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家主在众目睽睽的大殿倒下,他不甘心的睁大了眼睛,嘴角的血丝一滴滴掉落,艰难的扭头看了一眼躲在人群里的丝蒂娅,他勉强笑了笑,苦涩而自嘲缓缓闭上眼睛,终究还是离去了——
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没有丝毫的悲戚,无论是措手不及的迟日,诡计得逞的丝蒂娅,还是闪烁其词计算得失的迪亚,在他们的眼里,我看不到任何痛苦,甚至没有那微弱的惋惜。
神殿的侍人很快冲了进来,动作迅速的将他的,尸体抬了下去,薄薄的白布盖住僵硬的脸,站在人群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假若有一天,倒在这里的人是我?
那,会是一样的情景吗很多天过去了,猝死的结果再没有人关心,忙着握紧手中权力的贵族们,谋划着自己最大的利益,埋头于高高的文件堆里,不分白昼,我揉揉泛黑的眼圈,竟不记得,这里的确死过一位曾经的家主。
由于一家主位的缺失,不同派别的家主们都在等着来看亚特拉斯家族的笑话,局势在诡异的气氛下平静如一潭死水而看看家族里的其他几位人呢……
迪亚早没个影子了,另一边,丝蒂娅则长时间的和卡莉家主混在一起,至于神殿里的那位,就典型的事不关己?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会维持很长时间,却在短短两天被打破了——“伊默,利亚诺比家族和新德利尔家族挟持了克莉迪亚家主,现在正想卫城攻来,你快随我回库里米亚!”
“该死的!现在你还看什么看呀!快跟我走!”
大力推开门,一身黑色戎装的扬急躁的推翻我桌上的文件,笔尖停在那,我慢慢抬起头,“走,哈哈哈哈,我不会走的,迟日已经带兵出去了”。
“切!她能干什么,战场都没上过的小屁孩——”一把拽起我。
“唉——”真不愧是带兵的人,这力气?被他猛烈的拉着,我竟甩不开。
“我不会走的!”直直的看着他如刀削般冷凝的面孔,我大声说道,语气是那么的没礼貌,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那么的坚决,狠狠的看了我会,“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是不是!”
她?我眼前浮现满身煞气的她,那战场上的杀伐。
“滴塔滴塔——”
“臭小子不走吗!”看了看这女人踩着我侍人的身体走进来,我的人?是什么时候被他们弄昏的呀。深深吸了口,安不屑的用烟斗敲了敲我的桌子,修长的美腿一勾,嚣张的坐了上去,从高处眯着眼打量着我别扭的避开视线,我感到手上的力量一松,微微瞟了一下,扬的视线早已被安全部吸引住了,趁机甩开手,我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凯旋之音已经敲响,她,该回来了——
“喂喂喂——伊默小弟弟,下个月就是我和扬的婚礼,你可要记得来哦!哈哈哈!”
“可是安——伊默他!”
烟杆重重一磕,“闭嘴!”
懒得听那疯女人的笑声,我加快步伐真没想到扬用了什么办法让着女人嫁给他,纠缠了那么多年,终于有结果了,不过——想起那种笑声,我就一阵发寒?太可怕了,这种女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来到大殿门口,只有些许的血迹,人,却早已没见了?随手拉住打扫的侍人,“迟日殿下去哪了——”
木讷的侍人傻傻的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继续擦着地板,“不知道?大人?”
知道问不出什么,我奇怪的放开他,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有一些不安呢?难道是!
一阵惊慌,我下意识的摸着身上的衣服,口袋被一个个翻开,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粗鲁的翻着,几乎把衣服撕坏?怎么会这样!
地图呢——我咬紧牙齿,眼睛发红,明明昨天都还在?是啊,昨天!我脑中精光一闪,昨天雅克来找过我,即使知道他是丝蒂娅的人,可他还那么小,我,并没有太多的防备这孩子还在我床上睡了会觉,莫非是他——越想越慌,冷静,冷静,闭上眼睛,我暗暗告诫自己,理清思绪,不要乱。
地图,我的心底慢慢有了地图的缩影,幸好之前有看过。
不再犹豫,我忘了什么贵族的礼节,什么温文尔雅的假象,拔腿就跑一路狂奔,撞翻了不知多少人?我只有一个目标!神殿地底。
等我气喘嘘嘘的到达那隐藏在深处的入口,门已经打开了?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丝蒂娅他们,肯定早已下去。
心里突然很想笑,自己自以为是的算计到最后,还不是被耍了,那精心的布置与谋划,徒为他人作嫁衣一拳狠狠的打在墙壁上,骨节渗出血,我却宛若不知,原本想坐山观虎斗,等待丝蒂娅和迪亚两败俱伤之时,再收网——可千算万算,最终还毁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上,不甘心呀!
那一瞬间,疲惫与失望压得我喘不过起来,看了看面前漆黑的入口,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还没等我多想,大地开始摇晃,轰隆的雷声仿佛要撕碎一切,扶着柱子我勉强站稳,心里一狠,还是踏了进去。
“啊——”还未站稳,就险些被撞倒有人飞快的从地底冲了上来,在他闪身出去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是迪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的眼里是那么的绝望,又有什么,会让一向不拘的他那么痛苦呢。
迪亚并没有注意到我,亦或是他就根本没有在看什么,只是焦急的想回去,想——摸不清缘由,我却感到震动跟明显了,在昏暗中,我踩着石阶探索着路光明来得太突然,瞬间眼睛被灼伤,刺痛的捂着眼睛,从指缝我看到了末日——
地底流动的血液已经干涸,破碎的巨石旁,雅克瘦弱的身子没有任何生气,宽阔的房间一角已经塌陷,厚重的石板下丝蒂娅早已死去,碎石不停地落下,我看到她,有些孤独的身影站在稍稍安全的水渠里,她的手指紧紧抓着弑罗,脸上无悲无喜伊默,我看到了她的嘴唇微动,她笑了!
即使是我见过最僵硬的笑容,可是,却在混乱的时刻瞬间将我迷住了我不知道在我没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看着她,即使是死亡,也没有任何恐惧,在落石间我飞快地穿梭,来到了她的身边如梦一般,我们站得那么近,我有些痴迷的看着她,却不敢用手触碰那高贵的面容,“伊默,”她有些迷茫地伸出左手,问了一个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我傻住了,眼神没有了平时的迟疑,似乎能感觉得到,现在不说,就再没有机会了,我反握住她的手,是那么的温暖,“我喜欢你——”
“可我不懂什么是爱?”迟日拼命的摇头,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我不知自己竟让她那么痛苦?
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那么的无奈,爱上一个不懂爱的人,是错,还是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忽然,她将弑罗轻轻放到了我怀里,熟悉的剑身握在手里只有冰冷,不知为何,我并没有才开始想得那么高兴,或许得到弑罗,不过是我的一个借口吧我强迫自己,告诉自己爱情会让我有弱点,所以,我就骗自己,接近迟日不过是为了毁坏弑罗?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深深地看着我,眼里并非是爱,第一次,她主动触碰了我,那温暖的指尖划过我的嘴唇,划过我的脸颊,我发不出声音,四肢僵硬,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听着她那空灵而又毫无感情的言语“我,迟日·亚特拉斯,以言灵者的生命为誓,赐予汝伊默伯特利永恒不死的生命,”她缓缓从我怀里拔出弑罗,用力划破指尖,以血为誓,最后看了看我那绝望的眼睛,将剑至于我的眉间,轻点一下——“从此之后,弑罗为伊默所属,竭尽忠诚!”
之后的记忆,便是无尽的混沌或许千年,或许万年——我沉睡的太久,当我再次醒来,这陌生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她?
独我一人,孤独的活下去。
踏着陌生的土地,说着不同的语言,眼前的人不再是熟悉的感觉,我的世界原来已是远古的传说?这块土地不再命名为亚特兰蒂斯,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我的存在,我?又是谁呢?
落日之后又是朝阳,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踩着无边的沙漠,我紧紧握着手里暗红的弑罗,只有她,还证明着我的存在没有了死亡,活着,只是一种痛苦然而,我会等着她的到来,无论是明天,还是永远然后她将真正的终结一切,无论是遗忘,还是弑罗我终将等待,那分散的剑灵?她,终究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