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庄严就起了个大早。他慵懒得伸了伸胳膊,就在院子里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话说,今天一天都会很忙的,既如此,有怎么能没有充足的精神呢。
一会儿,海伯就会来教授他庄家的基本心法。
兴奋,兴奋。
兴奋的心情包裹着庄严,他握了握拳头,既然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力量是唯一的真理,那么就去把真理握在自己手中。起码,再也不要遇到造成他前身昏迷的遭遇。
上次是幸运,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这具身体也会一直躺下去当个植物人吧。
植物人啊...唉,可怜的植物人...
等等!
庄严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皱起了眉头。
该死,我好想漏掉了什么,仔细想想,想想...
他努力的回想着当初的过程,努力回想着...
降世,进入身体,吸收记忆,看似一切水到渠成,没有什么疑点啊?疑点!
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不错,想起当时的一切,太顺利了,从进入这具身体开始,一切就太顺利了。不但没有灵魂的抵抗,就连记忆都如同温顺的绵羊一样等待他来搓圆捏扁,简直想怎么样就这么样!这种完美,庄严可不相信这仅仅是一种巧合。他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了一般!
命运!算计!
想到这些,庄严不由的身躯狂震,是的,自己被算计了,不论是什么,总之是被活生生得算计了。
如果,如果进入身体时,灵魂还存在,他一定会遭到抵抗,就算成功了,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接受这这一切。
再如果,如果他进入的身体灵魂早已消失,人早已消亡,那么他就不会得到大量的记忆,而且身份也不会如此简单的被承认,毕竟死人复活这种事情哪里都是禁忌吧。
也就是说,无论是何种情况,他顺利接受这具身体的比例都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好吧,再假如,身体的原生灵魂其实是沉睡着,可是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庄严还是灵魂态的时候早已仔细得勘察了这个身体的角角落落,根本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那么,在普通层面上,这个可能就被抛弃了,但是如果真是被隐藏了起来。
那,这只会是一个阴谋!
一个针对某个人进入这具身体的阴谋!
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恍惚间,庄严看似看到了他的命运之前充满了迷雾,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知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他所要面对的将是多么强大的敌人,一个可以随意穿越时空,玩弄灵魂的存在,神吗?
对于庄严来说,或许神不是最为恐怖的。未知才最为恐惧。
力量!从没有一刻,庄严对力量如此执着,掌握命运,破开迷雾,寻找自我。
颤动的身躯逐渐平稳,庄严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从恐惧中释放出来。
不知何时,太阳逐渐高升,海伯走进院子时,庄严依旧站立在那里,整个人背对着自己;海伯不明所以,只为是小孩子兴奋过度,走到离庄严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咳,二少爷,大少爷叫我来...心法...”
海伯的声音戛然而止,回转头的庄严双眸散着无尽的渴望,深深得刺在海伯的眼中,就连他接下来的话语都被硬生生得堵住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释放着无与伦比的饥渴,对武学的饥渴,这种人,有一个专称,名为武痴。
不像啊,如果是武痴的话,少爷早就跟大少爷习武了,应该是对武学的新奇吧。海伯摇摇头,给庄严的异常找了个结论。
“老师,您来了,学生早已恭候多时。”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庄严压下躁动的心,朝着海伯长辑一礼。
没想到庄严如此大礼,海伯眼中闪过欣慰,总觉得没有白来一趟,但人影却是一避,让过庄严的大礼,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老身一生所学,也是当年老爷恩赐,本就是属于你们庄家的,如今反交给你,也是物归原主,当不得如此大礼。”
哪知庄严却是义正言辞道,“当然使得,父亲当年传给海伯您,那是您们之间的关系,而如今却是要您传给我,所学所授乃是师责,学生拜老师也是学生的责任。求您不要在推辞了。”
记忆影响行为,骨子里的坚持,造就了庄严如此无可奈何的执着。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各有所词,庄严数次大礼参拜,海伯俱是避开,看到庄严的执着,也是明白了庄严这个‘读书人’的执拗。暗道这也不是办法,所性成全了他,但也是依法三章。
一则,人前不可拜。
二则,人后不可拜。
三则,人前人后俱不可拜。
闻言,庄严脸色一变,“这怎么行,如此下来不就相当于不拜嘛。”如此,海伯却是笑道,“二少爷,你若真敬我为师,首先就要听我的道理,其次,真心敬我也是埋在心底,不用表现,平常还是称老身海伯即可。更何况,就算我们有了师徒之名,却也有主仆之次,如此便是相抵。”
“不行不行,师徒之名份是在与主仆之上,学生岂能逾越礼数。”
“不要再争了,不然我会禀明大少爷,给二少爷换个人教吧。”
到最后,海伯实在拗不过庄严,只得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庄严沉静片刻,终于摆着臭脸答应了。
海伯暗舒了一口气,脸色一正,严肃道,“既如此,我们就不在磨叽时间了,开始吧。”
“是。”
“你,可知道武是什么?”
庄严蹙着眉毛,低头沉思,武是什么,他轻轻得抬起手,握了握拳头“武是力量!是一种极致的力量!力量却是一种手段。”
“像,真像!”看着庄严斩钉截铁的回答,海伯望着那张似在岁月中沉醉的脸,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一样的年少,一样的意气风发,还记得,青年时的自己站在角落中,仰望着那翩翩年少,看着他在家将的教导下,大声呼喊着,一样那么光彩夺目,仿佛全天下的灵秀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时间流逝,人亦不再。有多久了,久到自己都已经老了,那个时候的少年却依然活在他的心中,令自己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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