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一)
战争,战争爆发了。
我叫巴顿,是一个机器人,我的使命就是完成主人交代给我的任务。作为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这是机器人的法则之一。
我的诞生是为了修复被战争破坏的机械。
在一场战斗中,我与主人乘坐的战机被击中,坠落在了沙漠中。主人受了重伤,战机的损坏令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等待救援。
“战争,战争真是残酷,是不是?”主人问我。
“嗯,那的确很可怕。”我答。
三天后,仍不见救援人员,食品告罄。主人的伤势也恶化了,十分痛苦。或许,我们已经被遗忘了;或许,主人的阵亡通知已经送给了他的家属。
“救…救救我!”主人极尽哀求地对我说,“去给我找水……快一点……”
于是,我离开了战机,走入了茫茫大漠的深处……
(〇二)
经历了两次日出之后,我终于在这片沙漠中发现了一块绿洲,这里的天空中甚至还有云,而且这里看起来还有人居住。这一切都证明了这里有我要找的东西——水。
果然,这里有一户人家。
我走近,房子的门开了,是一个女人,后面还躲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胆怯又好奇地看着我,呵呵,真有趣,谁让我是机器人呢!
女人对我的突然造访有所忌惮,把小女孩喊回家后,径直走出屋来。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我能听出女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害怕。
“我想要些水,我的主人受了伤……”
女人知道我没有恶意,于是,她给我装了满满的一壶水。
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谢谢你。”我道了声谢,便匆匆往回走了。我知道,主人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〇三)
只用了十个小时的时间我便赶回了战机。
可是我却发现,主人已经死了。
“你要我去找水,说没有水你就会死。可现在有水了,你还是死了。为什么……你要自杀呢?”
我把水缓缓倒在了主人的尸体前,因为我不需要。
主人死之前,为我装入的最后指令是SAVE——拯救人类。
可是主人死了,这样我的任务就无法完成。
于是,我再一次返回了沙漠绿洲中的小屋。
(〇四)
我又一次见到了女人以及她那可爱的女儿。
我向女人说明了情况,但看起来女人似懂非懂。
“呃……所以,你要在我这里工作?”女人有些疑惑。
“是的,我的主控程序是拯救人类,而你们是人类。”我回答道。
最终,女人答应了我的要求。
“那……看到那些瓜了吗?”女人指着一小片瓜田对我说,“去给那些瓜浇浇水吧。”女人向我发出了指令。
机器人就是履行人的指令。“好的。”
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浇瓜就能拯救你们?”
女人狡黠地笑了一下。答道:“这个嘛……如果你不浇水的话,瓜会枯死;瓜枯死的话,我们就没有瓜吃了,那我们就会饿死。所以,你给瓜浇水就等于在救我们,明白吗,大个子?”
我听了,似恍然大悟。“对,对!是这样的,没错。”
女人转身,小声嘀咕了一句:“傻瓜,加油吧。”走开了。
我边浇瓜边想:“真不愧是人类,只几句话就把这件事的关系解释清了。”
(〇五)
这样,我留在这里,又一次开始了拯救行动。
人类的生存是件很复杂的事,他们并不像我只需每24小时补充一次太阳能。他们要活着就要做很多事,他们的确需要我拯救。
渐渐地,女人和她可爱的小女儿与我的关系更加亲切,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吃饭了。”女人喊道。
我和小女孩停止了追逐打闹。刚刚我和她下棋,我赢了,她生气了,直叫我笨蛋。可我是机器人,要知道机器人是很聪明的。
“我不叫笨蛋,笨蛋的是……”我话还没说完,她便跑开了,于是我就追她。我们玩得很开心。
篝火边,看着他们母女二人在一起,我很满足,我相信我会完成主人给我的这最后的任务的。
“巴顿先生,你也吃呀。”小女孩分了一点儿她的食物给我。
女人在一旁笑着说:“巴顿先生不能吃这种食物的。”
“谢谢,我不饿,你吃吧。”我对小女孩说。
“巴顿先生,你真好。”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谢谢。”
“你真好。你真好。你真好。你真好。你真好。你——真——好。”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不用每句都回答吧,巴顿先生。”
“哈哈哈……”
(〇六)
六年之后……
我采了一束花,放在了一座坟茔前,在那里站了好久。
“你果然在这里啊,巴顿先生。”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很漂亮。如果我是人类,一定会喜欢上她。
“小美,什么事?”我应了她。
“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就猜你在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巴顿先生都会到这里来。”小美说。
“是的。五年前的今天,你的母亲遭到毒蛇袭击身亡……”我说得很轻,“那之后,我杀光了这片绿洲中所有的蛇,但是已经没有用了。我说过要保护你们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却没能够在她身边。…”
小美笑了一下。“又不是你的错,巴顿先生。”
“是吗?”谢谢你了,小美。”我也放松了一些。“对了,小美,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是……是吗?”小美有些紧张。
“特别是那里。”我指了指小美的胸部。我看到了她的脸红了。
“有件事…”我向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