命去诠释。
“不差!看好。”泽之智身形幻化于天空,随意一手推出,便是一道风旋白光,反手回舞又是一道白光,这两道白光落入湖中,顿时爆开,惊天动地!林尧君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泽之智猛摆一腿,这风旋白光竟然从他的脚面踢出,泽之智于空中一脸踢出三腿,林尧君看得真切,每一次出腿,都打出了风旋白光,如同之前站在雪地上自己双手结印而成的那样。
“这.这难道不用结印吗??难道不是用手打出去?”林尧君飞速的思考着,泽之智的身影已经落下,淡淡看着他,“学会我刚才教你的,你就可以出去了。”
“师尊,难道风旋之力无需结印?也不是用手发动吗?”林尧君知晓又是一道难关,连忙开口问道。
“结印?是谁告诉你要结印的吗?我吗?”泽之智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有些愚蠢。
“雪地上,我完全模仿师尊的动作才能发动气旋之力,这不是师尊教我的吗?”林尧君说道。
“如果每个人模仿我的动作,是不是每个人都会了?那这风旋之力也太廉价了。另外,那个动作只是我觉得用在这风旋之力上比较潇洒飘逸罢了,你不这么觉得?我真是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装了什么,林尧君,你果然是个愚蠢之人。”这应该是泽之智一生里最长的几句话了,但是林尧君却想,师尊这时和自己开玩笑也太不合时宜了吧?随即又想提问,不过这时,泽之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雪地上,泽之智收回剑指,一挥衣袖,漫天的雪花也消散了,他轻轻的为林尧君掸落头发与衣裳上的落雪,缓步消失在远方。
“能走多远,是你自己选择的,别让我失望了。”
十日后,璃南宗。
在主殿前的修武场,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影。这些弟子分两阵,一阵人数众多,衣服有蓝有红有白有黑。另一阵的弟子人数不过二十,清一色的穿着红色,如同一簇火苗。两阵人之间隔着修武台,这台子很大,可容数千人站立还有余。
那台子上站着一个老者,这老者略微佝偻着背,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者的气息,但是场下的两方人马,却无一人敢在此时交头接耳。
“诸位,今天是璃南宗与西昆天城一年一度的拜试之日,规矩嘛,自然不必多说了,想必大家也很清楚了。但是,切磋,只为增进交流,了解自身不足,万万不可动杀心,否则的话,老夫只能将心术不正之人,就地阵法了!尔等可明白?”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老者身体转了过去,面对着人数多的一方人群。“是,弟子谨遵副院长教诲。”千人之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哎?别叫副院长,说了多少次了,叫副宗主,老夫还没能从杀伐的日子里适应过来哦。”老者边说边转身,脸上露出微笑,台下的众人却是听得心惊。
“这位师兄,请问副宗主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此时在那下方的人群内,缘如歌悄声询问边上的一位师兄,缘如歌生性随和,不拘小节,他也不在乎这严肃的场合气氛,开口便问。
“这嘛.只是听说啊,副宗主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强者,死在他手上的修仙人,多如牛毛。”那被称作师兄的人,认真看了一下副宗主的位置,旋即轻声说道。
“哇~~~~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缘如歌笑嘻嘻的说道。
“张长老,今年拜试,可是要手下留情啊,去年我宗这帮学生,也是给老夫丢人丢到家咯。呵呵”老者走下台去,便径直走到西昆天城的位置,和张长老客套起来。
“哎??副宗主切莫这么说,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小辈,您这么说,真是让我这个小辈不知怎么做好了哩。”说话的这位张长老,竟然是个女子,她的身形绰约多姿,身形曲线饱满可见,仪态不凡,显然受过极好的教育。长相更是没的说,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只是眼神里似带一份幽兰气质,仿佛不喜凡俗,不惹尘埃一般。
“张长老太过自谦了,西昆天城的弟子着实让老夫赞赏,无怪宗主每次说起贵城弟子,都是赞不绝口,哎,年纪大了,也是爱唠叨了,让张长老见笑。”老者讪讪的笑了笑。
“多谢副宗主抬爱,璃南城与西昆天城本就世代交好,其实完全不用分你我。若是副宗主愿意,以后可以经常让两院学生多促进交流。”这位张长老略一抱拳,郑重说道。
“恩~~不骄不躁,张长老心境上佳,可赞可赞!好咯,不唠叨了,开始吧!”略一停顿,老者的嗓音冠绝长空,“拜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