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乱啼,枝头秋意阑珊,林子里的叶子在空中不停地盘旋着,像枯萎的蝴蝶,飘飘荡荡,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碎了一地。萧瑟的风却又一次卷起安详的落叶,洒落在一个小土丘上。土丘前竖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并没有字,但是,这确实是一座小坟,因为对着木板的还有一个跪在地上不停抽泣着的小男孩。
哀伤满遍,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
“哈哈。”不远处竟传来了小孩欢快的笑声。“来呀,你们抓不到我,哈哈。”
一个小孩笑着朝坟这边跑来,后面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在追他。
“小兔崽子,别跑。又来偷东西。看抓住你不砍断你的手!”
“来呀,来抓我啊!”小孩一边跑一边还转过头向追他的人做鬼脸。飞快地从坟前跑过,踩得落叶簌簌作响。
小孩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跪着的那个小男孩,但小男孩却是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破坏了这悲伤的氛围。
“他的笑声真好听,笑容也一定很好看。”这时的小男孩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小孩的笑声让他内心的悲痛缓和了许多。不过,他赶紧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种想法。正哀思嗳,悼念嗳,能这么“不务正业”吗?
小孩跑过坟头没多远,后面的几个人也追到了坟边上。其中一个人顺手拿起那块立着的木板朝逃跑的小孩掷去。嘿嘿,正好击中了小孩的腿。
飞奔的小孩脚下受阻,一个趄趔扑倒在地,扑腾起不少落叶,抱着被击中的腿在地上打滚。
追着的人们得意地一笑,朝小男孩跑去。
“这下可算逮到你了!”
跪着的小男孩也站了起来。
小孩心知不妙,刚欲挣扎着起身逃跑,却是惊觉右腿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呼,臭小子,再跑啊!累死你爷爷了。”打手甲说。
“可不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能跑。”打手乙接着道。
“这次一定打断他的腿。”打手丙建议。
众打手皆点头称是,目露凶光。
说着便抬起小孩的右腿,一旁的人又捡起那块木板,准备用力砍下。小孩害怕极了,带着哭腔求饶,直喊“再也不敢了”,怎奈腿被提起,不能转回脸去,用他那极其可怜的眼神求得原谅。身体也被另外几个人狠狠按住,动弹不得。祈求声更是被几个打手置若罔闻。
木板,就要砍,
“等等!”刚刚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把它还给我。”小男孩指着打手手里的木板。
几个打手一愣,看到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也就四尺左右,才挨到自己的胸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小子,滚一边去,要不连你一起收拾了。”
“我再说一遍,把木板还给我!”小男孩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充满了愤怒。
“哪里来的小野种,也就先教训你一下。”几个打手不耐烦了,尤其是那个那木板的,吼了一声,举起木板直抡向小男孩,那力道,砸中的后果定是脑浆迸裂。
这年头世道****,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霸道世道中,实力就是一切。斗争已是家常便饭。生命,在斗争的践踏下脆弱不堪,早已不再高贵。更何况,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小树林,而要死去的也不过是一个弱得可怜的小孩。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沿着几个打手想象的地步发展下去。
木板确实准准得砸在了小男孩的头上,断为两截,只是小男孩并没有头裂而亡,而且,那么大的力道抡过去,小男孩竟然一动不动。
几个打手吃了一惊,却没有慌乱。他们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几个大男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孩?
抡木板的那个打手懊恼地把手里的大半截木板摔在了地上,又愤愤地踩了它两脚,像是刚才的失误都怪这块木板,让自己很丢面子,被身边的同伴看笑话了。
那个人觉得自己必须要在众人面前挽回脸面,一个人朝小男孩走去,猛地一伸手掐住了小男孩的脖子,“杂种,爷掐断你的脖子。”
旁边的几个打手也兴奋得煽动他,“掐死他!掐死他!”几个人脸上都泛着狂热的红光,甚至抓住小孩腿的那个人也不自觉地松了手。
小孩感到扯着自己腿的力消失了,急忙爬起来飞快地溜到一棵大树后猫着,却又露出头来偷偷观望这边的情况。
幸运的是,几个打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小孩已经溜了。
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掐住与被掐住的那两个人身上。
掐住小男孩脖子的那个打手嘴角向上一扬,于是,掐住脖子的那只手便用上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