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太爷正和金正夫、陶侧夫等在房里说说笑笑,只见一个管事的公公打了帘子进来,笑道:“老太爷,金正夫,大姑爷及淡姑奶奶的年礼到了。”
一听是嫁到舒亲王府的儿子的年礼来了,殷老太爷高兴的忙说道:“还不快抬来看。”
那管事公公应道:“是!”便躬身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见几个健壮的公公抬了几个箱子进了来,跟在后头的两个穿着碎花棉袄裙卦,着深褐色绣花底裙的公公也跟了进来,跪下,道:“给老太爷,金正夫、陶侧夫,各位主子,请安。”
原来这两个体面公公就是跟着王正君陪嫁过去的公公之二,现奉了王正君之命来给殷老太爷请安。
见是儿子的陪嫁公公来了,殷老太爷忙叫了起,待俩个公公站定,方问道:“芳儿还好,淡姑奶奶还好,我的雅儿可好?”
左边一个略显富态的公公微微矮身福了福,笑道:“回老太爷的话,正君王女都好,二公子也好,这是正君让奴才捎来的信。”说着捧到殷老太爷的面前。
殷老太爷命小侍接下信,拿过方看到信封上写到“不孝子王婷芳拜慈父安康”,忙展了开来,看到芳儿熟悉的字迹,心中不由地微微泛酸。婷芳在家时,就是他最爱的儿子,承欢膝下,乐享天伦,如今嫁到了舒亲王府,一年也见不上几回,舒亲王对自己的儿子又不是很好,还隔三差五的就会纳些侍室进门,怎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伤心落泪。
信中亦不过是写些齐家都好,问父亲安之类的云云,殷老太爷看罢,问道:“上回听说府上有个小侍怀上了姑奶奶的孩子,生了没有,是男是女?”
婷芳多年不孕,后好不容易怀上了,生的却是个男孩儿,对于殷老太爷来说,芳儿生男生女都是他的骨肉,但想到舒亲王府中众多的夫侍,各个都是如花似玉,芳华正好,又怎能不让他担心,如若是知根知底的生了女孩还好,就怕是个只会惑人的妖精,这一有了女娃傍身,恐就要爬到婷芳的头上了。
这公公早年亦是在王家殷老太爷身边伺候过的,怎会不知道殷老太爷说的是什么意思,笑道:“回老太爷,是明年六月的产期。另外,王女并没有给这个小侍名分。”
顿了顿,又道:“这小侍是趁王女喝醉时爬上王女的床的,就这么一夜,便怀上了,不过,已有了流产的先兆,依小的看,怕是没福气生下这孩子了。”
殷老太爷听得这话,稍稍放心了些,他的芳儿膝下只有一子,始终是一块心病,想到这,又开口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雅儿过了年也要十三岁了吧?”
“正是,二公子过了年便十三岁了,模样亦是好看,和正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公公笑着回到。
想到自己那可爱的外孙,想到长的和芳儿小时候一个模样的雅儿,殷老太爷眼里不由涌出了些慈爱的笑意:“不是我夸自个儿家的好,可芳儿从小就是长的好的。”
一边的金正夫笑着说道:“姑爷是随老太爷的,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就艳压群芳,如今也是风华不减当年,这侄子自也是长的好的。”金正夫说着这话,心里却是不已为然的。王婷芳在家时,金正夫就看不惯王婷芳的傲慢模样,自以为得了老太爷的喜欢,谁都不放在眼里,清高地很,金正夫也是世家大户出生,平日里,哪个不围着他,和他亲厚,对他另眼相看,单只这王婷芳,端着公子姑爷的架子。好不容易王婷芳嫁了人,还嫁的是舒亲王府,想必现在更加得意嚣张,金正夫自是巴不得王婷芳这辈子再也别回来方是好了。
殷老太爷当然不知道金正夫心里的想法,以为他也是在夸自己的外孙,自是高兴异常。看了公公带来的芳儿的年礼,件件细腻精巧,令人见之忘俗。
又想到芳儿的体贴,亦是心中温暖。别看在这王府里,人人尊他为老太爷,无人敢违逆他的意思,现在的家主虽是庶出,却也对他孝敬异常,但总是隔的远了些,这次芳儿年礼如此的丰厚,也算是壮了殷老太爷的面子,可见儿子即使身在舒亲王府,亦孝顺非常,也让她们看到了舒亲王府家底之丰厚,皇家的气派非凡。
“芳儿也真是的,什么好的东西全拿来孝敬我这老头子了。”话虽这么说,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瞒不了人。
“这可是姑爷的一片孝心,老太爷虽说吃的穿的俱是好的,但哪里比的上儿子亲手准备的。这也是老太爷,姑爷的福气大,想这舒亲王府,可是皇室宗族,何等的人家,又怎么会在乎这些。”陶侧夫笑着说道。
“哈哈,舒亲王虽是皇亲,可如今的高位却是全凭本事挣来的,品貌又俱是好的。我家芳儿可是个好福气的孩子。”殷老太爷想起当年的赐婚,亦是满意的很。
方说到此,又有小侍掀帘进了屋来:“老太爷,金正夫,是江南金家,金夫人家送年礼来了。”
金正夫忙吩咐人抬进了屋,见年礼除了各种土仪之外,还有好些精致之物,都是从国外而来,就是有钱也是难求的,一看之下,竟比往年还丰富些,看着这些,金正夫刚刚对王婷芳的不快也少了许多。这王府现在是他做的主,膝下又有嫡女傍身,还有金家这极富的靠山,怎么不让他体面,脸上的笑意也不禁更浓了些。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舒亲王府在京城可是领头的大家豪门,除了宫中的那一位,再没有一人能越得过舒亲王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年节也比她人要忙碌的多,这不,还没到腊月,舒亲王府中便上下忙活了起来。虽然送往各府的年礼无须爹爹打点,但单单芷阳居中需要安排的琐碎事物也让爹爹忙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