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姐姐,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喝了我的茶,还想编排我的坏话,真是大大的不该。”
“一杯茶,就想堵我的嘴,还你,我走了。”说着,杨惠妃把空茶杯塞给她,自个开门而出。看着杨惠妃步履阑珊离去,心中被塞得满满,是一腔感动。
“林仙儿,等皇上寿宴一过,我一定去翠韵苑好好探望你。”看着内厅满满一笼萤火虫,琉璃紧握双拳,暗自下定决心。
琉璃开门,差人找来菊香。菊香匆忙跑来,与她一同入内。琉璃揭开黑布,菊香看着满满一笼萤火虫,也目瞪口呆一番。
“主子,这萤火虫那里来的,不会是你私藏的?”菊香自己说这番话,都觉得底气不足,不可思议。
“藏你的头,我要自己私藏,刚才会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琉璃碎了菊香一脸,第一次发现,菊香也有目瞪口呆的一天。
“无论这萤火虫那里来的,反正主子有救了。主子,我去告诉翡翠,免得她自责哭瞎了眼睛。”菊香兴高采烈说着,便想开门而出。
琉璃把黑布重新蒙上纱罩笼子之后,急忙追上,把菊香拉回内厅,竖耳听着外面没人,琉璃才拉着菊香耳语一番:“翡翠泪腺发达,哭哭没什么关系,要是这笼萤火虫再次被人惦记上,怕又要出问题了。”
“翡翠性子好动纯真,这事让她知道,肯定藏不住。主子考虑周到,奴婢险些坏事。”菊香老成的说着。
“你能理解自然好。我叫你过来,就是让你负责收好这笼萤火虫,我有事必须出去。”琉璃指着纱罩笼子,再三吩咐菊香,千万不可让纱罩笼子离开视线一步。
现在离皇上寿宴开始,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
“菊香知道事情轻重,定当看好这笼萤火虫。”菊香信誓当当承下。琉璃深知菊香出事稳重,她这般肯定回答,自然会用生命看护这笼萤火虫。
“那我就放心。”琉璃拉过菊香,语重情长细说着。萤火虫被人放走一次,已经在她心中产生阴影,要是再失去一次,她不是得心神崩溃。
“主子,你这般急着是要去那里?要带何人一同去?”
“早上我让人去尚衣局取前些日子特别定制的水蓝色留仙裙,此刻去的人还未归,我心中着急,想亲自过去看看。我带翡翠一同去,就好。”说着,琉璃转身开门而去。
带着翡翠来到外厅,我差翡翠找来红鸾宫侍候的众人,当着众人之面,琉璃神情严肃厉声喝道:“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能接近内厅,一旦发现有人接近,一律杖责。你们要互相监督,如果被我发现,有人串通包庇,祸连九族。”
琉璃阴寒着脸,丢下这番严词厉语,就带着翡翠,不顾众人眼中的躲闪和害怕,直接出了红鸾宫。
自从方直带着黑布笼子,肯定有很多人,已经在心中推测,笼中是何物,定有很多人想一探究竟。琉璃把内厅划入禁地,想探究竟的人,也只能无奈作罢。
疑心便自个疑去,任她们百般猜测,肯定不会猜到,笼中之物竟然就是萤火虫。
“叶紫烟,林仙儿,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你们花颜尽失的丑样,该何等大快人心!”
安琉璃带着翡翠,向着尚衣局而去,才走了一半路程,就看见小竹带着两个绿衣宫女,正向着红鸾宫而来。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小竹几步赶上,向琉璃行礼之后低声问着。
“我见你一去就一个上午,心里着急,就过来看看。”琉璃看着小竹身后,两个宫女托盘上的衣物问着:“小竹,你取衣为何要用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人存心刁难。”
“锦仁宫叶贵妃赶制衣袍,尚衣局忙不过来,奴婢过去的时候,衣服还有收尾工作没好。我就留于尚衣局等着,免得来回跑费时间。”小竹仔细把事情经过,细说着。
琉璃让小竹和翡翠接过托盘,让两名尚衣局宫女退下,才带着翡翠二人回红鸾宫。
酉时刚过,琉璃就开始梳妆打扮。
皇上寿宴,定于戌时开始。
寿宴之始,是由众多王子爵爷向皇上祝寿,然后才是后宫嫔妃,朝中大臣以及家属。
皇上寿宴设宴于重华殿,丹陛设黄幔,列有并排三桌,分别为皇上,太后,贵妃之座,陈金器玉筷,皇帝仪仗之后设青幔,为一众嫔妃大臣之座,排席整一百。
重华殿檐下施以密集的斗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
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地板铺就金砖,整体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皇上寿宴为正式宴会,众人出席都盛装而行。
琉璃依然是藕色贵人朝服,项带南海朝珠,盘着飞仙髻,髻边缀着凤穿牡丹金步摇,后脑勺贴着粉色牡丹花样。光洁的额际,菊香先用金粉描着桃花花瓣边缘,再用丹朱染满,一朵妖艳华丽的桃花跃然额际,一颗晶莹剔透的淡粉色水晶额饰缀着,更添几分媚态。
因为是夜晚宴会,菊香怕灯黄暗淡,桃红不出色,便专门挑了大红色腮红为琉璃染上,配着金色眼影,不但人更显精神,还平添几分高贵。
琉璃立于妆台前,由着菊香翡翠二人,为她系上镶玉腰带。被腰带一束,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显分明。琉璃打量着镜子自己,被镜子如画的美女吓得小嘴微张着。
镜子如画仙女,粉面桃花相映红,柳眉凤眼暗含羞,朱唇淡摸一点红,青黛远眺观俏鼻,腰肢盈盈一握百媚生,一种高贵典雅气质油然而生。
“今夜寿宴,主子一定冠绝群芳。”翡翠为她抚平衣皱之处,眉头舒展微笑着道。
琉璃听着翡翠的赞美,挑眉淡然一笑,朱唇轻启低声说道:“有时候做第一未必好。”
“主子,你生性越发圆滑。”菊香为她带上描彩金丝护甲,琉璃起手,拿起妆台上冰蚕丝睡莲手绢,感觉着冰蚕丝传来的凉意,心中的烦躁稍有淡化。
“菊香,我带翡翠先行到重华殿,萤虫盛宴就由你安排,千万要小心行事。”琉璃作为嫔妃,得戌时入重华殿,与一众嫔妃大臣向皇上行跪拜之行,并送上大寿贺礼。所以萤虫盛宴细节上的安排,琉璃只能交由菊香。
“主子只带翡翠够吗?”菊香折眉担心问着。
“翡翠虽然性子好动,生性纯良胆小,但是有我在呢!相信不会再出什么差子了。”琉璃细细解释着。
“主子先行而去,菊香定不负所望,把萤虫盛宴摆得出众。”
“如此最好。”语罢,琉璃便偕同翡翠出了红鸾宫,乘坐步辇穿过御花园,来到位于东边的重华殿。
重华殿原名朝露宫,毗邻太液池,晚风乍起,就有荷香吹入殿内。两日前,琉璃就差人在太液池搭建戏台,还移动许多荷花,栽种在戏台四周。
在重华殿正殿一边饮酒,一边观看《琉月萤火》,加上凌波于太液池畔,抬头又是皓月当空,应该极美。
因为皇上寿宴临近,各宫走动繁忙,琉璃见离戌时还有些时间,就过锦安宫一趟,找来杨惠妃同行。
今晚杨惠妃也盛装而出,一袭粉色妃子朝服,项带金刻丝琉苏项圈,腰配玉壶型白玉腰佩,一头乌黑的秀发束于鸾冠之中,鸾冠缀满金银珠子,正中是一只栩栩如生金鸾。宫中有久规,凤冠只有皇后和皇贵妃有权利佩戴,其他一众妃嫔,只能佩戴金鸾。
琉璃的步辇与杨惠妃离得近,她观惠妃青葱细指染了兰蔻,便没有佩戴护甲。
“惠姐姐,你为何没有带护甲?”
杨惠妃听她一问,一思之后,对她笑着说道:“带那东西,不好用手,我嫌不方便,就一直没带的习惯。”
“带着护甲拿东西,确实不太方便。”如果不是见护甲造型精美可爱,她也不想带。
“姐姐前些日子犯心绞痛,一直未能过问妹妹编排之舞,现在你我姐妹同行,可先告知姐姐一二。”杨惠妃话题一转,转到她编制的舞蹈上面。
琉璃努嘴笑笑,存心找杨惠妃不自然,便假装生气的说道:“说道这事,妹妹我还真心生闷气。”
“这闷气那来?”杨惠妃回眸不解的问着。
“虽说姐姐与妹妹一同操办皇上寿宴,但是妹妹自始而终都不见姐姐过问一句,我一个人忙死累活,当然心生怨气。”琉璃赌气的说着。
“这不是不凑巧,赶上姐姐心绞病犯,妹妹才学博广,就当能者多劳。”
“好听的话,净是让姐姐说完了,妹妹都不知该说什么。”琉璃娇颜一乐,浅笑如同月下昙花,缓缓而放,有一种噬人心魂之美。
“妹妹便不要再拿姐姐说笑了,赶紧把妹妹所编之舞,告知姐姐一二,先让姐姐过把瘾。”
“此舞名为《琉月萤火》,舞蹈八人,皆穿轻纱留仙裙,手提萤火纱罩小笼,在月下起舞。舞姿多为轻盈灵动,配着天上明月,手中宛如繁星的萤火虫,有一股仙灵梦幻之气。”琉璃娓娓道来。
“名字倒雅致,听起来也极美。”杨惠妃转眸细细打量着琉璃的打扮,许久杨惠妃再道:“配上妹妹仙姿,就是不能博得太后欢心,也能博得皇上圣心。”
“惠姐姐,你怎可如此取笑妹妹。”琉璃自感粉颊生烟,火烫得很。
琉璃与杨惠妃一同来到重华殿的时候,离戌时还有一段距离。正见正殿临着太液池的戏台已经搭建完毕。
只有一些红色彩带和灯笼没有挂上,一众宫女和太监正在忙活着。
她与杨惠妃刚入正殿,就有司仪指引她们座位。琉璃与杨惠妃位份还有一段距离,她的位置处于中间,司仪先引琉璃坐下,才带着杨惠妃上前,在前端第一排的位置坐下。