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另一个人伸出手的动作明明很友善,可为什么换成申赤月就这么……让人想用刀把那只手砍断?
尽管如此,我还是说了违心的话。
“我会跟你走的。”
申赤月笑了,而且那不怀好意的笑还对着夜修。
我能感觉到腰上的另一只手慢慢收紧,压得我喘不过去。
但力是相对的,我知道夜修在紧紧搂住我的时候,心里也一定不会好受。
无论多么残忍,我都必须表现出自己要离开这里的样子,否则申赤月不会放过夜修的。
就在我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申赤月已经走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和夜修,左手袖口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被吓得血液倒流,因为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把匕首,就藏在申赤月的衣袖里。
“等等,我跟你走就是了,马上就走!”
我慌忙直起身,夜修却更紧地搂紧了我。
“我说过的,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破例试一试。”
“你的威胁总是体现在口头上的吗?”
我猛地转过头盯着夜修,这么刺激申赤月的话能随便说吗?
匕首!匕首!匕首啊!夜修根本就没看到!
“我有威胁你吗,我明明只是温馨提醒,你马上就可以去见上帝了。”
夜修突然松开我,然后一脚踹向申赤月,却被对方轻轻松松地避开了。
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家伙,但总有一个要处于优势。
我只看见有什么尖利的东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最后被夜修用手抓住了。
白痴啊你,匕首能用手随便接的吗?
夜修的手掌在流血,鲜红的血液滴在被单上,他却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
“申赤月,你这个小人!”
“世界上只有君子和小人,我既然做不成君子,那做小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个混蛋,居然还握住匕首的刀柄向后扯,这么下去夜修的手掌不开花才怪!
我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动夜修的手。
“申赤月,你快松开!”
“亲爱的老婆,给老公说点好听的啊。”
夜修突然搂过我的肩膀,侧头朝我的嘴唇吻了下去。
不不不不不是吧……夜修你胆儿太肥了!
夜修松开我,舔了舔嘴唇,斜眼看向申赤月。
“上次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跑到这里来说你是个灾星,我不认为把南宫沫交给你比较合适,南宫沫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把她交给你,懂吗。”
最后的“懂吗”根本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当我看到申赤月怪异的表情时,我知道夜修的第一句话已经点燃申赤月的导火索了。
夜修根本不知道那句话对申赤月的影响有多大,可是我很清楚。
我认识申赤月也不是一两天了,至少了解他是一个行动派,想做什么事情就会马上做出来。
申赤月勾起一边嘴角,只是那笑很僵硬。
我下意识把夜修往后拉了拉,可是已经晚了。
申赤月把匕首狠狠抽回去,我听到夜修突然的抽气声。
“申赤月!”
我的叫声根本赶不上申赤月的速度,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申赤月的右脚狠狠踢向夜修的胸口,夜修倒在床上,踢腿回击时被申赤月猛地抓住,脖子被申赤月的匕首架住,尖利的匕首前端刺向皮肤,差一点点就刺进夜修脖子的动脉血管。
“申赤月你疯了吗?”
申赤月的双眼血红,我不觉得自己能制住他。
但是夜修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
“听着,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申赤月把视线转向我,我从来没讲过申赤月这样的眼神。
“他还是我?”
“什么?”
“我可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了,没有逼你,也没有威胁你,他还是我?做个选择。”
这……这也叫没有逼我?没有威胁我?
你敢不敢先把夜修放开敢不敢别用那阴冷的眼神盯着我敢不敢语气里没有半个逼迫威胁的字眼但语调却赤果果的全是那种意思?
床单上有一大块地方,全被夜修手掌上的血染红了。
匕首就紧贴在夜修脖子上,我要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是我单纯地怕申赤月,而是我……不能拿夜修的命做赌注。
我南宫沫没有为谁做过牺牲,这是第一次,因为夜修。
我紧紧咬住嘴唇,下定决心。
“我跟你走。”
夜修的瞳孔猛地放大,想要起身却被申赤月压制住,匕首划破他的脖子,渗出一点血。
我看不下去了,要折磨到什么时候才算头!
“快放开他啊,我跟你走就是了!”
“自愿的?”
“是,自愿的。”
“我没有逼你,也没有威胁你?”
“没有,我心甘情愿的。”
申赤月点了点头,一脸满意的表情,然后又把视线转向夜修。
“帝,听到了没?”
我以为夜修会暴怒,没想到他突然变得很平静。
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怒意,但我就是特别心酸。
“南宫沫,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所以,你也没有资格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