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庄严昏迷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醒来以后依旧有些浑浑噩噩,幸得阿福还在左右伺候,庄严并未沦落成孤家寡人,虽如此,庄严却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逢晌午过后,必会坐在花园外的石凳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好似愁绪满怀,这个时候的庄严也是最缺乏警觉性的时候。
今天也是一样,端坐在一片花海中,庄严愣愣得望着天空,阳光并不刺目,虽如此,那直视的目光依旧免不了泛着血色,直到暗暗流下泪水,他舔舔嘴唇,感受到那咸涩的味道,才好像晃过心神。
闭上双目,再缓缓睁开,不再看天,而是看着这花海,看着那辛勤劳作的蝴蝶,翩翩起舞,无忧无虑,一时间,五光十色占据了他的全部。虽非旷世美景,但庄严却仿佛从中看到了别样的感动。
从未有过的感觉浮上心头,他不由伸出手,刹那间,众多的蝴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竟争相离开了那重重花朵,反而随着庄严起舞,这一刻,自己如同跟那风景融为一体,奇特的触感让他惊讶莫名。
自昏迷之后,头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其中除了惊讶之外,或者更多的是欢快?
“舒服吗?喜欢嘛?”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庄严一愣,更是一惊。诧异回首,只见一个身着朴素的青年一脸微笑得望着自己,那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仿佛有一种令人融化的感觉。
“不喜欢吗?啊,对不起...”青年双手合十,表情有些尴尬,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急急忙忙得道歉,那眼神纯洁如斯,在其中庄严竟找不到一丝杂质。
莫名其妙!
莫名奇妙的人,莫名其妙的道歉,青年的作为让人摸不着头脑,所幸这是庄府,庄严不必担心来自外部的敌人。更何况他也并没有在此人身上感受到杀气。
“不,挺喜欢的。”嘴角微微荡起,庄严数天来露出了第一个微笑,“真的?”青年有些不相信的表情。“真的。”庄严点点头,他并没有说谎,看着这些蝴蝶,感受着这些蝴蝶,心底泛起莫名的欢喜,仿佛这些蝴蝶就是他庄严生命的延续。
说也奇怪,两人说了这么久,对话时动作幅度也颇大,那缠绕在其身边的蝴蝶竟然丝毫不惧,动作依旧,不多时,两人身边竟然越聚越多,阳光之下,那飞舞的彩蝶折射的光晕如同雨后的彩虹,竟出奇得漂亮。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青年状似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众多的蝴蝶竟像是得到命令一样,缓缓升天,在两人的头顶上空旋转飞舞。
看着如此奇异的景象,不可否认,庄严的兴趣被充分得调动了起来,一改前几日死气沉沉的态度,双眼越来越亮。
“这就是《蝴蝶刀》?”庄严一动不动得看了半天,突然冷不丁得出声,青年的手一颤,那群飞舞的蝴蝶也随着微微一滞。
啪的一下,像是戳破了气球的轻响,接着一连窜得反应,这眼前的美景顿时如尘灰泡影,立马烟消云散。
可惜了...
庄严眼角露出莫名的伤感神色,一闪而过。青年才似回过神来,微微苦笑,“被你发现了...”
“这么说...”收回搜索的目光,庄严看着面前这个一开始就表现得极具亲和力,甚至看上去有些木讷迟钝的蓝发青年,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你就是马德手下的阿飞?”
看着面前回复冷漠的少年,阿飞心中轻轻一叹,对着庄严单膝跪地,“阿飞参见二老爷!”
“你迟到了...”青年的低姿态并没有打动庄严,他眉头一挑,淡淡得望向远方。
“属下...”
“你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少年一脸高傲,面无表情,似乎对阿飞迟到的原因没有兴趣,也不想追究。
沉默,沉默...
阿飞沉默无语,头一次见到庄严,该说些什么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他没有想到所谓的二老爷是这样子,全然没有传说中的亲近待人,反而如同家主一样,真不愧是兄弟两个呢...他对庄严并不了解,更是头一次见面,自然不会晓得如今的庄严跟昏迷前相比判若两人。
更成熟了,却也变得冷漠了,以往发自内心的亲近,如今看来,全部变作客气,而这客气也紧紧近对着与其身份相符的存在,留给这些所谓下人的只有二老爷的一张千年不变的冷脸。
“刚才就是《蝴蝶刀》?很不错啊,为什么无人问津呢,到头来只有你一个有所修习?”早在知道众人误会之时,庄严就已经得知了这乌龙事件,所幸将错就错,自然,对这所谓的低品中的低品武学自然要是了解一番的。
但!眼见而实,耳听为虚!就庄严所知,能令真气化形的最低也要是七品?这《蝴蝶刀》到底有何妙处,竟然提前做到如此,又为何被称作鸡肋,低品中无人问津的呢?
“想来应该是威力了?”庄严蹙着眉,思考了一会,旁若无人得低声道。
“二老爷慧眼,这《蝴蝶刀》看似有着真气化形的手段,但这威力嘛...当真是...唉,二老爷,一看便知...”说道武学,阿飞来了精神,抛开其他,听着庄严的话语,想起当初选修这《蝴蝶刀》的往事,不免陷入回味;结果是面红耳赤,羞于掩口,显然是被说道了痛处。
说完,阿飞伸出一只手,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劲装衣袖微微鼓起,竟不知从何处飞出了三只斑斓彩蝶,只见他一指点出,那慢悠悠飞舞的蝴蝶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微微一顿之下竟或作一道弯曲的刀光,迅如雷腾般捣出,急驰而去。
如若要形容这刀光,也只有一字,就是快!一眨眼的功夫,以不见踪影。
“去哪儿了?”庄严一时间有些震惊了,这《蝴蝶刀》看样子很厉害啊,怎会被形容成低品中垫底的存在呢?
“二老爷...那儿...”
“哪儿?”
顺着阿飞的手指看去,瞳孔一缩,庄严虎躯一震,竟顺势呆住了。仿佛看到了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