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干将西康见司令出了气,立即挥手示意士兵赶紧撤退。
广场上眨眼间只余下温珀,三名干将,以及姜百毅和陆远。
“将那个贱女人给我拖过来!”温珀龇牙咧嘴,全然没了昨日吃饭时的淡定。
姜百毅心中清楚这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毒xiao的真正面目。
女人是被另一名叫德钦的手下拖来的,头发散落在地,胸口的衣服也被扯开,露出半只雪白胸部,德钦猛地将女人摔在地面。
女人吃痛开始哭,似乎她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温珀喝道:“好!昆卡,你想解释,我给你机会!苏姬,我问你,你有没有和这个男人睡过!”
被喊作苏姬的女人一瞬间惊得停止抽泣,脸色如同白纸,竟然吓昏过去。
德钦拨了一桶水,苏姬幽幽醒来,浑身止不住颤抖:“是他……他**我!温珀……你……你要帮我!”
瘫在地上的昆卡一瞬间几乎想死,这女人好歹毒的心,明明主动勾搭自己,转眼将苟合的旧事抛到他一人头上,可昆卡不敢多嘴,生怕说错一句司令会一枪毙了自己。
温珀怒目圆睁,知道这个贱人在撒谎,他蹲下身揪住苏姬一头长发,“啪啪啪”连扇十几个耳光,期间女人昏死过几次都被德钦泼水浇醒,原本雪白的脸蛋变得红肿鲜血直流,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姜百毅不忍再看。
反倒绑在木架上的陆远撕心裂肺的喊道:“司令!打得好!当初我撞见这两人苟且之事录下这东西时就想交给司令,哪晓得竟然被昆卡知道了,这人才给我设了局想害我!”他仰头笑道,“昆卡,你个狗娘养的东西!你要遭报应了啊!司令不会放过你的!”
昆卡急的吼道:“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主动要求交易,司令才派我和你接触!你他妈还敢含血喷人!”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要和司令交易了!金三角哪个不知道老子是个拐卖人口的,怎么无缘无故跑来跟你贩毒!还不是你和我说贩毒钱来得快,怂恿老子下的水,不然老子干嘛要做这杀头的勾当!老子是不晓得你故意拿料套我!我要晓得早将这份录音给司令了!”
“陆远,你这个畜生,你明明是个卧底,死到临头还反咬我一口!”
“**********,老子是卧底?老子这卧底还不是你故意设计的,你枪杀两名(中)国人故意坑我来个死无对证!昆卡,你好毒的心!你害我也就罢了!你还坑害温珀司令,难怪那天你说你迟早有一天要取而代之,我明白了,你这是打算借助中国警察的手来抓你们老大!你这背信害主偷老大女人不忠不义的小人!你活该被千刀万剐!”
“够了!”温珀冰冷的吼道,两人适时闭嘴。
温珀听二人吵闹渐渐理出头绪,毫无疑问有一件事坐实,昆卡和苏姬果真暗渠苟合,这两个贱人肯定不能留的!
至于陆远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卧底他反而最不在乎,不管是与不是一枪毙命最保险,所以真相对于他并不重要。
但方才陆远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当初犯下湄公河大案不可一世的糯康正是因为杀害了中国人最终落得身死他乡的命运,他不得不认真考虑昆卡是否果真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才故意设局害他。
温珀眼光在两人身上转动,一时拿不定主意,忽然看到一旁的姜百毅,猛然想起这人不是自己打算请来协助自己的高人。
温珀命令道:“西康,德钦,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将这三人给我看好了,出了岔子回头宰了你们!姜先生,这边请!”
姜百毅心中有了些猜测,不动声色跟在温珀身后。
二人来到无人处,温珀道:“姜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姜百毅故意皱眉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是个外人,说话当不得数,司令还是不要听了。”
温珀露出不满的神色似乎要发作,姜百毅赶紧道:“依我所看,陆远恐怕真不是卧底。其一死的假如真是他的妻子女儿,任何人都不可能表现的如此置身事外,这不符合人情;其二陆远既然撞见过昆卡丑事,自然可以跑来邀功,不会最终反被昆卡设计,这也不符合事理;人情事理都不符合,自然能够看出昆卡在说谎。最为关键的是,昆卡杀害了两名(中)国人,会给司令带来怎样的恶果,糯康已有前车之鉴。”姜百毅小心翼翼说出这句话后,用余光打量温珀,见他直皱眉头,看来他心中果然不愿正面与中国警方抗衡。
姜百毅趁热打铁道:“如果杀的是卧底,警方不会轻举妄动,而是密谋后才会打击报复;如果杀的是国民,你也知道,中国现在不是以前,糯康一案后恐怕没人再敢下手。所以,我认为昆卡这人不能留,必须死!至于陆远,他是唯一可以证实你和杀害中国人没有关系的,现在也是用人之际,陆远在偷入边境线方面很有一套。”
“姜先生,你知道吗?”温珀一张脸变得狰狞可怕,他语气充满自负,“这世界上没有和毒贩妥协的警察,也没有和警察妥协的毒贩,我温珀即便自杀也不会给任何一个警察抓到!糯康,他就是个屁!”
温珀说完后径直往回走,姜百毅一时无法理解他作出的选择,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救人心切暴露了自己,因为方才的对话回头思虑一番发现保陆远的欲望非常强烈,他不禁惊得一身冷汗,但现在已经做不了任何补救,他只得胆战心惊的跟在温珀身后。
温珀似乎拿定了主意,厌恶的看向摊在地上的昆卡和苏姬:“西康,给他们笔和纸,让他们写上床时间和地点,如果对不上,或差距太大,我就把他们活生生丢进池塘喂鳄鱼!”
温珀觉得不解气朝女人狠狠吐了几口痰,望向绑在柱子上的陆远:“德钦,给他松绑,同样最后一个问题,将他们两个上床的时间地点写下来,如果对不上,或差距太大,我就把你也丢进池塘喂鳄鱼!”
姜百毅一瞬间愣住了,断然想不到温珀粗中有细,不过仔细一想,从一开始自己判断就出现失误,本以为恼羞成怒的温珀会立即枪杀掉昆卡和苏姬,但他并没有,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也应该在情理之中。
但这情理之中的事对于陆远却是遥不可及,录音笔是姜百毅给的,他根本无从知道二人苟合的时间和地点,只有死路一条。
姜百毅额头沁出汗珠,注意到在松绑过程中陆远不时投来的问询目光,猛然间他想起哑巴买菜讨价还价时的手语,他借着擦汗之际手指飞快摸向眼镜,迅速比划出九二三的手势。
但地点如何比划?似乎任何符号也不可能比划出这样的文字,姜百毅懂电报码,他方才尝试过,可陆远明显暗中摇头。
姜百毅心中叹了口气,难道只能尽人事安天命吗?不,这么多年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和妻子一样的缉毒警死在面前,如果不知情也就罢了,现在明知对方妻女被害忍辱负重的身份,怎能见死不救,他归天之后如何对得起死不瞑目的妻子,如何对得起依旧活着以他为傲的女儿!
姜百毅轻轻摘下眼镜,他决定冒死一搏,用手指沾了汗水飞快在两只镜片上写出木,然后戴上,坦然望向陆远的方向,他此时的动作自然流畅,像坦然赴死的战士。
陆远微微一笑,显然得到这条暗号,他不再看温珀口中的姜先生,而是低下头提笔飞速写下:“九月二十三日,林中,拐卖人口途中。”他心中已经接受到了姜百毅的讯息,他并不清楚冒险一搏的姜百毅是否尝试传递给他这样的讯息,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看他,因为在刚刚一瞬间,他内心某种情绪被触动,那是对方传递而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不到片刻,得到三张纸条的温珀只看了一眼就将纸条撕碎。他已经知道谁在说谎,挥了挥手,和德钦轻轻耳语一番。领了命令的德钦开枪射断昆卡双腿,拖着不断告饶的昆卡走向鳄鱼潭,将他活生生丢进谭中,哀嚎声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潭中水花飞溅,一片艳红。
与此同时,温珀接过西康端在怀中的机枪,将枪口瞄向摊在地上被打成猪头样的女人,猛地扣向扳机,扑扑扑扑……
血肉飞溅,溅射在几人身上。
浑身染红的温珀却仰头狰笑,似乎格外享受。
一梭子子弹打完后,地面已经看不出人形,德钦将尸体拖向鳄鱼池的方向。
温珀放下枪,望向最后一人陆远,狰笑道:“拐卖人口的,愿意加入我的大家庭吗?”
陆远心中恨不得亲手宰了这群杀害妻女的毒贩子,却清楚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他暗中咬牙,面上却充满感激:“司令有所差遣,莫敢辞也!”这是陆远正在滴血的心中能想到的唯一对白,他害怕再多说一个字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转眼间想起昨日看到的妻子和女儿的最后一眼,他弯下高傲的头颅,几滴泪水转瞬即逝。
当他抬起头时,姜百毅正注视着他,二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无言中。
这些死去的人或许与他们有关,但又没有任何关系,为了国家和平强盛,为了人民安居乐业,为了在毒品斗争中牺牲的无数英烈,他们静静蛰伏在黑暗的角落等待即将到来的黎明。
温珀在衣服上掸了掸手,抬步先行,西康与德钦紧随随后,姜百毅和陆远很快跟了上去,就像一个纪律森严井然有序的大家庭。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最后二人在交错之间。
陆远道:“谢谢!”
姜百毅微微一笑:“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