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兰馨却见黑霜还未准备反击,她一下急了。不管是他因为师父在上不能动手,还是因为刚才的话让他一时失了神忘记反击,兰馨都不能只是躲在一旁看着了。她突然跳了出来,站在两方之间,大声呵斥道:“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看到兰馨的突然出现,黑霜尤为震惊:“你?”但见兰馨冲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没再多说。只见长者熄灭了火焰,似有不伤及无辜之意问到:“你是何人?”
兰馨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到:“我自然是混沌海的人。”原来兰馨出来得急,一时还未换下仿造的混沌海手下的衣服,没想到竟起了作用。
长者虽收回火焰,却没有退让之意,还劝道:“姑娘,这是我们私人恩怨,还请不要插手。”
“私人恩怨?每年来这里的多少人都互相夹杂着私人恩怨,白道黑道齐聚于此,哪一个看对方顺眼,可从未有在此地闹事的。难不成今日还要为你们破例不成,这里可是混沌堂!”兰馨不由分说,大声喝道,一点也不像冒充混沌海的人。
她的声音惊扰了附近巡逻的人,真正混沌海的人赶了过来,在搞清楚情况后,混沌海的人和解道:“大家都是贵宾,我们混沌海有混沌海的规矩,黑道白道皆为客,什么恩怨还是等出了海岬山再去算。”
说着这人突然发现并没见过兰馨,不由问到:“咦,你是哪个分部的?”
当听到这话,走神的黑霜终于回过神来,他紧紧盯着和兰馨说话的这人,手慢慢靠向背后的诛魂剑。兰馨也稍稍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有这茬,不过还好她脑筋转得快,瞪了此人一眼便道:“我是哪个分部的重要?还是混沌海的规矩重要?不分轻重!”
此人果真被唬住了,忙称道:“是是是。”说着又转向那长者一行人,“几位贵宾,今日之事便算了,好在没有打起来,请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吧。”
正好,兰馨也就此指了指黑霜说到:“那我送这位贵宾回去。”于是,在兰馨胡搅一阵后把他们给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黑霜一句话也没说,这般沉闷好似又回到了两人初遇之时。兰馨为了打破沉默,还是硬着头皮打开话匣:“还好刚刚我机灵,没让混沌海的人再追问,真是吓死我了。”
话匣是打开了,但没有接话的人,黑霜依旧沉默,直到走到小院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冰冷地问到:“你都听到了?”
兰馨没注意黑霜说话的态度,被问及偷听一事紧张起来,好像小孩子犯错误被抓到一样:“啊!我不是故意要听的,刚好去找你时,见你和她站着,我上前去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就听了点。”
黑霜声音越发冰冷,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冷漠得可以说刺骨:“听了多少?”
兰馨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她低着头脸红着,两只纤细的小手来回挫着,不好意思道:“几乎全部。”
她以为他会指责她偷听,然而不是,他只问道:“然后呢?”
兰馨这次终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立刻抬头一看,他眼睛红红的,竟是血丝,冷漠的看着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兰馨纳闷道:“什么然后呢?”
他冰冷的唇极力压抑着:“我是问你感受,是不是厌恶得恨不得现在就远离我?那还不快走!”
他虽压抑着,兰馨却爆发了,就因为听了几句无法验证的话,就要自己远离他,怎么可能。他不仅是兰馨的救命恩人,还早已是她的好友,甚至不只是好友这么简单,虽然兰馨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后话。总之,她急了气愤道:“我为什么要远离你啊?”
又听黑霜继续说:“你应该有听他们说我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吧!”
这让兰馨更愤怒,大声说到:“他们说你丧心病狂,你就丧心病狂啊?是,我是不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你现在啊,我知道你在我面前是怎样一个人啊。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凭什么别人说些什么就要我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就算全世界远离你,就算他们都说你什么,关我什么事啊。我卫兰馨选择相信你,就相信你…”这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一晚,兰馨随着自己的性子说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为忠初心哪怕与世界为敌。
兰馨的话像一股暖流,奔腾着流进了黑霜的心里,黑霜怔怔地看着眼前此人这样说着,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动了。
没等她说完,黑霜就一把拉住兰馨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拉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紧紧将她揽在怀里,急切地,几乎是想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她,十指的力度把兰馨都快拥到窒息了,他的头低着,闭着眼睛,呼吸声悄悄地传进了兰馨的耳朵,只听他深深说了一句:“谢谢。”
换作平日里兰馨非得笑出声来,因为用兰馨的话来说“他都会道谢,真是见了鬼了。”这一次兰馨没有笑,她静静靠在他怀里,什么也没说。因为此时此刻,卫兰馨就像黑暗寒夜里唯一温暖的烛火,融化了暗淡天地间这颗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